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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他跟老人家爭辯了兩個晚上, 最終握手言和,各自表示對彼此觀點的尊重,互不干擾。 “反正他也不好冬泳啦?!绷直竺雷套痰仂乓?,“所以還是我贏了?!?/br> 何東勝朝他微笑,含糊其辭說了三個字:“辛苦了?!?/br> 旁人大概要眼熱死他的位置,他儼然成了新貴。不知道有多少人打著請他幫忙調理睡眠的借口將他喊過去,想通過他遞話。 林斌又鼓起了腮幫子,跟朋友訴說苦惱:“辛苦談不上啦,就是聽不得勸,哎呀呀,都犟的很。余秋說的沒錯,打過仗的人一個脾氣比一個正,反正啊他們都有自己的邏輯,不聽你的啦?!?/br> 何東勝順著這個話題跟他聊下去:“是怎么回事,小秋以前也說老人家難治,老人走過的橋比我們走過的路還多。前腳答應的,好好的后腳就不聽了?!?/br> 林斌頓有知音難尋之感,立刻點頭如搗蒜:“對對對,余秋說的沒錯??上辉?,不然應對這樣的病人,她肯定更有辦法?!?/br> 何東勝笑著搖頭:“她辦法也有限,對付小孩子她能把藥塞在橘子瓣里頭,讓小孩吞下去。你說對付老人家她能這樣嗎?其他的老人還可以又哄又騙,把藥偷偷放下去,有的老人家是不行的。況且主席也說了,讓她在楊樹灣好好養病?!?/br> 林斌整個人有些怔愣,喃喃自語一般:“對呀,楊樹灣多好,京中哪有楊樹灣熱鬧啊?!?/br> 這話說的沒道理了,京里頭是大城市,大晚上的都熱鬧紛呈,又豈能是楊樹灣那小小的南方山村所能相提并論的。 何東勝看林斌鼻子凍得通紅,直接開口提議:“我們到屋里頭坐坐吧,外頭怪冷的?!?/br> 再這么發呆下去,林斌準要凍出毛病來。 兩人還沒抬腳,外頭卻突然間傳來吵嚷的聲音:“我要見主席,憑什么不讓我見主席,你們居心叵測,這是我家,你們憑什么不讓我回家?” 林斌的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他伸手拉何東勝:“走走走,咱們趕緊避開?!?/br>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他們所在的位置要折回頭,必須得經過中間的大路。 紅旗牌汽車沒能開進來,車上坐的人卻直接跳下來,怒氣沖沖地往里頭走,一路走還一路喊:“你們攔我試試,你們誰都沒有資格攔我,這是我家?!?/br> 旁邊的警衛員趕緊站成人墻擋在前頭:“不行,我們接到的命令就是你現在不能到主席那里去,所有人都必須嚴格遵守命令?!?/br> “所有人是誰?”剪著短發的女人怒氣沖沖,突然間一陣跑,叫警衛員攔下之后,就伸手指著林斌的方向,“現在你們是要綁架主席嗎?你們憑什么不讓我見主席?” 可憐的林斌縮著腦袋想要逃跑,憤怒的女人又指著何東勝:“他又是誰?憑什么他在這里?” 其實這是明知故問,她主管全國的文藝工作,主席親自點名讓拍的電影,她怎么可能不嚴格審核?既然這樣,又怎么會認不出電影里頭人的臉。 林斌縮著腦袋不開口。 女人的憤怒更甚,兩只手上下揮舞,恨不得手指甲能夠突然間爆長,好直接戳上林斌跟何東勝的臉。 真是荒謬啊,她見不到主席,大年夜里頭他們不許她見主席,卻讓這兩個不相干的家伙待在這里。 尤其是這個生產隊長,明明他們在走修正主義道路,搞又白又專的那一套。 她批評了電影,要求改正。結果會議上反而讀了什么普通□□員的來信。 那信里頭居然說一切為樣板戲讓路,以及標榜她是文化大格命偉大旗手的說法不正確。還講她民主作風差,過分強調文藝的地位。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文化大格命,革的就是文化的命,文藝引導人的思想精神,怎么可能不重要。 什么狗屁普通□□員的來信,分明就是他們在想方設法否定文化大格命。哼,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們是一伙的,他們想方設法勾結在一起搞小集團,借著看病跟探病的機會搞勾連。 一個總理,一個老帥,別看平常都對她笑瞇瞇的,其實早就包藏禍心了。 主席就是太心軟,只講究老同志老朋友的感情,卻總是不相信他們的心跟他不在一起。 年近花甲的女人惡狠狠地瞪著面前的警衛員,隨手抓起地上的一根木棒。 天寒地凍,那木棒是林斌突發奇想要用來做蘑菇的,一天天噴水早濕透了,在這種寒冬臘月里直接就凍成了冰棍。她一碰到手里頭,就本能地一縮,只能氣得直接一腳踢上去。 木棒翹了起來,打在了警衛員的腿上。 警衛員委屈不已:“首長,你怎么能打人呢?” 女人怒氣沖沖:“你們不讓我進去我就會打,主席說了,槍桿子里頭出政權。我現在沒有槍,我要見主席,我看你們誰還還手?!?/br> 警衛員稚氣未脫,老老實實:“領導吩咐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但是我們就是不能讓你進去?!?/br> 女人幾乎氣得發瘋,一張臉漲得通紅,聲音也尖利起來?!拔医裉毂仨毜萌ミM主席。你們敢攔我試試?” 何東勝在旁邊見著已經失態的訪客,心中涌動著說不清楚的古怪。 夫妻做到這一步,放在天底下也是夠荒謬的了吧。 當妻子的人想要見自己的丈夫,居然也得經過申請批準,就好像朝臣面見君主。明明是女主人回到自己的家,卻要被警衛員阻攔。因為她想見的那個人不僅僅是他的丈夫,更加是一國元首。 何東勝突然間明白了老人的孤寂,這種孤獨是源自于他的身份。他想要家人的親近,又害怕家人親近的是主席而不是一位耄耋之年身體衰弱的老人。 他甚至懷疑老人不愿意見自己的妻子,是不想妻子看到他老態龍鐘身體抱恙的模樣,畢竟他的妻子比他年輕了20多歲。 比起虛弱蒼老的丈夫,年富力強精神矍鑠的妻子簡直就像是兩代人。 何東勝趕緊收斂心神,不敢再深想下去。訪客不走,被訪客瞧見了他跟林斌就不好動腳,只能站在原處挨凍。 女人的目光在院子里頭搜尋,突然間她的視線落在了花木掩蓋處的救護車上。幾乎是瞬間,她發出了凄厲的喊叫,瘋狂地往前沖,嘴里頭叫著:“主席!” 警衛員猝不及防,一時間居然沒能攔住,叫她沖了進去。 林斌臉色大變,立刻往前追。不好了,這下子簍子要捅大了。 他年輕力盛,每天都在院子里頭跟著警衛員們打拳給老人看,用老人的話來說,眼睛跟著鍛煉一遍,也算是他起來運動了。 長久的鍛煉讓他自然要比年近花甲的女人腿腳靈便的多。何東勝更是長手長腳,高中時代還拿過長跑冠軍,所以兩人速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