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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白糾也未曾走過的地方。被大月人視為神山的萬年冰川,連飛鳥都難以越過,最終卻是被他們征服了。萬年未被人涉足的地方,竟然被他們硬生生踏出一條路來。劉承當真是欣喜若狂,這樣看起來極為困難的事情都能讓他做到,先前近一月的勞累似乎都一掃而空:“根據推測,最多再有三四日,我們便能出去了……”他本眉飛色舞地朝人講著,忽然見尹春秋伸手往桌案上摸去,便有些詫異。他頓了頓,疑惑地問道:“先生要什么?這桌上除了燈沒其它東西?!?/br>“好……”尹春秋趕緊停住了往案前瞎抓的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后面的人過個兩三日應該也能跟上來?!?/br>劉承卻沒再說這事,只是起身走到尹春秋的另一邊。他輕功那么好,只要愿意,走路完全可以不發出任何聲音,甚至連一點氣流都不會帶動,尹春秋根本沒發現他已經挪了位置,仍舊朝著一個地方看。他皺起眉來,沉聲喚道:“先生?”尹春秋聽見聲音,這才猛地轉頭過來:“嗯?!?/br>劉承似是明白了,卻還是有些不敢確定,于是伸手在人面前晃了一晃。尹春秋只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在動,但他能夠感受得到面前空氣的流動,因而心中一涼,知道自己還是被這個人發現了。他不由道:“你做什么呢……”劉承輕輕抽了口氣,道:“雪盲?!?/br>被他這樣說,尹春秋自然著急,忙道:“一會兒就好了?!?/br>尹春秋實在是不想讓劉承擔心,原本打算讓軍醫幫自己施針的,誰知道劉承突然就跑了過去把自己拉回營帳。本來還想著裝一裝蒙混過去,可惜沒幾下就被人識破了。手臂上傳來觸感,他任由劉承扶著自己坐到毯子上。剛一坐下,便聽劉承問道:“先生……還有帶著銀針嗎?你告訴我該怎么做?!?/br>“在袖子里?!倍急蝗税l現了,他也沒再掙扎,這下實在是覺得周圍透進來的光刺眼,不得不閉上雙目,“要弄好久……我冷?!?/br>雙眼上的刺痛讓他完全無法控制住淚水的流出。兩行淚從他臉頰上劃過,雖不是因心中悲傷而落淚,卻也讓劉承看得心都碎成一塊塊的了。“先生,忍一忍?!?/br>劉承取了銀針出來,便幫著尹春秋脫掉上衣,讓他趴伏在毯上。這事倒也新鮮,以往都是尹春秋扒自己衣服,這回算是輪到他來動手了,可惜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天差地別。劉承是個學什么東西都學得很快的人,當初被尹春秋手把手教了那么一次,可是把這些xue位記得牢牢的。尹春秋趴在毯子上,無聊地抓著毯子上的毛,忽道:“歸歸……你找xue位找得那么準,是不是得好好謝謝教你的那位先生?”劉承聞言從針上移過目光,鄙視道:“也不知道教我的那位先生是怎么為人師表的?!碑敵跽f是要教自己認xue位,結果占了那么多便宜,現在倒還賣乖賣得起勁。尹春秋輕笑了一聲,笑得他差點就把針給扎錯了位置,他趕緊伸手按住人雙肩:“先別動?!?/br>“好……”被人那么按了一下,尹春秋倒是乖了許多。劉承畢竟是武人出身,沒弄過醫者的這些門門道道,聽著尹春秋說的現學現賣,也不知下手的力度能不能拿捏得好。他一邊扎著針,一邊還問人疼不疼,生怕哪里下手重了些。尹春秋微微偏過頭往后看,那雙眼睛什么都看不清,不過那人的影子還是能辨認出些來。他便是用那雙快被折騰得沒幾分神采的眼睛望著人,軟綿綿地道:“歸歸,我不疼……我冷,要抱?!?/br>劉承:“……”他低頭看了一下,一背上都扎滿了針,這要怎么抱?“等會兒再抱……身上還那么多針呢?!笔窍氚焉砩洗翈讉€大窟窿出來么。“我真的很冷……”尹春秋把臉埋進毯子里邊,光潔的脊背都抖了一下。在這種雪山里把上身脫得一|絲|不|掛,怎么可能不冷,劉承知道他不是在唬人,想來想去卻也沒什么法子。他自己都手腳冰涼著,想用手給人捂捂都不行。尹春秋安分一會兒,又回過頭去,委委屈屈地道:“忍不了了……好冷,你抱抱我?!?/br>他那張臉上還帶著點方才留下的淚痕,雙眉微蹙,雙眸輕垂,整個人看起來都可憐兮兮的,仿佛拒絕他就是作了天大的惡一樣。劉承被他看得直哆嗦,看他那樣子又是心疼。最后拗不過他,自己除去了那些厚厚的外衣,躺到了人旁邊拉過人手,道:“抱吧?!?/br>尹春秋笑了一聲,懶洋洋慢悠悠地探出手去摸,爬到他身上用上雙手摟住人,熟悉的溫度頓時傳進他四肢百骸中。他那看不請任何東西的雙目注視著劉承的臉,在腦海中想象著他應該看到的一切。旁邊跳動的火光映得他雙眸仍是燦如明星,含情脈脈,完全不像是看不清東西的樣子。劉承把人面上的那點淚痕抹去,尋了個還能下手的地方把手搭上去,幾不可聞地嘆了一聲,問道:“好些了沒?”尹春秋只是笑,他不想再說什么,尋到劉承有些干枯的唇,便吻了上去,輕輕伸舌將劉承的唇弄得濕潤。然后在那處停留,就這樣唇貼著唇,什么也不做,似乎這樣就能將彼此間的溫暖留住。他稍稍向后,唇依然與那人若即若離地貼著,緩緩吐出話語。他這聲音小得可以,隨便來陣風就給吹散了。也難為了聽他說話的人,不過劉承倒是聽得清楚,聽完臉色微微變了些,道:“別吧……我怕我一個激動把針給摁進去了?!?/br>尹春秋倒是毫無顧忌,摟著人蹭了幾下,又是特別小聲地說:“那讓我香一下?!?/br>劉承:“……”方才親都親了,現在倒記起來尋求自己同意了?剛剛干嘛去了?不過劉承還是應了一聲由著他來,只見他微微撐起身,又挪了一下,這回整個人都趴伏到劉承身上去,一頭青絲垂落在劉承身上,撩得劉承直想笑。燈光昏暗,他又把那燈給擋住大半,劉承也看不清多少東西。只是他裸|露出來的地方太惹眼,在這昏暗之中更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劉承喉結動了動,十分君子地別過臉去,眼不見心不煩。可他還是無法無視掉那么一個大活人,尤其是在這個人還特別愛找些存在感的時候。尹春秋還是那樣無所顧忌地在他身上蹭著取暖,時不時又在他頰邊輕啄幾下,真是讓他煎熬。好不容易忍到了時候,劉承幾下就把他身上那些針都給取下,長舒了一口氣,又有些擔憂:“這要什么時候才能好……”尹春秋回答得隨意:“因人而異,可能過個一兩天,可能過個三四天,也可能一點用都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