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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拍上胡楊的后背,樂觀的不得了:“你怕什么呀?這又不是瘋了十年八載,這才剛瘋,小秋自己肯定有辦法的。你也不瞧瞧青崖子精神病院起碼有1/3的病人叫余秋給就好了,你還怕她自己解決不了問題?” 胡楊精神頭還是好不起來:“醫者難自醫,你讓余秋現在怎么給自己看病???” 廖主任不耐煩地推著他:“走走走,讓我先看看人,你們天天瞧瞧不出變化來,我這好些天不看,說不定一眼就瞅出了進步。 胡楊立刻喊:“她不在醫療站,你去育紅班?!?/br> 廖主任滿頭霧水:“她跑育紅班做什么?她照應好自己就不錯了,還能指望她帶娃娃啊?!?/br> 胡楊搖頭:“是二丫?!?/br> 余秋怕生,誰靠近她都會遭到劇烈的反應。就連往常經常跟她睡一張床的田雨湊過去跟她說話,她都縮到床腳瑟瑟發抖,還發出尖叫。唯一能夠靠近她的人只有護士。 可是護士還有自己的工作與家人總不好留下來一直照顧她。 大家伙兒心急如焚的時候,二丫跟顆小炮彈似的沖進來,直接抱上了余秋的大腿,仰著腦袋喊:“小秋大夫?!?/br> 說來也神奇,余秋當時雖然被嚇得不輕,卻沒有大喊大叫,就僵著身子,任由二丫抱著。 胡奶奶見狀,立刻試探著招呼二丫:“你帶小秋大夫過來吃飯?!?/br>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二丫去牽余秋的手,余秋居然沒有甩開。 大概小孩子天生干凈,安撫住了余秋驚恐不安的靈魂。當天晚上二丫也沒回家,而是跟余秋一塊兒睡的覺。 因為余秋渾身冰涼,腳下放的熱水袋都捂不暖,二丫是個小火爐,剛好可以幫小秋大夫取暖。 最最重要的是,二丫晚上起來尿尿的時候也會叫余秋,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余秋尿床。 聽上去不可思議,然而沒有人提醒的話,16歲的姑娘家真的會想不起來這件事。她的世界里頭只剩下寫字,只要睜開眼睛,她就會一刻不停地寫字。 胡奶奶見這樣,立刻替余教授拿了主意,既然小秋不怕孩子,那就讓二丫陪著她。 于是每天早上,二丫帶著余秋一塊兒起床刷牙洗臉,跟小秋大夫一塊兒吃過早飯,再拉著小秋大夫的手,認認真真地帶人去上育紅班。 大家伙兒覺得這樣也不錯,本來小秋也就是個孩子,強行當了這么長時間的大人,不如再讓她做回小孩,說不定能夠更快樂些。 上育紅班好啊,老師教著唱歌跳舞呢。多動動,說不定小秋大夫的臉色也能變好看起來。 只可惜進了育紅班,余秋也是坐在角落里抓著紙筆繼續寫東西。不管周圍的孩子玩鬧得多歡暢,她都無動于衷。 她的周身豎著一道墻,隔絕了外界任何打擾。 除非二丫跟小寶跑過去抱他的腿,一左一右硬扯著她,她才會深一腳淺一腳的跟著他們,歪歪扭扭地去cao場上跑圈。 胡奶奶覺得這樣挺好,人總要動一動的,動一動的才能恢復健康。 廖主任聽的唏噓,誰能找到那比猴子都精比八哥還牙尖齒利的小秋大夫會變成這樣啊。 他立刻拿出了省委干部的派頭:“走,我要好好關心慰問一下小秋同志,她怪不容易的?!?/br> 他尋到學校門口的時候,瞧見一對中年夫妻正纏著余教授不讓人走。 那做妻子的人兩只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痛哭流涕,余教授我們對不起你,我們養了個畜牲,我們對不住你呀,當丈夫的人也是淚流滿面,你又不好受,你要啥要管我們都聽你的,是我們教子無方才養出了這么個東西。 周衛東到底心疼父母,沒有在父母面前告大哥的狀。 他父親血壓高,他母親今年下半年才開過刀,他怕他們的身體吃不消。 不過當初被拉去指認余秋的可不只有周漢東,其他人回了家,很快就把消息傳了出去。 哎喲,有的人哦,為了當大學生就能黑白顛倒,非得說人家好好的姑娘是特務。這個心已經壞透了,沒得救嘍。 周家老兩口跟著義憤填膺了幾回,叫旁邊人言語敲打,他們才如遭雷擊,原來那無恥之徒居然是他們引以為豪的大學生兒子。 余教授被他們堵著門進不得也出不得。 他微微搖頭:“這事兒也怨不得你們,只不過——” 他抬起頭來,“我知道你希望我說出原諒的話?!?/br> 周家父母慌不迭地搖頭擺手:“沒有的事,教授,我們不敢奢求原諒?!?/br> 余教授卻沒有寬解這對夫妻:“但我的妻子已經死了,我的女兒已經瘋了。假如我的妻子復活,我的女兒好起來,說不定他們能夠講出原諒的話。我就算了吧,我沒有資格替她們母女諒解,遭罪的是她們?!?/br> 他目光平視著這對夫妻,“就像你們也不能替你們的兒子道歉一樣,作惡的是你們兒子?!?/br> 說著他微微欠身,“你們不用再來了,也不要帶任何東西過來。我不后悔當初救了你們的孩子,我沒辦法保證我接生出來的每一個孩子都能成長為善良正直的人。真撞上的這種事情,我也沒辦法?!?/br> 他扭過身進了學校,不再回頭看這對呆若木雞的夫妻。 廖主任在旁邊瞅了半天,忍不住嘬牙花子,眼睛瞥向胡楊,下巴指著余教授的方向:“哎,面瓜也有硬氣的時候?該!給人家當爹的,哪里能夠當老好人。誰要是欺負了我姑娘,我能直接拿塊磚頭拍死了他?!?/br> 胡楊沒有直接應話,而是瞧著周家老兩口往育紅班的方向走,他們手里頭的袋子中還裝著一件新棉襖。 這是周衛東的母親原本要做給女兒的衣服,現在拿出來給余秋。 他們不知道要怎樣表達愧疚,只想著要竭盡所能,多給余秋點兒東西。 不過,這也被何東勝的母親攔住了,自從小秋發瘋回到了鄉間,兒子又去了京中,何母就一刻不停地跟著余秋。 她把做手工活的工作移到了育紅班,好在旁邊照應著余秋。 這會兒她就跟護著小雞仔的老母雞一樣,語氣不軟不硬:“你們不要再過來了,我說了,我們家不缺這些東西。小秋怕生,你們還是不要嚇到了這孩子才好?!?/br> cao場上跟小孩子們一塊兒玩老鷹捉小雞的余秋果然垂著腦袋縮著身體躲到邊上,一點兒也沒有老鷹的威風凜凜。 反而是一群被母雞帶著小雞仔勇敢地站在了老鷹前頭,他們要保護好小秋大夫,不能讓壞人抓走了她。 胡楊嘆了口氣,神情復雜:“他爹媽也怪不容易的?!?/br> 周衛東也是,從京中回來之后,16歲的男孩子都整個人就像丟了魂,強烈的自責讓這個倒霉的小知青倍受折磨。 他吃不下也睡不著,整天跟個游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