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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偏偏要是你?”劉承攬住他雙肩,道:“當年我隨軍長來過……自然是我更有可能走完這段路?!?/br>尹春秋聲音忽然軟了下來:“我不是要跟你胡鬧,我只是怕……要是你也進去了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無論你做什么,都是好的……我不是想阻攔你。反正不管怎么樣,我們也是在一起的,有什么事,總不會是一個人……”劉承笑了笑,揶揄道:“我知道……先生只是恨不得能時時刻刻看著我,生怕我哪天跑了?!?/br>還笑!尹春秋簡直想狠狠咬他一口以泄心頭之恨,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我就是想時時刻刻看著你,你要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看著,我不僅要看著,我還要把你綁著,我絕對不會讓你在我眼前消失?!?/br>劉承笑得更開心了:“居然有一個人那么喜歡我……我真是……何德何能……”他的手指在尹春秋臉上撫摸片刻,尹春秋抬眸凝視他許久,輕聲道:“不是喜歡……我愛你?!闭f完那張臉竟然微微紅了。沒事就愛撩撥挑逗人,看起來身經百戰,居然說一下這三個字就滿面通紅。劉承忽然想起,這么久了,尹春秋好像還真的從來沒跟他提過“愛”這個字,這樣直白的表白,當真是把他驚得許久沒緩過神來。尹春秋湊到他耳畔咬起耳朵來:“你寫了那么多的‘尹溫吾愛’,能不能也念給我聽聽?”劉承的臉也瞬間變得通紅,那幾個字寫的時候倒是沒覺得有什么,現在一被人說出來,簡直讓他覺得羞恥極了,直想找個地洞鉆進去躲躲。跟這個人在一起,總是能讓他體會到一種奇妙的感覺,又是甜蜜又是熾熱。羞是羞,他還是用了最讓懷中人心跳的聲音,朝人道:“尹溫吾愛……我愛你?!?/br>尹春秋心滿意足,緊緊擁住了人。當晚,劉赟趁著劉承不在,來到他帳中找尹春秋談了許久。她說了什么,尹春秋記不太清,只記得最后劉赟垂下眸,眼中閃過一抹哀痛:“尹先生,前面的路,我們來走就行了?!?/br>尹春秋怔了怔,抬眸見她笑眼望著自己,像極了她那個眼睛里永遠帶著幾分溫柔的弟弟,她低聲道:“先生還是不要跟過來了?!?/br>以前的他或許難以理解,可現在的他已經完全能夠明白,這位女將軍如今定然是心中悲痛。當成親弟弟看待的人突然就生死不明,接下來自己真正的親弟弟又要踏上同一條路,她怎么可能平靜得下來。她到底還是有些私心的,她也不想讓自己的弟弟去一個危機重重的地方??蛇@是他們身為軍人的宿命,她到底不會阻止弟弟踏上那條路,就連她自己也有那份決心,最后只能是來勸自己這個無關之人離開。“jiejie?!币呵镂⑿?,“歸歸說過,以后的路我們要一起走,我怎么可以不跟過去。跟他一起走,別說是前面的路,便是黃泉路……我也甘之如飴?!?/br>劉赟只覺得自己好像是從他眼里看見了一種執念,再也沒有說話。次日劉承與李擎蒼帶上千人,便朝著冰川進發。進山之時,劉承拿出了一個樣子奇怪的面具給尹春秋。那面具只遮人上半張臉,雙目處也只留了細細的一條小縫,最上方有一排凸起,從中垂下珠簾,遮擋著那兩道小縫??雌饋磉@玩意兒完全就是在妨礙人視線,可這卻是進這種萬年雪山必須戴上的東西。在這雪山之中,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日照之時尤其刺眼,常常令人視線模糊難以視物,嚴重的時候甚至能令人雙目失明。這面具能稍微遮擋一些光線,能稍微防一下這雪盲之癥。只是這樣一來視線受阻,也是不太好前進,眾人只能是慢慢地走。前面的路有白糾當年留下的地圖,標明了最易走的路線,倒是還好。一走進那些還未有人涉足的地方,這面具的副作用就變得太大了。視線稍有受阻,便極有可能摔下萬丈深淵,而那雪盲之癥到底不是必定患上。最終大家都還是選擇了冒著那失明的險,取下了面具。一開始那幾日,軍中有部分人患上瘴病,在尹春秋與幾位軍醫的幫助下還是挺了過來,幾日過后那瘴病癥狀倒是漸漸消失,讓人松了口氣??赡茄┟ぐY卻又慢慢冒了出來。到了扎營休整之時,尹春秋便會給人施針治療。這日他抽出銀針的時候,竟然覺得雙目一陣刺痛,眼中所見的銀針漸漸變化出了好幾根,再往其他地方望去,也均是重影,完全無法分辨出任何東西來。他猛地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看到的仍然是那種模糊的景象,只能是憑一雙手去找別人的xue位。幸好他對xue位的拿捏已經足夠準確,就算不用眼睛也沒什么關系。他思忖良久,定下心神催動內力,極為小心地刺了下去。等他給人施完針,他已經完全不能睜開眼睛了。這時候劉承走了過來,他心中一緊,連忙忍受著光芒帶來的刺痛,睜大了雙目。第75章雪山(2)“先生?!?/br>怎么樣看眼前都是花的,尹春秋勉強從一片白茫茫之中分辨出一個黑影來,聽那聲音來源便斷定這就是劉承,朝人道:“這幾人都已施了針,還需過一會兒才可取下,這邊弄完了我就回去?!?/br>“辛苦先生了?!?/br>他看見那個黑影向自己靠近,感到肩膀上重了些,該是劉承像往常一樣摟了自己肩膀。生怕被人看出自己不對勁,都沒敢伸手回應。“沒事……你快回去歇著吧……”尹春秋話還沒說完就被人帶著走,看不清東西的他不敢走得太快,不禁拽住了人,“等等,你拉我去哪兒?!?/br>劉承似是感覺到他有些跟不上,便放慢了步子:“現在就跟我回去歇著不好么,看你累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尹春秋抓緊了他的手,沒敢作聲。他眼睛是快睜不開了,可完全是因為他眼前的東西都是數重重影,而不是因為疲倦。營帳中間的火光在他眼中都已經連成了線,那不算明亮的光芒扎進他眼里,就像被針刺到一般的痛。他完全不敢閉上眼阻斷那些光線,只是抓緊了劉承,跟上劉承的步伐。每走一步都與往常一般,根本沒讓劉承發現他有異樣。進了帳中坐下,他總算是松了口氣。劉承已經帶人進山二十多天,將近一月。只要天上還有一點光,他們就不會停下腳步,只有黑夜籠罩時才結營休整,一路上風雪刺眼,瘴病纏身,盲癥毀目,有人倒下,最后都被扶了起來。實在堅持不下去的,劉承也都派人留下照顧,又留了路標記號方便他們慢慢跟上。無論如何,他都沒有丟下任何一個人。而尹春秋也在盡力為他留下每一個人。他們克服諸多困難,終于翻過高山,走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