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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沒感染,我也會讓你感感染上的?!?/br> 王然驚恐到了極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這是什么?你做了什么?” 唐瑛像個惡作劇的孩子似的不住道歉:“哎呀對不住,這是之前死了的天花病人的衣服,上面還有天花病人得病之后潰爛的膿斑,本官不小心手抖蹭到了你的傷口上,這下子你肯定是染上了?!?/br> 王然驚惶大叫:“救命??!救命啊——”聲音戛然而止,唐瑛冷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把這個人丟到重癥患者的牛車上,最好讓他在那幫病人的傷疹上滾一滾?!?/br> 不必揭開頭罩,他都知道唐瑛做了些什么。 她一定是用手刀劈暈了王然。 夜半時分,禁騎司門口排著長長的車隊,押車的都是用紅布捂住口鼻的司署成員,前面十幾輛牛車上面都蓋著厚厚的毛氈,瞧不出來到底哪個是重病的天花病人,哪個是已經死了的尸體。 傅琛瞧不見這一幕,被劉重帶著心腹直接塞進了隊尾的一輛馬車,直到聽到一聲清亮的聲音:“出發?!本o跟著他感覺到有股風吹了進來,應該是有人上了馬車,安靜坐了下來。 過得一會兒,馬車緩緩啟動,他聽得熟悉的呼吸聲,很想開口說話,可是車里的人一言不發,他便忍著。 直到車隊順利出城,劉重打馬過來:“已經出城,請掌事示下?!?/br> 唐瑛吩咐:“劉大人,你押送車隊先行,活著的送到義莊,死了的都送到亂葬崗,架起柴火焚化,我肚子有些不舒服,隨后就到?!?/br> 劉重對著馬車沒頭沒腦說了一句:“大人保重!”騎馬走了。 外面吆喝的聲音與牛車的聲音都漸漸低了下去,很快便遠的聽不見了,傅琛心里明白,劉重那句“大人保重”并非對著唐瑛所說,而是對著車內的他。 頭罩被揭了起來,馬車里一片漆黑,她掀起車簾,快到中秋了,有月光漏了進來,照在她含笑的眉眼之上。 眉目如畫。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不太肥呀。 不過傅大人總算出來了,嘿嘿。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她熟練從車廂里翻出蠟燭點燃, 借著火光再翻出藥水白布,上來就扒傅琛的衣裳,活脫脫一個女流氓:“我現在做的事情不知道是京里多少小娘子們曾肖想過的?!?/br> “別過來!”傅琛哭笑不得,連忙往旁邊躲閃:“都什么時候了, 還往我身邊湊,我染了天花,趕緊送我回去?!?/br> “誰說你染了天花?”她將人堵在角落, 三下五除二就將傅琛身上扒光:“你只是染了牛痘,可不是天花,看起來跟染了天花一樣, 但癥狀輕微許多,不然沒辦法糊弄太醫,好好將養過幾日就好了?!?/br> “牛痘?”他想起前日凌晨唐瑛半夜過來, 拿一塊破布在他身上蹭了幾下, 還嘀嘀咕咕:“老天保佑,希望有效?!彼敃r就想問, 恰逢巡邏的人過來, 錯過了機會詢問。 唐瑛手底下不停, 快速開始清洗傷口:“簡單點來說就是牛身上也出痘疹,你那些獄友們染上的是真正的天花,但你身上是我種的牛痘,等發過燒起過疹子之后就會痊愈,以后應該也不會再得天花。這些都是包子他們幫忙,才找到了天花病人穿過的衣服, 還有染上痘疹的牛,你回頭好好謝謝他們?!?/br> 傅琛聽的驚奇,但小丫頭身上有種讓人信服的力量,無論她說的有多荒誕離奇,只要她說出口,他便肯信。 “聽起來很不錯?!彼€是不肯讓步,再次確定自己的猜測:“詔獄內的天花是你弄出來的?你這么做的目的就是趁機放跑我?”若是過去知道她能為自己做到這份上,定然心花怒放,然而如今情形大為不同,朝中局勢愈見緊張,南齊帝的疑心病簡直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禁騎司岌岌可危,為著他一條命反而搭上了自己,不值得。 “我放你一條生路,傅大人就沒考慮過自己這條命價值幾何嗎?”唐瑛低頭處理傷口,前胸清洗完畢灑了藥粉,輕笑著催促:“轉過去,還有后面?!?/br> “以前可能還值一點錢,現在……大概一文不值了吧?!备佃≈雷约荷砩喜皇翘旎?,便不再執意與她劃清界限,依言轉身,頭發被她撩了起來,草草固定在頭頂,她開始處理后背的傷口。 “大人也不必如此貶低自己嘛,按照市面上羊rou的價格賣出去也值不少銀子呢?!碧歧芸焯幚硗旰蟊车膫?,用白布在他身上裹了一層,其間兩人貼的極近,她笑道:“更何況我還將傅大人賣了個好價格,你不必擔心我會虧本?!?/br> 傅琛便明白了,她這是都安排好了,前面定然還有接應的人。 “瑛瑛,我不能走!”他聽得出那些輕松玩笑之下緊繃的神經,過去無數次命懸一線,向來沉默寡言的他也難得變的話多。 “這可由不得你,我定金都收了?!碧歧UQ劬Γ骸罢畠山鹱幽??!?/br> 她從車廂里翻出一套干凈的中衣扔給他,轉過身去盤膝坐下:“能自己穿衣服吧?”看似隨手敲了兩下車壁。 傅琛穿衣的功夫,馬車再次啟程。 他急的不行,三兩下套好了衣褲,撩起車簾往外面看,夜色漆黑,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只能大略猜出這是出京的路。 “瑛瑛,你不知道自己進京是做什么嗎?不能因為救我而耽誤了自己的正事。再說……不值得?!备佃牡谝惶焯みM禁騎司就預知了自己的結果,可是還是義無反顧的往上爬。 他手上的人命不在少數,很多時候他都快忘了初衷,直到遇見唐瑛。 唐瑛轉身扔給他一件袍子:“穿上?!边B鞋襪都扔了過來。 傅琛穿上之后才發現外袍很破,打著許多顏色不同的補丁。 唐瑛三兩下刨亂了他的頭發,還往他手里塞了一沓銀票:“我跟慶王殿下已經約好了,你帶著熊豫包子他們去慶州吧,那是楊叔父跟慶王的地盤,只要小心掩藏行跡,總能熬過這一段日子的?!?/br> 傅琛握緊了她的手腕,隔著護腕能感受到她腕間的力量,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只凝成兩個字:“瑛瑛——” “你不必擔心我,還有劉重他們?!?/br> 馬車跑的很快,她的語速也很快:“別娘們唧唧,就當……就當我還你這一年的回護之情。你幫我多少次,我可從來不跟你啰嗦。你若再推三阻四,小心我劈暈了你,自然有人帶你回慶州?!?/br> 反抗無效。 傅琛知道她說到做到:“我聽你的?!彼猩钋榉?,伸開雙臂輕輕抱了一下,一觸及離。 他想:終其一生,他大約再也沒辦法愛上別的女子了。 只有唐瑛這樣赤誠的女子才能跌跌撞撞踩過重重防備,闖進他的心間,也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