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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來,一切都是緩兵之計!第七十三章長門城墻下烏壓壓的一片,龍城鐵軍,劉顯為首,身后的五萬大軍像一柄沉默出鞘的利劍,挾帶著改天換地的氣勢。辛淵下馬,接過劉顯遞給他的鐵盒和一道折子,直接走向長門守衛。守門小兵早就被這個氣勢嚇得戰戰兢兢,沒等辛淵靠近,就直接讓開了。辛淵沒放在眼里,一路單槍匹馬把鐵盒和折子送進了太和殿。太和殿前比早朝還要隆重。一眾大臣驚疑不定,看著辛淵面帶笑容,步伐輕松地朝他們走來。數列高階上,站著頌陽長公主,懷明帝,謝行和淮曄。隨著辛淵的靠近,宮闈四墻里暗處防范的十八重禁漸漸也顯露出了鋒利的刀鋒和箭頭。辛淵四處看了看,輕笑著收回目光,躬身行禮,不卑不亢:“臣,云陽辛氏,有本奏請?!?/br>頌陽眉尖深蹙,懷明帝抬頭看了她一眼:“姑姑……”“沒事?!鞭D向一旁的謝行,“謝丞,您看?”謝行本來想全部射殺算了,長門城墻上全是十八重禁的人,諒他劉顯有飛天的本事也插翅難逃!但現在劉顯拋出了談判的可能,難道……謝行沉吟片刻,“先讓他呈上來看看”。頌陽細而利落的眉梢一動,一旁保護的禁軍領命上前拿走了辛淵手里的兩樣東西。春末的日光到了午時有些盛大,階下站得久了,脖子里,額頭上,都汗津津的。暖風黏膩,吹得人心頭愈加煩躁不安。五大世家基本都到齊了。臨漪謝氏為首,在謝行的帶領下,個個有十足的把握,再加上面對的只不過是一個云陽辛氏,根本不可能放在眼里。秣陵淮氏緊跟其旁,淮曄低頭聳肩,諱莫如深,不知在想什么,經過永昌二十四年一場血雨,淮家做事更加低調了。修蘭薛氏作壁上觀,不過立場還是很明確的。世家里,哪一方敗了,最后都不會落到薛氏頭上。畢竟,國監學宗的道統還在他們身上。隆關韋氏享祖宗蔭蔽,太宗的偏愛,韋離的功成身退,給韋家留下了不衰不盛的長青之葆。尖利華貴的護甲先打開了鐵盒,頌陽面無表情地看了,合上,接著打開折子,神色微動,不過也是一瞬,便也合上了。“長公主?!敝x行詢問。頌陽轉頭看著謝行,目光落在謝行官服胸前的白鶴補子上,緩緩說道:“小時候父皇和我說,白鶴高潔忠誠,護主,不二心?!?/br>“長、公主……”有什么開始瓦解,劉顯在折子上都說了什么!“做臣子如有白鶴之位,必定是極中正之人?!?/br>回憶突然折斷,頌陽目光一下狠厲,猛地轉身,發髻上垂散的步搖在日光下裂出刺目的一刃!“謝丞!蒙蔽圣聽,挾上作亂,陷害忠良!當殺之!”景貞二年對于所有人來說,與永昌二十三年出奇地相似。權臣斬于殿前,一場迫在眉睫的傾城之亂轉眼間也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楊柳依依,春意和煦,是太平之景。入了夏,隨著謝家被抄,陰仄骯臟的陳年舊事也被一件件翻了出來。永昌二十二年,浙州燒糧案。永昌二十三年,劉將軍之死。永昌二十四年,泰康帝夢祟,李善列暴卒。還有,黑鐵長炮案經過反復查證,發現謝行很早就和倭寇方面勾結,最遠就可追溯到浙州燒糧案。由此,清河晏氏的罪名也被洗清。景貞二年冬初,松安言氏重回清河,抬上了御賜的晏氏門匾,名正言順。盛夏燒心,李氏王朝原本堅不可摧的君位,在一場又一場帝王權臣的陰謀揭發后,出現了裂縫。最致命的一擊,來自于李粵劍留下的鐵盒。圣心獨裁,為虎作倀,陷害忠良。不當君。景貞三年秋末,懷明帝遜位,封曰:恭敬伯。劉氏顯受命于天,繼天子位。次年,改元天狩。第七十四章一場暴雨。豆大的雨粒潑灑在青石板磚上,地面轉眼蒸騰起足足到膝蓋的雨霧。天際乍開一線,雷聲隱隱,像是浙東海潮漫過千里州土,鋪天蓋地而來。一幅明黃儀仗急匆匆地出了太和殿東頤閣,直奔最南邊的國監學宗。今年是天狩二年的秋初。去年一整年,劉氏開朝一直處于百廢俱興的狀態中。大理寺,刑部,御史臺,接連處理了謝行之案和晏氏平反。其中最大的兩起就是泰康帝死因和謝行通倭。頌陽郡主聽聞真相后,在京郊的大照寺大病一場,此后身子就再也沒好過。天狩二年的正月里差點沒熬過去。虧得恭敬伯日夜守候,衣不解帶地照料,好歹挺了過來。通倭一案事關兩國,謝行這里查出的證據需要朝廷派出使臣前往倭寇處核證談判。此外,新朝甫建,北方韃靼那里也要派人遞交文書,商議接下來幾年的互市要點。整個朝廷都是急需用人之際。倭寇和韃靼那里到底委派誰就成了矚目所在。韋莊的傷還沒好,本來應該是他去浙州,薛濤從旁輔助,劉顯覺得不妥,后來晏良自薦,世家里大多不認識這個初生牛犢,也就都不看好。最后還是劉顯直接授意,力排眾議,天狩元年秋末的時候,晏良出發去浙州。結果驚呆了所有的世家。晏良僅憑一人之力,借著謝行的信件,就在倭寇地盤里成功挑撥了石田宰紀和當朝太后之間的關系,最后離開的時候,為亂東南數十載的罪魁禍首石田宰紀被暗殺于府邸,原因耐人尋味。這一下,王朝里對于晏良的認識又上了一個新的臺階,褒貶參半。有人說,此人出生低賤,做事本就配不上光明磊落,不過借了清河晏氏的姓,為人章法卻與晏氏天差地別,終究上不了什么臺面。也有人說,自古天才不拘一格,加上此人又與十八年前的“無雙國士”同名,不可小覷,不可小覷啊。于是,接下來派誰去連州與韃靼商議互市,世家里的目光都放到了晏良身上。檢驗的性質大過了事情本身。于是,天狩二年元月,晏良才從浙州回來不過幾天,再次請命前往連州。劉顯不允。在外人眼里,帝王之心,深不可測。眾人都以為劉顯有另外的打算,便也暫時停下了議論,靜觀其變??墒窃陉塘佳劾?,劉顯這完全就是鬧脾氣!劉顯覺得晏良受委屈了。辛辛苦苦這么久,回來居然還被一群不識好歹的言官瞎議論,當下就命辛淵挨個查清楚了,背后嚼舌根的都是些什么人。晏良簡直哭笑不得,最后見劉顯還是不罷手,就狠下心打算不理人幾天再說,直接收拾了寢殿御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