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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帶著挨家挨戶地叫了有孕育經驗的婦人出來談話。結果簡直就是糟糕到極點,幾個婦人在丈夫保護下與柴永岱談話,各個言辭躲閃,被逼問到極致,便哭泣、訴說生活的艱難。“感覺今天記得這些紙全廢了?!?/br>“殿下不要急,仔細想想如何才能讓百姓對你放下心防?”柴永岱默默點頭,抱著自己那份整理過的卷宗一頁頁地琢磨了起來。第二天在崇文殿進學的時候,崔瑛看見了眼角泛青的柳方和一肚子火氣的王偃。“說什么京城首善之地,溺死幼兒的情況居然那么多,我多追問那婦人幾句,那些漢子居然還揍我,真是……”柳方捂著泛青地眼角,憤憤不平道。“你到底追問了什么???”崔瑛無奈地問。“就是為什么要溺死女嬰,產后風是怎么回事,然后正碰上一家婦人生產,我想進去看看,結果你看到了?”柳方郁悶地說。“人家沒打死你估計是看你這身衣服的面上,”今天當值的是陳彭年,他眼角一挑,斜睨了柳方一眼說:“闖產房?你干嘛不直接闖女廁去?”柳方被他一噎,總算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相當失禮了,他喃喃了兩句,不敢說話了。“修明,你怎么回事?”柴永岱好奇地看著黑臉的王偃。“他呀,產婦的事情沒打聽明白,到帶回來三個俏生生的小丫頭?!绷揭惶岬酵踬鹊聂苁?,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是做兩年使女,給她們攢份嫁妝罷了,”王偃黑著臉轉移話題道:“我倒弄明白為什么許多人家要溺死女嬰,或者將女嬰送到撫孤院里了?!?/br>“是嗎?怎么回事?”柴永岱感興趣地問道。“朝廷規定凡幼兒滿七歲但未滿二十,男子每歲交雜糧一斗或折錢三十文,女子交絹二尺,折錢二十五文,也就是養一個女孩兒比一個男孩每年只少交五文錢?!?/br>“五文錢不多吧,一個長工一天工錢也得快二十文呢?!绷郊沂巧藤Z,基本人工價格還是很清楚的。“可是你沒算女孩子的嫁妝,京畿風俗女孩子出嫁嫁妝必須豐厚,普通人家這幾年的嫁妝錢都漲到二十貫了,也就是說就算這姑娘到二十歲才出嫁,家里一年也得給她備下一貫錢的嫁妝,農家辛苦一年能攢下兩貫錢就不容易了,家里有兩個女兒就得犯愁?!?/br>眾人一陣沉默,過了好一陣子,柴永岱才慢慢吐出一口氣來,說道:“該諭令官府限制各等戶嫁妝的數量,禁行奢嫁之風吧?!?/br>“我看應該是倡導聘禮與嫁妝數量相等,這才是結兩姓之好?!绷教嶙h。“修明,你問沒問過女孩兒為什么要準備那么重的嫁妝?按律來說,嫁妝是媳婦的私產,多少都是分給自己孩子的,男人不能用吧?”崔瑛記得呂蒙正書房里的有這一條。“但要是舅姑整日擠兌,非打即罵的,不拿錢出來自然是要過的慘淡些。所以那三個丫頭才要到我家門里做傭,三五年的攢上一筆錢,又是在大戶人家里待過,平民多少要有些顧忌,日子才能好過些?!蓖踬冗@才說了為什么那三個丫頭要賴在他家做傭人。四個人頭對頭商量了半天,還是崔瑛下了結論:世人貴兒賤女不過是兒子是自家人,娶妻為家里添枝加葉;女兒年紀稍長便要出嫁,又要陪送妝奩,負擔太大?,F在女兒出嫁的日子已經被強行推后,如果沒有相應政策的話,溺嬰或拋棄女嬰的現象會更嚴重。這個崔瑛能想到的是做一些勞動密集型的工廠,雇傭女性勞動,只要女性有獨立收入,婆家要求高嫁妝的可能性就會降低,而一個女兒如果能為家庭帶來額外的收入,她的父母也就愿意撫養她長大了。可是這同樣很難,京畿之地還好說,高門大戶眾多,女孩子到大戶人家或初入京城的官員家里當幾年使女,也是能賺上一筆的了。就算不做使女,集中養殖些雞鴨豬羊,織造些絹帛綢緞,這個現在就有十多萬人,未來可能會發展到百萬人口的大都市也消化得了。但京畿之外的地方怎么辦?就像六安,全縣人口才一萬左右,甚至比不上現代人口稍多的大學,一個縣城不過兩千口人,能消耗多少東西?更別提沒有足夠的糧食產出,從事手工業的人口就不能多,否則城市里的手工業者太容易被餓死了。四個人關于女嬰的看法簡單形成了一稿文字,送到了柴宗訓的案頭。不過幾日,便聽到政事堂里傳出政令:免十歲以下女童口賦,女子因缺少嫁妝而無法出嫁的,官媒為之婚配。這一次調查同樣影響了政事堂的意見,但柴永岱卻悶悶不樂,不光他不開心,崔瑛他們三人都高興不起來,這條政令的效果他們心知肚明。“不說這個了,以后咱們再想辦法,”柴永岱消沉了一會兒又振奮精神道:“還有婦人產后風的原因沒調查清楚呢?!彼D向崔瑛問道:“修明問到了點實事兒,被坑了三個丫頭進府,回去還被他爹訓了一通;神工被揍成了烏眼青,卻啥也沒問著;你怎么能安然無恙地問到這么多消息的?”“這個么,當然是有技巧的?!贝掮衩氐匦π?,決定傳授他們一些溝通技巧和微表情心理學的小知識,這些被包裝成成功學的暢銷書他當年可沒少看。第20章平靜崔瑛要和柴永岱他們講的溝通小技巧剛開了一個頭,便被正好當值的陳彭年嚴厲地制止了,用他的話說,這些都是蘇秦張儀的舌辯之道,君子不取。崔瑛愣了好一陣子才明白陳彭年的意思,在現代濫大街的話術技巧,在古代是縱橫家的秘籍,是被正統儒士所排斥的。隨后,陳彭年私下里又告誡他,他們這一科的神童試應試者不論是在世宦世祿的大家族,還是在朝中清流眼中,都還是一群幸進的娃娃,如果年紀稍長,少不得還得被冠以“佞幸”之名。就是前面兩次調查,雖然政事堂確實照此頒布了政令,但并不是沒有御史彈劾的,只不過皇帝陛下留中不發了而已。但說皇孫殿下關心帶下之事、心系婦人之類的亂七八糟的傳聞也沒少在朝堂大臣的嘴里翻滾。崔瑛沉默了,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他與這個世界其實還隔了一層,他教人識字,他想讓這個時代的人過的更好,但他確實是將自己擺在了領航者的位置上了,他內心里的優越感是非常強的。但陳彭年將他與世界摩擦時弄皺的輕紗團到了他的面前,讓他感受到他的莽撞與不成熟,他自認為自己已經謹言慎行了,但他其實只要抓住機會就像愣頭青一樣東扯西撞。看清了這一點,崔瑛足足沉默了三天,他只安靜地聽、安靜地看,不再參言,也不去利用超越這個時代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