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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夜已深,我讓九安送你們回去?!贝掊\放開杜夢樓,又走向雪舟,溫柔笑道:“雪舟,以后我們還在一起,好不好?”雪舟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垂著腦袋盯著腳尖。他看到莊主摸他哥哥,可他不敢上前,因為那個人是莊主……他隱隱約約地意識到了云夢山莊的那個月下之夜,莊主對哥哥所做的是什么事。他有點害怕,還有點說不出的酸楚。哥哥告訴過他,不喜歡就去打,去咬,去大喊大叫……可哥哥為什么不打莊主……或許是因為,打也打不過,因為就算大喊大叫也沒有人能救他,自己救不了哥哥……崔錦告訴了杜夢樓自己目前的落腳處,杜夢樓隨后謝絕了崔錦讓程九安送他們的好意,和雪舟一前一后地朝回走去。夜路茫茫,只有星月相伴。雪舟跟在杜夢樓身后,忽然輕聲喚道:“哥哥……”杜夢樓又走出幾步才停了下來,卻沒有轉身。雪舟加快腳步走到了杜夢樓身邊,饒到他面前,抬頭望向了對方,“哥哥?”杜夢樓有些麻木的表情漸漸松緩下來,他微微垂首,靜靜地看著雪舟,輕聲道:“我會對你好?!?/br>雪舟重重地點點頭。杜夢樓又道:“有我一口吃的,我就不會讓你餓肚子?!?/br>“哥哥我不怕餓肚子!”杜夢樓笑了笑,笑容有些冰冷,他欠□附在雪舟耳畔,小聲道:“我騙他的,我們不跟他走?!?/br>說完頓了頓,道:“可惜,他命太大?!?/br>“哥哥?”雪舟顯然不太懂這之后一句話的意思。杜夢樓無限28、第28章...溫柔地親了親雪舟的唇,拉起他的手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2929、第29章...第二十九章杜夢樓帶著雪舟先回了朋賓飯館。院里一片漆黑,杜夢樓放輕手腳推開了屋門,沒有點燈,借著窗外淡淡的月色找出塊干布巾,攤平在了桌上。雪舟被留在屋外,一聲不響地蹲在院里等著哥哥。杜夢樓往布巾里放進兩雙干凈的鞋襪,是年后那陣劉蘭花做給他們的。想了想,杜夢樓又摸到炕邊找到了布老虎,一起放了進去。“阿……樓?”一聲模糊的囈語從炕上傳來,“你做——”睡得迷迷糊糊的李新府話還未說完,就被一只冰涼的手死死地捂住了口鼻。“唔……唔……”“不要出聲?!倍艍魳菈旱綐O輕的聲音,吐息般溢出,“李新府,我說你聽?!?/br>李新府慌忙點頭,待杜夢樓的手離開后忙不迭地大口吸氣。“我在外欠了債,如今債主找上門,我必須馬上走?!倍艍魳禽p輕一拍李新府的肩頭,道:“若是掌柜的問起你就說不知道,不要讓她擔心?!?/br>言罷,杜夢樓頓了頓,道:“保重?!?/br>李新府眼瞧著杜夢樓拿起桌上的布包就要離開,忽然一翻身下了床,用力拉住了他的手臂,沉聲道:“等等!”李新府轉身在枕頭下摸出個小錢袋,回頭塞進了杜夢樓手里,“好好照顧你弟弟?!?/br>杜夢樓沉默片刻,然后緊緊握了握李新府的手。從屋里走出,杜夢樓又去了趟膳堂,從蒸籠里摸出五個晚飯時剩下的饅頭,一齊包進了布巾。杜夢樓帶著雪舟離開了此地,踏著月色,一路向西南而行。他幾乎許久不曾有過如此的心情,像被一顆巨大的石山壓得喘不過氣。崔錦在外面覆黑紗,是不想被人認出……寧王一定還在四處找他。他自身難保卻還要端著云夢山莊莊主的身份不肯放下,“更好的安置”、“衣食無憂”……也要有命去享受。杜夢樓不懂崔錦的“樂觀”,所以不知道他與崔錦根本是兩種人。他活得猶如驚弓之鳥,行事謹慎,甚至極端;而崔錦自幼眾星捧月、順風順水,從不知苦難為何,即使遭逢人生變故,只要身邊還有一人擁戴,他便依舊樂于高高在上、安枕無憂。一個天生苦命,一個天生富貴命,如何能一樣?云夢山莊被寧王踏平的一夜,崔錦在保護中倉皇出逃。事后悔恨又大發慈悲地讓手下賣命,救出杜雪二人。如今不過短短半年時間,他卻好似遺忘了那場巨變,竟想著重續云夢山莊時的“美夢”。寧王一心要擒捉的人是崔錦,被焚毀屠戮過的云夢山莊亦屬崔錦,然而崔錦的態度卻是遠比杜夢樓閑適,亡命之途上也不忘做個有情有義的公子。杜夢樓曾以為崔錦喜歡雪舟,如今倒是清楚明白,喜歡一個人是不會將他留在危險之中。無論他或雪舟,崔錦都是拿不出幾分真情。所以若非今夜的偶遇,崔錦全然不至于追在他們身后。而讓杜夢樓真正顧忌的也非崔錦,只是他如同瘟疫,沾上一點就將使危險如影隨形。不論杜夢樓原本就避他如蛇蝎,便是肯跟著,崔錦能丟下他們一次,也就能丟下第二次,可杜夢樓和雪舟卻不見得再有死里逃生的運氣。崔錦的自以為是,一相情愿只令杜夢樓覺得可笑,然而“追”在崔錦身后的才是十足的麻煩。杜夢樓恨不能生出雙翼,帶著雪舟一日千里遠離這是非之地,是非之人。雪舟朦朦朧朧地明白一些,當初離開寧王府后他們也曾不停歇地日夜兼程,所以他一聲不吭只管緊緊跟在哥哥身邊。夜路難行,坑坑洼洼的野間小路上碎石零星,雪舟走得慌慌忙忙,踉踉蹌蹌,一不小心就會踏進土洼,踩上石子,腳底磕得生痛,可他抿著唇,臉上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夜幕圓月下,只看得到兩個急匆匆趕路的身影,和兩人之間牢牢地牽在一起,絕不分開的手。一路行至月兒西沉,天邊泛出淡薄的白光,杜夢樓和雪舟歇腳在了一處樹木環繞的野林空地。杜夢樓倚樹而坐,雪舟跪在一旁,一只手搭著杜夢樓曲起的膝蓋,眼巴巴等著哥哥拿饅頭出來。杜夢樓看他一副可憐可愛的模樣,輕輕刮了刮他的鼻尖,然后便埋頭解起了布包。“啪啪——”兩聲手掌相擊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在空地之上!杜夢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