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7
拒,小時候家里奶娘都沒說動,還被唐大帥阻止的事情,怎么可能因為姚娘的漂亮而改變主意呢? 一個非要扎,一個不肯扎,又都是固執的性子,演變到最后就成了傅指揮使頗為滿意的局面——唐瑛遠遠見到姚娘的身影就跟逃命一般溜了。 姚娘深恨自己英雄無用武之地,又聽說小姑娘居然是傅琛府上的馬夫,頓覺他暴殄天物,更發誓要將她打扮出個人樣兒,遠遠看到便喊起來:“小瑛,等等我?!?/br> 唐瑛假裝沒聽到她的聲音,穿廊過舍,聽到身后腳步聲追的急,恰巧路過傅琛的廨房,一頭扎了進去。 她剛進去,就聽到走廊里響起傅琛的腳步聲,好像是從隔壁出來的,跟追過來的姚姑姑撞上了。 “看到小瑛沒?” “沒有,姚姑姑找她有事?”傅大人裝傻功夫很到家:“她對司里的很多事情都不熟悉,姚姑姑或是有事兒要遣人去辦,不如派別人去?!?/br> 姚娘:“……” 傅琛推開房門,走近靠墻擺著的書案,低頭便撞上縮成小小一團葳在桌子后面的唐瑛,小姑娘仰起愁苦的小臉,雙手握拳向他無聲求告。 許是察覺到他目光有異,姚娘興沖沖跟了進來:“這事兒旁人辦不了,你把這小丫頭交給我,我保管還你一個脫胎換骨的美人兒!” ☆、第三十四章 唐瑛平日瘦骨伶仃,大約個頭不低的緣故, 站著如同柔韌的細竹, 蹲下來卻是小小一團, 聽到姚娘的話格外慌張,無聲作揖, 往桌案里面縮了又縮, 表示:小的不礙傅大人您的事兒! 傅琛不動聲色落座, 桌案后面是靠墻立著的一排書架,放置卷宗。而他所用的這套紫檀木桌案與椅子寬大笨重, 雕花繁復,據說是首代禁騎司指揮使親自督工, 按他的喜好而做,歷經人事更迭而未改。 桌案右手邊與書架之間還放著個兩層小幾,上面放一些隨手要用的零碎東西, 譬如上層放著小茶壺茶杯,下屋擱著裁紙刀、備用的硯臺等物。 空間狹小,蹲著的唐瑛被桌案、小幾與靠墻的書架三面環繞,傅琛落座之后,一雙大長腿毫不留情堵住了她的去路,她不得不緊靠著傅琛的大腿。 “姚姑姑,這事兒可不是我說了算。再說……”傅琛收拾桌上攤開的卷宗, 余光瞥見她的小腦袋, 總有種順手摸一把的沖動, 但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沖動, 調轉目光直視姚娘:“她那樣挺好的,沒必要再搗飭?!?/br> “誒誒,傅小子,我真覺得你這個年紀娶不了媳婦,一點也不冤!”她纖纖玉指恨不得戳到傅琛腦門上,考慮到他不喜女子近身,新涂的丹蔻隔空一點,透著妖嬈:“你懂什么?除了滿腦子愚忠思想,一門心思升官光耀門楣,還有沒有點別的愛好?你可識得胭脂香、女兒媚?” 傅琛每次面對姚娘的長篇大論,總有種無從招架之感,只能拿公事岔開:“……此次各地藩王入京,你們影部派出去的有沒有隨藩王入京的?各地藩王可有異動?” 唐瑛:“……”大人您當著我的面談論禁騎司秘事,這樣真的好嗎? “正在想辦法聯系,再說這些人離開禁騎司年深日久,也未必沒有起別的心思,總還要一一查訪?!眲e瞧著姚娘生了一副懶骨頭,但公事上從來不曾出過岔子,不然也爬不到如今的位置。 唐瑛心頭惴惴難安,起先聽著傅琛與姚娘所談公事,才知姚娘屬于外間秘而不宣的禁騎司影部主事,明知這種事情她不該知道,但傅指揮使似乎并沒有避嫌的意思,她便只能硬著頭皮聽。 不過他們談的許多事情唐瑛都未曾聽過,沒有了春娘在側,兩人談興正濃,唐瑛聽又聽不懂,竟然不知不覺間犯起困來。 傅琛正與姚娘談到萬壽節影部該注意的地方,忽覺得大腿一沉,余光瞥見唐瑛居然睡著了,也不知道她昨晚干什么去了,方才還見她小巧的下巴一點一點,此刻就歪在他腿上人事不知,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一圈陰影,只因膚白似雪,下眼瞼的青色才更明顯,好像長期缺覺,額角血管在皮膚下面隱約可見,看起來有種不健康的病態。 她這是……睡眠不佳嗎? 發現自己居然盯著睡過去的唐瑛走了神,傅指揮使那顆堅硬的心“咚”的跳了一下,好像在看不見的地方被什么東西給牽動了,他詫異之下還沒弄清楚怎么回事,很快就被他給刻意忽略了。 冷靜理智如傅琛,從小目標明確,行事自律,就連殿試被除名都未能讓他喪失思考能力,權衡利弊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投入禁騎司,此刻卻卡了殼:“……”他忘了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 姚娘見他視線下垂,怔然不語的樣子,還當他正在思謀要事,伸個懶腰站起來:“你若是見到小瑛,就派人給我送過來,省得浪費了她那副小模樣?!?/br> 她告辭出去,房門被輕輕掩上,房間里只剩下傅琛與熟睡的唐瑛。 傅大人行事果決,毫不拖沓,但今日極是奇怪,半日功夫無數排墨色的字跡在他眼前飄,卻半句也沒看進心里去,好像全身的感官都聚集到了大腿上,他甚至還在胡思亂想,她這小腦袋是鐵鑄的嗎?開始不覺得,怎的越睡越沉? 卻不知剛睡著她尚有警惕之心,睡熟之后上半個身子的力量全都壓在了他腿上。 也不知道她夢見了何等可怖的情景,竟然咬緊牙關,緊閉著的眼里汩汩流出淚來,呼吸急促,緊緊攥住了傅琛的袍角,不住囈語:“爹爹等等我……等等我……”忽的迷迷糊糊坐了起來,倒忘了自己蜷縮在地上,腦袋重重撞上了桌沿,這下子倒從夢中醒了過來。 傅琛想也不想,伸手在她被撞的地方揉了兩下:“疼嗎?”下意識出口,才察覺出自己行止不妥,慢慢收回了手。 唐瑛有點睡糊涂了,怔怔看著眼前放大的俊臉,傻呆呆說:“不,不疼?!彼嗔税涯?,摸到滿手的水漬,立刻胡亂用袖子擦了,似乎應對這種狀況爛熟于心:“我……我好像做了個噩夢?!?/br> 自從白城被破之后,她已經許久不曾睡過一個好覺了。 每逢進入夢鄉,不是在敵軍營里拼命沖殺一夜,就是親眼見著父兄被人砍殺的血淋淋的,她卻無能為力,只能從夢中哭著醒來。 傅琛似乎無意讓她起來,低頭緊盯著她的面頰:“你好像睡眠不太好?” 唐瑛四肢懶怠動彈,被他擠在這狹小的一方天地里,徹底清醒之后又套上了那副夢中卸下的盔甲,囫圇裹住了所有真實的情緒,不教悲傷泄露一絲一毫,側頭靠在了書架之上,傅琛大腿上的負重消失了,她好像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一手遮著雙眼,自嘲而笑:“怎么每次都被大人撞上,我都快沒臉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