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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殷紅血跡,“我于命懸一線之際為國舅爺所救,不想卻累得恩人名譽受損,云絕自知罪孽深重,已無顏茍活,惟愿以己之命能換得國舅爺的清白?!?/br>言罷,云絕自身后抽出一柄長劍橫在頸間。滿院女眷花容失色,女人最見不得俊美的男子受苦,心腸軟的已紅了眼眶,舉帕拭淚。關鍵時刻還是吳鸞一個健步沖進院內,空手奪下云絕手中的長劍,大義凜然道:“為了幾句流言就尋死覓活又豈是大丈夫所為?”言語間沖云絕擠了擠眼睛,二人互飆演技,心照不宣。吳鸞手持長劍回身而望,對著眾女眷拿出說書人的架勢,“爺昨日見這位云公子當街被人追殺,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這種事發生在爺的眼皮底下!爺能袖手旁觀,裝作沒看見嗎?不能!”吳鸞說得鏗鏘有力,煞有其事地在空中揮舞著長劍,颯颯生風,“爺一個健步飛身上去,一腳踹翻了幾個惡徒,大喝一聲‘咄,你爺爺文忠侯吳鸞在此,爾等宵小還不速速束手就擒!’那些打手嚇得屁滾尿流,紛紛跪地求饒,痛哭流涕道‘小的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還請這位英雄高抬貴手饒過小的性命’。爺見他們也是受人唆使,于是放過了他們,只告誡他們以后不得再作惡。他們被爺教化,感激涕零而去。而這位云公子身受重傷,滿身鮮血,倒地不起。爺想著救人救到底,便將他帶回府中?!?/br>眾女眷一臉崇拜,星星眼地看著吳鸞。吳鸞心中暗爽,面上仍做痛心疾首狀,“爺一片丹心天地可鑒,而你們這群沒腦子的,偏偏信了外面的屁話,卻不想想爺是什么樣的人!爺此生最恨斷袖,在外面被人污蔑就算了,回了家還要被你們潑臟水。你們一個個的整天說把爺放在你們的心尖尖上,可是哪一個能明白爺的心思?”眾女眷面帶愧色地垂下頭,自家爺的臭毛病她們還是清楚的,若說是勾搭了女狐貍精回來,別說只有一個,十個八個也是可能的,男狐貍精卻是異類,自家爺不好那一口。吳鸞在自家女人面前找到了感覺,謊話說得如此順溜,自己都信了,越發地義正言辭,“身正不怕影子斜,外頭愛怎么說就怎么說,爺頂天立地的漢子,但求無愧天地。不過外面是外面,你們可都是爺的人,別跟著瞎起哄,云公子會在府中小住數日,直到養好傷為止,此間若有人問起,只道是侯府請回的西席?!?/br>吳鸞的目光如炬,掃過眾人,“爺今日把丑話說在前頭,侯府中不得再有人傳外面的那些個胡話,要是讓爺知道了有人在背后嚼蛆,爺定不饒她!”說著將手中長劍沖著院內的老槐樹擲去,豈料力道不夠,長劍沒有如預想的那樣釘入樹干,而是“當啷”一聲半路落在了地上。吳鸞斜眼看了,暗罵又損了光輝高大的形象,不過面上依舊不露怯,圓睜雙眼瞪著眾人。眾女眷哪見過這陣仗,尤其是站在第一排的小丫鬟眼見那長劍奔著自己腦門飛過來,嚇得癱軟在地上。十幾個人灰溜溜地散了,瞬間走個干凈。待眾人走后,拍拍云絕的肩膀,“今日之事多謝幫忙掩飾?!?/br>云絕虛弱地靠在門框處,神色也柔順了許多,低頭道:“為了國舅爺的名聲,云絕死不足惜?!?/br>吳鸞也有些感動,“爺昨日也是酒后失德一時傷了你,給你陪個不是。男人么,拿得起放得下,這篇兒算是翻過去了,以后咱們誰也不提就是?!?/br>云絕低頭淺笑,“如此甚好?!?/br>云絕在國舅府住下將養傷勢,幾天的功夫就收獲了五個荷包,三條汗巾和六個扇墜兒,都是丫鬟們偷偷放在屋門口的,或是順著敞開的窗戶扔進屋的。云絕自幼在細雨閣中長大,學成出師后又藏身盈袖園的雪廬,幾乎沒有接觸過女人,因此對偷送信物的行為非常不解,送禮的人不留名姓,有何意義?這日吳鸞閑來無事,隨便在府里溜達。自那日荒唐后已有數日,但他仍覺得不可思議,自己怎么就上了一個男人呢?無人時他努力回想了那夜的感覺,卻是一片空白。正琢磨著呢,一抬頭卻見不遠處正是云絕的小院。雖說那篇兒翻過去了,但見面多少仍會覺得尷尬,吳鸞轉身待走,卻看見樹后有鬼鬼祟祟的身影。刺客?吳鸞一驚,心跳如鼓,一矮身借著回廊廊柱的掩映向樹后張望。就見自己的幾個女人,以流蘇為首,還有雁茹、黛黛和玉柔,帶著各自丫鬟,正伸長了脖子癡癡地向院內張望,甚至還為了爭得最佳的視野而推推搡搡。吳鸞走過去大喝一聲,“做什么呢?”幾個女人嚇了一跳,手撫胸口,待看清是吳鸞,更是嚇得花容失色,一齊矮下/身去,戰戰兢兢地向吳鸞請安。流蘇急中生智,推了一把身邊的丫鬟繡兒,“都是這死妮子對云公子動了春心,便央求妾身帶她來看看云公子,順便問問云公子是否已有婚配?!?/br>其他幾名侍妾也紛紛以此為借口,將此行目的推到自己的丫鬟身上。吳鸞的目光掃過小院半掩的院門和女人們精心描畫過的面龐,心里跟明鏡似的。替丫鬟來相看,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做什么?吳鸞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大爺的,不會是引狼入室了吧!此刻他好像看到自己頭頂升起一團綠色祥云,森森的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但是這股邪火卻無處可發,一邊是自己的女人,一邊是自己的男人,這筆賬應該怎么算?這到底綠在了東邊,還是綠在了西邊?吳鸞感到心煩意亂,揮揮手,“走走走,都回自己的院子,沒事兒別瞎溜達!”女人們如蒙大赦,暗自吐吐舌頭,趕緊扶著丫鬟的手走了。吳鸞生了會兒悶氣,一邊自語著,“他有這么好看么?難不成比爺還招人待見?”一邊扒著門縫向院內張望。其實也看不清什么,只能依稀看到云絕坐在書房里,從雕花的窗扇透出一個朦朧的白色身影,身姿筆直,風華無雙。身后有人猛地拍了一下吳鸞的肩膀,吳鸞嚇得心差點兒從嗓子眼兒飛出來,嘴里亂叫著,“爺的一個丫鬟看上這個小白臉兒了,托爺來問問……”第6章你也好男風?待扭頭看清來人,吳鸞才松了一口氣,“嚇死我了,你怎么來了?”來人閃著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幾日不見,姐夫越發地有雅興了!”此人正是吳鸞的準小舅子,柳亦寒的胞弟柳亦儒,今年剛滿十八歲,生得很是漂亮,以前他總喜歡往國舅府鉆,進國舅府比進自家的府邸還順溜,因此二人極其熟稔。自兩年多前吳鸞的爹過世后,吳鸞越發沒了約束,過得聲色犬馬。準岳父柳御史很是不喜,雖不便提出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