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攏?！?/br>
“婚禮的程序？”鐘弦又笑起來。他眼睛盯著窗子說，“是呀，確實漂亮又年青。我很喜歡臺風。她們家人開口要50W，說這是南方的風俗。我覺得SZ最美的景色其實是臺風?！?/br>
鄧警官再沒有提問。他們安靜地躺著。外面的世界越混亂，鐘弦的心里越安寧。臺風他已經看過很多次了。但這一次略有不同，他一時不明白是哪里不同。

“關于小朱的女朋友。你上次提供的那個線索?！编嚲儆珠_口，“他的女朋友，在龍崗一家電子廠打工?！?/br>
“我提供的線索？”鐘弦轉過頭來看著鄧警官，鄧警官雙手墊在腦后，昂面朝天地躺著，眼睛盯著天花板，似乎對外面的臺風并沒有多大興趣。

“你發過微信給我，不記得了？你告訴我說他可能有個女友?！?/br>
“有這么回事?！辩娤蚁肫饋??！澳氵@么快就找到他女朋友？”

“那女孩曾給小朱的父母打過電話問他的下落。并沒說是他女友。所以他父母也沒多想。我聯系了她。她就主動跑來見了我?！?/br>
“她幾歲？”鐘弦想起他和大科關于小朱女朋友未成年的猜測，這時倒可以證實猜測是否正確了。

“19?！编嚲僬f?！八托≈煸谝黄鹩幸荒甓嗔?。半年前的一天，他說要加班，和她告別，之后就再沒有出現?！?/br>
“他們同居了嗎？”

“還沒有。女孩住在工廠的宿舍。偶爾會去小朱的住處。后來他們計劃回小朱老家。小朱卻再沒有去找過她?！?/br>
“在小朱的住處沒發現什么線索嗎？”

“這個之前就調查過了。他住的地方，在布吉城中村，他租的是房中房，一間不足十平方的小隔間。他超過一個月沒有交房租，人也聯系不上，房主就租給了別人。也沒留下什么東西，只有一些日用品，被房主丟掉了?！?/br>
一個人竟能這樣毫無價值地消失。鐘弦心想。忽然他聯想到了自己，如果失蹤的是自己。會不會有人報警？

“打算回老家，他是要和那女孩結婚嗎？”鐘弦問。

“是的?！编嚲倩卮?。

窗外刮起一陣更猛烈的風。他們沉默了一會兒。

“后來降到了20萬?！辩娤亦卣f。

“什么？”

“前女友的家人。他們見我沒動靜，就降到了20W。后來又通知我說10W也行，房產證要寫上她的名?！彼贿呎f一邊笑了。笑的停不了。

鄧警官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八f她很愛你……”

“狗屁?！辩娤掖驍嗨??！安挥冒参课?。我有什么難過的?！?/br>
鄧警官說：“真的。她對我說的時候哭成淚人。我剛才在樓下聽她講了你們的故事，也曾覺得你很混?！?/br>
鐘弦沉默了一會兒說：“其實我準備了那20W。拿著那張卡去她公司找她，她的同事說她陪客戶去了。我又找到了KTV。正好看到她上了一個老板的車。我當時就開車跟著他們，一路上就想呀想，怎么也想不起來她平時在我面前展現的那張清純的臉，還有她說的那句話——”鐘弦停頓了好一會兒。

鄧警官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們后來把車停在一個停車場?！辩娤艺f到這里再次停頓?！昂昧?，我不講了。鄧Sir，我以為這會爛在肚子里，我就快忘光了，我其實真不介意?！?/br>
鄧警官認真地說：“我的同事辦過幾個騙婚的案子……我不是說她是那樣的，整個社會的價值觀就是如此，很難定性是不是騙。你這么優秀，多少女人愿意倒追，總能等到一個。小朱的那個女友，雖然只是個廠妹……”

鐘弦打斷他：“如果只是為了發泄欲望，干嘛談結婚。找個炮/友省錢又省心?！彼粗嚲傩α?。覺得對警察說這種話，看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真是痛快。

副作用

21

“我在學生時代，是個偵探迷?！辩娤艺f?！翱戳瞬簧賯商?。我們不如來做一個案件推演怎么樣?！彼么差^柜上的搖控器打開了臥室到客廳的燈光。

鄧警官對他這個提議抱以一笑。

“就是做個游戲，難得與警察做朋友，從你這個專業人士的角度，看看我的推理。你或許也能從我這個非業內人士身上得到一些靈感?！辩娤艺f著去床頭柜中取了紙和筆?！拔覀兿葋戆研≈焓й櫟膸讉€點畫出來?！彼诩埳瞎串?。

“第一個點，他確切的失蹤時間?！彼诩埖捻敹水嬃艘粋€圓圈，望著鄧警官等著他來說。鄧警官露出一絲笑容。

鐘弦繼續畫第二個圓圈：“他最后一次和父母通電話的時間？還有他跟女友最后一次見面的時間？”

鄧警官盯著那張紙，卻還是什么也沒說。

“這不是什么不能透露的機密吧?！辩娤艺f?！斑€是你不信任我？或者我是嫌疑人什么的？”

“那倒不是?！编嚲僬f。

“如果是違反你們內部的規定就算了。和你熟悉了，已把你當朋友看，你和我中學時的一個朋友很像?！辩娤艺f，“我在學校的時候，還組織過一個偵探社來玩。所以你看，我也想重溫一下學生時代的愛好?！?/br>
“你很聰明?！编嚲俸鋈幻俺鲞@么一句。

鐘弦望著他：“聰明這詞是貶意的，你知道嗎？現在已被用來指人的小聰明?！?/br>
“不是。你給人的第一印象很好，非常有魅力，又聰……智慧，我不會形容那種感覺?！编嚲僬f。

“接觸了之后呢？”鐘弦盯著鄧警官，他很有興趣聽聽這個警察對自己的評價。

忽然傳來一聲巨響，空氣劇烈流動，風如猛獸一樣沖進房間。鐘弦跳起來，沖到陽臺上去。陽臺正面的一扇窗子被吹開，窗子的折頁向外打開成一個從來沒有過的角度，鐘弦費力地把那扇窗子拉回來，重新關好。轉過身時，鄧警官已跟了過來，鐘弦正想對他說什么，卻腳下一滑，摔了下去。鄧警察急忙扶住他。鐘弦站穩后，發現剛才的風卷了一地雨水進來，他忍著痛，瘸著腿伸手去拿陽臺上的拖把，鄧警官搶先一步拿到拖把，在陽臺的瓷磚上拖了幾下。

鐘弦的一只手按在右腿上，“真他媽的痛，沒傷到骨頭也會這么疼?！?/br>
“差點忘了，”鄧警官說，“醫生說要經常噴藥?！彼麛堖^鐘弦的肩膀，扶他到客廳沙發那里坐下，然后取了創傷噴霧在他的右腿上噴了幾下。

望著鄧警官，鐘弦又有了一種熟悉感，他想起少年時的一個朋友。他對鄧警官的熟悉感，可能就來源于此。

“你對我是什么感覺？”鐘弦問道。

鄧警官拿著噴霧好一會兒沒有回答。

“剛才不是說對我的第一印象很好，后來呢？”鐘弦說。

鄧警官將噴霧放到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