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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白景行,”蘇遠幽幽開口,“孤魂上身是要被燒死在集市的?!?/br>熱度迅速降下,仿佛被人迎面澆了一盆冰水一般,驟然寒徹心扉!□□白景行的面色短暫的一變,在他眼角的余光里,蘇遠還是那么漫不經心地笑著,壓在他脖頸上的手指也是漫不經心的用著力。但卻足夠在下一刻叫他橫尸在此!這么一想,興許昨夜他突然潛入府衙也是為了這件事,讓自己脫衣裳可能也是想確認胸上的那塊胎記,好確認這身體是不是原主的。白景行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說自己失了憶才勉強蒙混過關,半年之后,城里便流行起了換魂一說,嚇得白景行偷偷摸摸準備了一套說辭以備不需。那會兒沒派上用場,現在倒是……“你有什么證據證明?”白景行道。蘇遠看他面色如常,眼里的慌亂卻是隱隱露出馬腳,“足夠了?!?/br>白景行皺眉,“什么意思?”蘇遠笑著,“證據是要讓別人相信才需要的,現在我不需要別人相信,我自己確定判斷無誤便可?!彼D了頓,“屆時我要你生,要你死,總是有法子的?!?/br>白景行的面色沉了下來,“你身份不凡,我是能看得出來,但若是這樣罔顧人命,怕是不好吧?”蘇遠放開他,不置可否。正在兩相膠著之時,府衙里傳來一陣sao動,仔細一聽,白景行不由一驚。光天化日,府衙里頭,竟然有刀刃相撞之聲!這會兒白墨定然與余飛正商量事宜,不能及時趕到,白景行瞥了他一眼,抬腳便沖著那地兒跑遠了。蘇遠剛要邁腿追上,目光卻無意落在院落的一處旮沓。還是剛剛那只小白兔,鮮紅欲滴的眸子正靜靜地望向這邊,見蘇遠望來也不避視線,卻是突兀而扭曲的一笑,而那張可以叫做嘴的地方,里頭竟爬滿了數不盡的蛆蟲一般的東西,緩慢而扭曲地蠕動著。剛開始的震驚過去之后,蘇遠竟隱隱地有些好奇,唇角一勾,剛要上去捉兔子的時候,卻發現這只白兔卻仿佛一陣風一般,連個影子都見不著!白景行趕到的時候,兩方正是劍拔弩張之勢。王虎持劍,領著一隊值班的衙役擋在龍雨然身前,另一邊白景行認不得,但從衣著上能看出是大戶人家的家仆打扮,領頭的是一個十四五的姑娘,臉色有些發白,體力不支的樣子,她身邊還跟著一大一小,大的姑娘約莫十六七,默默站在一邊,眉頭緊皺,似是想阻止,卻被余開明攔在身后,小的是個男孩兒,不到十歲的樣子,手里抱著一團白花花的幼兔,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這是停尸房門前,白景行打量了眾人,心道這必是余府的人。“誒,”白景行隨便扯了一個衙役問話,“這是干嘛?動刀動槍的?!?/br>“他們是來要尸體的!”衙役小聲道,“早上大人才說接著查案,要剖尸檢查,這幫人就急不可耐地討回尸體!”衙役指著領頭的那個姑娘道,“你瞧瞧,這余府大小姐昨天還中毒昏迷不醒,還是我們幾個抬她回來,今個兒身子好了些就翻臉不認人地來鬧事!”的確,那十四五的姑娘盡管體力不佳,卻還是強撐著站在最前。龍雨然在一旁譏諷道,“余開明大小姐,你這需不需要我給你搬個凳子,再找人給你捶捶背捏捏腿?”余開明面色蒼白,口上卻不饒人,“十七八都沒人要的老姑娘,還有什么大搖大擺地活在世上,我都替你羞!”龍雨然面若寒霜,冷哼一聲,“敢問你旁邊這位余開琴姑娘貴庚?可出嫁與否?”若要在下汴城里抓個當地人問,十個有九個都知道余府庶長女余開琴今年十八,卻還待字閨中,原因無他,就倆字——克夫!余開明聞言勃然大怒,喝道,“你莫要辱我大姐!”這架勢便是要上前打人去,宛如罵街潑婦,絲毫不顧忌大家閨秀風范。王虎一瞧便持劍上前,衙役也跟上,止住這位發瘋的大小姐,誰知余開明眼中劃過一絲狡黠。龍雨然心知不妙,喊道,“王虎!她的目標是余開陽的尸體!”她話音剛落,余開明身后一部分家仆便呼啦啦前赴后繼沖向停尸房,白景行顧不得多想,討了個地理位置的便宜,搶先用身子堵住停尸房的門。“少爺!”王虎在余下部分家仆的包圍圈里,打也不是,退也不是,又擔心白景行那邊的狀況,很是為難。往前沖的家仆被這一聲吼吼住了腳,竊竊私語道,“少爺?白大人的獨子白景行?”“這里是衙門!”白景行的火氣從腳底竄到腦門上,“你們余府再有權勢也容不得在此處撒野!尸體更是衙門破案的重要線索之一,豈能讓你們想拿就拿,想放就放???”這話說的斬釘截鐵,擲地有聲,一向嬉皮笑臉的臉上竟也染上了不容置喙的氣勢,家仆們被這股子氣勢驚到了,拿著刀站在原處,卻不往前去了。白景行心里暗松一口氣,他連刀都提不起來,根本不可能打得過這些家仆,只能靠氣勢唬一唬人了,眼下可算唬住了。殊不知,在他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一個家仆突然叫了一聲,明晃晃的刀刃就這么脫了手,朝著他的面門捅來!“小白!”龍雨然急紅了眼。“少爺!”王虎在家仆的包圍圈內,宛如一頭困獸大吼著。眾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駭住了,沒有一人能反應過來。白景行看著越來越近的刀尖,腳步半分不挪,眼睛眨也不眨。“叮!”一聲清脆的兵刃碰撞之聲,轉眼間,那把奪人命的大刀竟裂成了兩半,摔在地上!“白景行,”蘇遠收起骨扇,“別告訴我你嚇傻了?”蘇遠說完這句話就后悔了,他原先覺得,剛剛一番威脅至少讓他的神經病收斂一些,卻在回過頭撞上那亮晶晶的眼神的時候,他知道他錯了。“小蘇蘇,”白景行雙眼發亮,“你對我還有情對不對?我就知道你會救我的!所以我才一躲也不躲的!”蘇遠心道:你就是剛剛腳嚇麻了吧?余府眾人紛紛一驚,卻沒想到這兩人竟然是……經過昨日一役的衙役們已經變得更加堅強,趁著這些家仆愣神的時候制住了他們。白景行躥到蘇遠身前,看著那個飛刀的家仆,“干嘛捅我?”家仆反應過來,忙解釋著,“不是……!小姐吩咐我們只要?;H?,把尸體要回來就好!可剛剛有東西咬了我一口……誒?東西呢?”他身后空無一物,只有風揚起的沙塵。蘇遠眉峰微微一蹙,視線在眾人身上轉了一圈,落在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