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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實在沒辦法,她扛不過二腳踢只能苦大仇深地翻身下床,耷拉著腦袋去刷牙洗臉。先吃飯填飽肚子,等過了這一波,她就直接再睡回籠覺。反正她也沒什么親戚要走動,不需要出去拜年。 想了想,回家吃早飯之前,余秋還是跑了趟臘梅的病房。結果人剛下樓,就看見值班醫生神色匆匆的從病房里頭出來。 臘梅發高燒了,39.3℃,還是陪床的護士感覺她呼吸灼熱,趕緊給測了個體溫,發現的問題。 值班醫生給她拍了x光片,發現兩肺都有炎性表現,右肺情況更嚴重。 余秋做了聽診,臘梅雙肺都能聽到濕羅音,右下肺呼吸音低。急查的血常規返回,血象偏高。結合臨床表現跟病史來看,她應該是個吸入性肺炎。 值班的醫生護士集體嘆氣,感覺這姑娘實在是太倒霉了。怎么什么事情都讓她給碰上了呢?這一通治療,還不知道他的身體什么時候才能好。 最要命的是,丈夫不靠譜,爹媽居然也丟下人就這么跑了。明明不是無父無母的孤兒,結果娘家人婆家人誰都不伸頭。 大年初一,她就這么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醫院里。 大家伙兒正琢磨著要不要想辦法打電話到他們大隊里把人叫過來,外頭就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響。 一個頭上扎著方巾的中年婦女猛地推開了病房,大聲嚷嚷著:“快來看看哦,弄個假姑娘過來騙人彩禮,好大的臉噢!” 病房里頭的醫生護士都嚇了一跳,搞不清楚這人是個什么來路。 余秋皺眉:“你是誰?你跑到這兒做什么?請你出去,醫院里頭不要吵嚷,不要打擾我們看病,也不要打擾病人休息?!?/br> “我是誰?”扎方巾的中年婦女拔高了嗓門,用一種樣板戲的夸張語調大聲喊著,“我是被這一家騙子坑了的貧下中農。我做什么?我要討回我們家的彩禮,不能讓騙子的陰謀詭計得逞?!?/br> 余秋他們還在發懵的時候,病房里頭又跑進幾個人。 臘梅的母親伸手拽這中年女人:“你要臉,你們家把我們臘梅害成這樣了,你們還不管不顧!” 余秋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扎著方巾的女人是臘梅的婆婆。 昨天晚上,臘梅父母跑去找親家算賬,要他們家掏錢給臘梅治病,后頭做手術的錢也得他們家出。 臘梅婆家正一肚子火呢,好端端的花了大代價娶了個媳婦居然是個假姑娘。他們家還沒地方說理去呢,這家人居然還有臉撞上門來。 雙方一陣大吵大鬧,直接大打出手。虧得本地有除夕夜守夜的習慣,左鄰右舍都沒睡覺。聽到動靜,大家伙兒趕緊過來勸,又慌忙拉開人。不然的話,說不定大年夜里頭就能打出幾樁人命案來。 臘梅婆家覺得自己吃了大虧,娶了個不下蛋的雞也就算了,最慪人的事還是公雞裝母雞。他家覺得不能吃了這個啞巴虧,否則以后一家子老小都抬不起頭。 再說了,花出去的彩禮也不是小數目。他們必須得討回頭,否則將來還怎么給兒子找下一個媳婦? 于是臘梅的公婆坐著今天早上村里頭第一班拖拉機上楊樹灣找假兒媳婦算賬來了。 所謂的拖拉機班車是現在農村還沒有公交車,頭腦靈活的農民就將自己村里的拖拉機在農閑時候變成公交車,每天幾趟,好方便大家伙兒出行。拖拉機對路面狀況的要求要比公交車低得多,這也是在農村道路條件艱苦的情況下,交通出行最方便最合適的工具。 臘梅的婆家人坐著拖拉機一頓突突突,那澎湃的心情也在突突突,簡直就跟機關槍一樣。 這位婆婆一進門就指著臘梅罵個不停。她從一開始就覺得這不是個正經媳婦,瞧著就不正常。臘梅家里頭臟心爛肺,這么個假姑娘也能推出來賣錢騙人。 “彩禮必須拿出來,你們這是騙婚?!迸D梅的婆婆眼睛瞪得老大,“你們要不拿出錢來,我就去告,讓你們蹲大牢!” 臘梅的父親急了:“你們害我兒子這樣,你們要拿出錢來賠!” 這下子做婆婆的人可算是抓到把柄了,她立刻高聲嚷嚷著:“聽到沒有?大家伙兒聽到沒有?我可是頭回聽說嫁兒子換彩禮的。合著你們家是當回女兒,嫁出去騙彩禮。錢騙到手了,回頭自己娶媳婦。水路旱路,你們家倒是走得順當啊!” “好了!”余秋忍無可忍,“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別太過分了?!?/br> 那婆婆像是沒料到余秋會發火,叫她這一聲吼驚得脖子一縮,然而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勃然大怒:“你當大夫的也不能心眼子偏成這樣,明明是他們家騙了我們家。不要臉的東西,二椅子,蔭陽人!” 余秋拉下了臉:“出去,醫院不歡迎你,你有完沒完?” 臘梅的婆婆愈發憤怒:“她家不賠彩禮,你們醫院掏嗎?” “吵什么吵?”何東勝手里頭拎著飯桶過來給余秋送早飯,見狀面沉如水,立刻訓斥縮在旁邊不說話的臘梅的丈夫,“你是死了還是耳朵聾了?你裝什么樣?你就讓你媽這么罵你老婆?” 臘梅的丈夫甕聲甕氣:“他不是我老婆,他是個男的?!?/br> 何東勝放下了手中的飯桶,目光嚴厲地瞪著臘梅丈夫:“你們領了證的,從法律關系上講,你們就是正兒八經的兩口子的。在打離婚證之前,你們都是夫妻。 你自己摸摸良心講,你老婆除了那個事情以外,有什么對不住你的?她是不干活,成天好吃懶做了,還是打罵公婆挑唆是非了?她是不是村里頭出了名的賢惠媳婦?左鄰右舍親朋好友哪個不說你小子運氣好,娶了這么能干的老婆? 你看看你自己身上穿的,格格正正。你再看看你老婆身上,有什么新衣服呀?人家把好的都用到你身上了,你念人家一句好沒有?” 臘梅婆婆聲音拔高了八度:“當人媳婦伺候穿衣吃飯,那是理所當然的,哪家不這樣子?倒成了功勞了!” 何東勝臉陰的跟要下雨一樣:“你閉嘴,我看是你沒碰上厲害媳婦,磋磨的你哭都哭不出來。我跟你兒子講話,你插什么嘴?” 他人高馬大,一頓疾言厲色,臉又黑的跟鍋底一樣,倒是鎮住了那厲害的婆婆。 何東勝也不管她,只是眼睛盯著臘梅的丈夫:“碰上這種事情,你老婆愿意呀。她大姑娘出門頭一回,她哪搞得清楚這許多。人家嫁給你以后就是一門心思想好好過日子。你摸著良心講,要是你換做她,你痛苦不痛苦?要是她像你這樣不講心,你難受不難受?” 臘梅的丈夫也不反駁,只反反復復一句話:“他是個男的,不是我老婆?!?/br> 何東勝拽著他進病房,撲通一聲關上房門。 他也不管外頭那對公婆怎么吵鬧,只訓斥臘梅的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