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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蓋住了藏在眼睛里的情緒?!叭绻阌惺裁醇笔?,一定要打給……”“你還愛我嗎,哥哥?”約爾曼突然地問了一句。諾威斯重重地擦了一下鼻子,“我當然愛你,約爾曼,你永遠是我的弟弟。但是現在我不得不少愛你一點,我不能讓你接近我的兒子,家人?!?/br>“家人?”約爾曼就像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可是我也是你的家人啊。不能帶回家的家人算什么家人呢?”“上帝啊?!敝Z威斯痛苦地捂住了臉,“這不一樣,尤彌爾?!?/br>仿佛終于受不了似的,約爾曼解開身上的安全帶,然后下了車。“抱歉,失陪?!?/br>他走到湖邊,然后慢慢地蹲了下去。“約爾曼!”諾威斯想起了二十三年前,那時候的約爾曼就已經像大人一樣懂事了。他被療養院的人帶走的時候,手里還緊緊地攥著自己送他的那把玩具小□□,既沒有哭鬧也沒有掙扎,僅僅只是問了一句“為什么?!崩潇o而鎮定,仿佛完全不像一個只有五歲的孩子。諾威斯低下頭去,把臉抵在方向盤上。他又想起來,自己下課回家,怎么也找不到喬納芬,最后卻在花園里看到了約爾曼。那孩子對著他露出個奇怪的笑,一點兒也沒有謀殺親人以后的痛苦感和罪惡感。不,那孩子不是他的弟弟,而是一個純純粹粹的惡魔。惡魔是不能留在身邊的,因為他會傷害家人。約爾曼蹲下身來,一股酸水從胃里面沖上來,嗆得他皺起了眉頭。療養院里會給不聽話的孩子禁食,這長久的折磨日漸毀掉了他的胃。所以他不能有太多的類似于悲傷難過的情緒,這會讓他產生神經反射,想起自己最難熬的日子,進而像今天這樣吐酸水。胃里面仿佛被倒進了什么腐蝕性的液體一般,不斷地翻滾著,痛得他冷汗直流。酸水一股接一股地冒出來,沖上喉嚨,令人作嘔。但是約爾曼的心里想的卻是另外的事情。不能回家么。他想起了諾威斯剛才對他說的話。那樣的話,就沒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啊。但是,如果大鳥死了的話,得到鳥蛋就變得輕而易舉了。約爾曼隨手撿起了一塊棱角鋒利的石頭,把它裝在了上衣的口袋里。“你怎么樣?”剛坐回車上,諾威斯就焦急地問道。“我沒事?!奔s爾曼居高臨下地看著諾威斯,“我現在已經沒事了?!?/br>他又露出那種奇怪的笑來,跟二十三年前一模一樣。“約爾曼?”諾威斯朝后縮了一下身子。直覺告訴他現在必須趕緊打開車門跑出去,但他沒有成功。車門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鎖上了。諾威斯眼睜睜地看著約爾曼靠了過來。他揚起手中的石頭,然后狠狠地砸在了諾威斯的頭上。一下,兩下,三下。直到血rou模糊,再也分辨不出來那破碎的rou塊曾經是一個人的頭。鮮紅的血濺在約爾曼蒼白的臉上,仿佛鮮艷的白色玫瑰上長出的紅色花紋。“約爾曼?”少年清脆的喊聲把約爾曼拉回了現實,他有條不紊地穿好衣服,戴上手套,然后才走了出去。“怎么了?”他問道。尤彌爾坐在床上,□□的身子上面遍布著密密麻麻的青紫的吻痕。他看到約爾曼走了過去,就立刻八爪魚似的吊在了對方的懷里。“你的傷口怎么樣?還疼不疼?”“我以為你更應該擔心你的屁股?!奔s爾曼抱住他,意味深長地朝下瞥了一眼。“哼,還不是因為我關心你?!?/br>“哦,難道你忘了是誰在我身上開的這個洞?”一提起這個,尤彌爾立馬就焉了下去。他輕輕地抱著約爾曼,把頭枕在了他的肩膀上。“對不起?!?/br>“好了好了,我不會因為這個怪你的?!奔s爾曼摟著尤彌爾,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背。所有覬覦你的,傷害你的,都該死。一年后。岡德莊園的女主人貝斯特拉·岡德因病去世,偌大的莊園失去了它的主人。因為缺乏打理,莊園里雜草叢生,顯出一副頹敗的樣子來。而作為第一繼承人的尤彌爾·岡德,理所當然地又回到了這個記載著他們家族興衰的地方。而陪著他一起回來的,是他的叔叔,年輕有為的畫家——約爾曼·岡德。約爾曼和尤彌爾花了三個月的時間,請人翻新了莊園。從內室到庭院,都改了布局?;▓@里重新種上了白色的玫瑰花,使得整個莊園不再死氣沉沉。兜兜轉轉,他們都又回到了原點。岡德莊園的泥土之下仍然埋葬著無辜者的骸骨,冤死的魂靈仍然飄蕩在莊園的各個角落,魔鬼的血液也仍然會延續下去。但是生活還是要繼續,不同的是,兩個同樣孤獨而墮落的靈魂終于找到了彼此。他們緊緊擁抱在一起,互相纏繞,互相取暖。就像缺水已久的人,終于見到了綠洲,所以再也舍不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