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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月前,柳城東城區發生了一起入室搶劫案,被搶的是一家富商,男主人女主人還有小孩都當場死亡。動手的則是當地一幫黑澀會,大部分已經被抓了,只漏了一個關鍵人物。這個關鍵人物是那幫黑澀會的狗頭軍師,姓陳,叫陳二斗,四十一歲,開了個測字起名的鋪子,姑且算江湖驚門的人,自稱祖上出過天師。陳二斗相貌不夠好,嘴皮子也不夠利索,連字都寫得不行,并不具備當一個好神棍的資質。江湖人常用“里”評價人做事的手段,用“尖”評價人實打實的本領,并編出“尖中里,了不起,里中尖,賽神仙”的順口溜。陳二斗尖和里都沒有,既沒有了不起也不能賽神仙,不得不走了邪道。別說,這方面他資質又不錯了,足以見得上帝關上門后,的確會給人留一個狗洞。在他的主意下,柳城一幫小混混差一點混成柳城第一大幫,吃喝嫖賭抽大煙什么行業都有涉獵。按理來說,這樣發展很不錯了。雖然成不了什么見得光的人,卻也有錢有權,足以逍遙人間。陳二斗這個時候偏偏腦抽,他看上某國企老總家的一尊古董玉佛,人家不賣給他,他就喪心病狂的促使他兄弟殺了別人全家。然后拋下了兄弟,自己帶著古董玉佛逃走,一個月了,至今下落不明。卻沒想到,他是裝作“高人”,被星城原老虎藏在自己家中。要說這線索是怎么發現的,還是要怪黃符。老虎幫里除了原老虎,討好陳二斗的還有幾個,都從他那兒得到了一張辟邪的黃符。陳二斗在老家也寫過符,有人記得字跡——主要是寫得那么丑的人不多——兩邊一對照,嘿,一模一樣!這種窮兇極惡之人竟然流竄到了星城,城南派出所的上級領導非常重視,案子轉交給總局,閻喆作為抓住了原老虎的人,也跟過去幫忙。他們的第一站,就是去老虎幫的老巢。——老虎幫在城南。一條大江自東南向西北斜穿過星城,老虎幫的據點,或者說原老虎這個殺馬特頭目沒付錢租下的別墅,就位于江邊一個小區里。晚高峰堵車,從水崗沖站牌下路過的公交一輛輛擠不上去人。幸好應泊支付寶里還剩一百來塊,喊了個嘀嘀用掉七十幾,勉強在七點之前趕到了別墅前。六月的下午七點,天空尚亮著,但夜幕已降下。三層高的小別墅矗立在一片寂靜中,仿佛無人,死氣沉沉。這個小區的別墅是聯排別墅,但原老虎住的這間左右都沒有賣出去,或者賣出去了沒人敢來住,窗戶玻璃上都積了厚厚一層灰,唯有中間這一間窗幾明凈,花園里的草木郁郁蔥蔥,仿佛打上了一百零八層濾鏡,連被丟在地上的封條看上去也沒有那么恐怖了。應泊站在大門口皺眉。“高人”陳二斗在老虎幫出事的第一時間就再度潛逃,按理來說,這間已經無人居住的別墅不會有任何危險,警察們過來就是搜查下東西,檢查下線索,找得到就繼續查,找不到就回派出所。他們是下午三點出發的,到達時間大概是三點二十左右,應泊則是四點多一點接到閻喆的電話,察覺不對,開始調查。各種情報如流水一般匯聚到他手中,應泊卻越了解情況越心焦。前往別墅的七八個警察,沒有一個電話打得通。按理來說他應該把事情通知派出所讓他們處理,但想到昨晚那張凡符,應泊就曉得警察恐怕沒有處理這件事的能耐。身陷別墅的八個警察,只有閻喆的號碼出現過一通打給他的通話記錄。八個里面選中閻喆的幾率是百分之十二點五,姑且能稱作巧合。但是,從閻喆手機通訊簿里的無數號碼選出一個打給他,這個幾率,卻無法用巧合形容了。那就是故意打給應泊的。無聲卻有用的威脅。應泊在快車上和李局通了氣,接著孤身一人來到別墅前。繞著別墅走了兩圈,沒發現什么端倪,便走入花園,踩著石子小路走向主屋。主屋門大開著迎客,一個警察就躺在門邊的角落里。應泊伸手一摸,發現呼吸正常。他又翻出警察證看了看,確定這的確是前來搜查別墅的一行人。一行人加上閻喆有八個,其中五個躺在一樓的客廳了,倒下的姿態什么都有,就是沒有警惕和戰斗。身上沒有傷口,也沒有腫塊,仿佛只是一陣風吹過,然后他們就睡著了。二樓房間里的則是閻喆之外的兩個人,同樣昏迷不醒,和二樓的人一個表現。除此之外,還有一條長約三米,寬約半掌,深可探入整只中指的裂縫,從一個房間的墻壁一直延伸到實木地板上。裂開的木板邊緣鋒利如刀,應泊手指在上面輕輕一劃,就被割開一道小口。應泊能想象出一道如他昨晚放出的月牙射在這個房間墻上的場景,并且,從威力看,造成這條裂縫的招數……法術,比他昨晚用出的強大更多。應泊從裂縫邊站起,摸出手機,看了看李局給他發來的短信。看完后他回復了一個嗯字,收起手機上三樓。別墅三樓有一間臥室,一間盥洗室,和一個大天臺。被老虎幫留下的“高人”之前就住在三樓的臥室里。就原老虎所說,陳二斗除了吩咐他們去偷倪暖暖奶奶的羊脂玉玉牌外,就沒再對他們說過別的話。一日三餐是原老虎親自是送上去,一起送去的還有專門買來的好符紙和墨水朱砂,以及大筆現金,以供“高人”使用。應泊站在三樓臥室門口,先將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聽。確定沒什么動響后,他猛地推開了門。嘩啦——風吹白紗,窗簾飄揚。濕熱的風卷起書桌上一疊黃紙,飄飄蕩蕩落到應泊腳下。應泊避開黃紙,走進房間里,別的沒看到,先看到一個面朝下躺在書桌下的人。“閻喆!”他喊了一聲,快步走過去,彎下腰要把閻喆翻過來,才伸出手,突然感覺背后風聲陡起。第11章數千年風流人物本來就彎著腰的應泊不假思索打了一個滾。應泊很會打滾。他是靠動嘴巴皮走天下的人,但有的場合,哪怕他能把石頭說出花來,這個利器也英雄無用武之地。只有動手,唯有動手,才能保住自己一條命。因此,應泊專門請過幾個師傅給他上防身術,花的錢很多,學到的東西卻不多。其中,如何打滾、如何干凈利落一看就身手不凡地打滾、如何看起來像不小心摔跤一樣打滾、如何在被人推倒的情況下不引人起疑的打滾……這些他學的重中之重。此刻應泊用的就是身手不凡的打滾,如果有觀眾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