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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有一日,定要你全部償還。身上還是到處都痛,也不知道這痛是怎么來的,但比起禁制發作的痛苦,這么單純的疼痛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享受了。想起昏迷前看到的流火驚惶的表情,自己當時的樣子,一定是把他嚇壞了。他被禁制發作折磨得痛不欲生,以致于想要撞墻,模糊的記憶就在那時中斷,但他已經明白,是流火打昏了他,制止了他的自殘。只是,他四周張望了一下,這不是自己的房間,他現在在哪里?他昏過去以后,流火做了什么?“醒了?感覺怎么樣,還難受嗎?”司馬嚴續笑吟吟的狐貍臉突然出現在眼前,嚇了七月一跳。“司馬先生!您怎么……”“我怎么在這兒?”司馬嚴續笑了起來?!斑@里是我的房間,我當然會在這。你昏過去以后,流火心急火燎把你抱到我這里來求救,可是我費了好大力氣,把你給救醒的??!”流火聽了,以一種極度懷疑的眼神瞥了司馬嚴續一眼。司馬嚴續簡單粗暴的放血療法,讓他到現在還心有余悸,實在是不知道,到底真的是司馬嚴續救醒了七月,還是七月本來就會自己好。要是他自己好的,那真是白受了那么多針的罪。“先生救了我?”七月卻是一怔?!岸嘀x先生?!?/br>他對自身的情況再清楚不過,體內潛伏著的禁制,既是一種束縛,也是一種懲罰,一旦被惡意發動,就能去掉他半條命。雖然他還有用,白王不至于真的把他折磨死,但每次受刑過后,也和死過一次差不多,身體冰冷僵直如同尸體,只能僵臥于地,很長時間都動彈不了,事后更是是要大病一場。但這一次,盡管發作時的狀況十分可怖,現在的感覺卻并不是太難受,身體雖然軟弱無力,卻不至于僵硬得像尸體,更不至于動彈不得。“不過,七月你的病,著實有些怪異啊?!彼抉R嚴續摸著下巴,顯得有些困惑?!皬哪愕拿}象看來,你這并不像是病,似乎是中了一種寒毒?!?/br>“寒毒?”流火吃了一驚?!捌咴?,你中毒了?!”“……沒有?!逼咴聯u頭否認。“我這……其實是老毛病了?!彼f?!拔覐男【突加泄植?,好的時候和常人無異,一發作起來就會變成現在這樣,不是一次兩次了,王爺也是知道的,并非中毒?!?/br>“是嗎?”司馬嚴續有些納悶?!澳氵@是宿疾的話,那情況可不怎么好。男子原該陽剛火旺,何況你正值氣血方剛的年紀,體質陰寒成這樣,實在罕見。照你這種脈象和體質,你根本應該是個病怏怏的藥罐子才對,怎么平時一點也看不出來?”這種體質,換個人那就是病西施,迎風咳嗽對花吐血都不是奇事,怎么眼前這位還能生龍活虎地當侍衛,還當得好好的,一當就是近十年,司馬嚴續只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七月輕咳數聲,垂下眼眸,不著痕跡地回避了他的視線。“這病,我從小就有,也許,是胎里帶來的,早就習慣了吧?!?/br>“胎里帶的?”司馬嚴續疑惑地說:“這種狀況,除非是令堂在懷你的時候中過毒,而且是很厲害的寒毒,令堂沒有跟你說過什么嗎?”“我不知道?!逼咴罗D開了臉,淡淡地說道:“我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如今,我連她的長相,都記不清了?!?/br>“七月,你……”聽出他語調中的傷感,流火有些難過,想要安慰他,也不知該說些什么,七月對他笑了笑?!皠e這樣看著我,我沒事?!?/br>“你真的沒事了嗎?”流火擔憂地問,親眼見過七月發病時的狀態,以致于他現在無法相信,那樣的痛苦真的就過去了?!澳銊e硬撐著,要是難受就說出來,司馬先生也許會有辦法,是不是?”流火轉向司馬嚴續,希望能從他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司馬嚴續對著他笑了笑,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七月輕嘆了一聲。“真的不要緊,不用再麻煩先生?!逼咴抡f:“我這也是舊病了,不管怎么樣……”他無聲地苦笑了一下。“死不了?!?/br>他支撐著身體從榻上起來,對司馬嚴續行了一禮。“多謝先生相救,七月感激不盡,今晚擾了先生休息,讓先生為我勞心勞力,實在是愧疚難安。如今夜已深,不敢再逗留打擾先生,我和流火就先行告辭了?!?/br>司馬嚴續點點頭,并不多作挽留,略微叮囑了幾句,便送兩人離開了。回到自己的房間,七月便再也不想動彈,一頭倒在了床上,誰知背部剛一碰到床板,就聽他“嘶”的倒抽了一口冷氣,一下子彈了起來。“怎么了,怎么了?”流火嚇了一跳,緊張地問。“沒什么……”七月撐起身體,一手摸著背后,皺眉道:“床上好像有刺,突然背后被刺了一下,很痛?!?/br>床上有刺?流火下意識地伸手在床單上抹了一把,觸手光滑柔軟,一點異物感也沒有。等等,不是床上有刺!是他被司馬嚴續那特大號銀針戳出來的針眼在痛吧!流火不由心虛地轉開視線,七月原本并沒有太在意這事,待看到他這種詭異的表情,反而心生疑惑。“流火?!?/br>“干嘛?!”流火一個驚跳,這看著就明顯過度反應的表情,更加坐實了七月的疑惑。“司馬先生,到底對我做了什么?”這個問題不問出來還好,一旦問出口,七月便加倍地覺得全身上下到處都痛起來,忍不住捊起袖子,檢查最容易看到的身體部位,赫然只見手臂外側,一溜殷紅的大血點子,就像是一排鮮明的朱砂痣。“這!”七月目瞪口呆。怪不得他總感覺全身上下都像扎了刺一樣,原來不是錯覺,真的是被銳器給扎的到處是洞眼!流火眼看糊弄不過去了,只能老老實實地交待,聽到司馬嚴續是如何粗暴地給自己扎針放血,七月先是愕然,隨后卻若有所思。手法簡單粗暴,卻意外地十分有效,但司馬嚴續真的只是誤打誤撞才緩解了他的病發嗎?七月在心底搖了搖頭。這不可能,絕不是胡亂扎幾針放血就能有用,看那針孔所在的位置,都是經脈xue位所在處,落針處十分精準。司馬先生,果然名不虛傳。他扶著床幫慢慢躺了下去,他頭上有些發熱,身體有些沉重,禁制發動之后的后遺癥,終究是避免不了,只希望這一次不要像以往每次那樣嚴重,幾天幾夜下不了床。畢竟他被司馬嚴續扎了那么多針,放了那么多血,也該有點補償。他不想再燒得整天渾渾噩噩,日日夜夜如同陷入在一場光怪陸離,仿佛永遠也醒不過來的惡夢中。倦意漸漸襲來,他昏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