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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川。可現下,卻是毫無芥蒂的吐了出來,甚至帶上了一點點欣喜、激動——“趙總在洗澡,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話,等他出來了我讓他打給你?!?/br>一個陌生的男音從電話中傳出來。凌羽的呼吸停住了。他靠在柔軟的皮座里,暖氣呼呼的吹著,溫熱的風拂在臉上,一陣發干。“……喂?喂?你還在聽嗎?”凌羽眨了眨眼。“好的?!彼p聲回答,“那就麻煩你了?!?/br>電話被人掛斷,一陣陣忙音卻像是密密麻麻的刀片,全數落在了他那顆原以為死去的心上。凌羽將獎杯放在胸口,身體蜷了起來。他以為……以為已經不會痛了。前排的助理看著他突然這樣,連忙問道:“怎么了?是胃病發作了嗎?”凌羽過了很久才回答道。“老毛病犯了而已,沒事?!?/br>他控制著自己的聲音,讓其聽上去沒那么狼狽,可難免還是有些發顫。助理沉默了一下,非常聰明的沒有接話。十分鐘后,車子停在了宿舍樓下。凌羽從車廂里出來,冰冷的空氣拍打在臉上,將那點兒濕意吹散。他抹了把臉,抱著被體溫焐熱的獎杯,轉身走進了屋里。第4章0404.這兩年里,他們的關系始終曖昧,趙恒川待他始終不錯,私下里的溫柔也并非作假,哪怕近來淡了許些,可總歸有一份底子在——所以不少人覺得凌羽是他的情人,不然他何必仔仔細細的藏了這么些年,花了不少代價去封媒體的口,才讓這件事只在圈內流傳。可實際上呢?他們不過各取所需。趙恒川喜歡凌羽的身體,他喜歡那張曾經不可一世的臉被自己干的神志不清,喜歡那修長的雙腿纏上自己腰間的感覺……仿佛在那一刻,他終于征服了這個傲慢至極的男人,從里到外。凌羽從不主動,但也極少拒絕——因為他確實需要趙恒川的扶持,至于性愛,他年輕時也有過放浪形骸的時候,何況對方技術不錯,他的確有享受到。但也只是身體上的愉悅,哪怕清洗后與那人相擁的躺在溫暖的被窩里,凌羽的一顆心,依然是空蕩蕩的。無所謂了。趙恒川想演一出曖昧旖旎的戲碼,他便陪著。若是有一天他終于熬不住了,那就再說。凌羽以為心都死了,無論什么他也玩得起,結果到頭來卻發現,空洞的胸腔里還剩了那么點兒沒挖干凈的rou,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緩緩跳動著。他再去碰,便是痛上加痛。打開燈,為黑暗的室內添上幾絲溫度,凌羽小心翼翼的將獎杯放在柜子里。他舉了好幾次手,都因為劇烈的顫抖而不得不放下,胃里的酒精開始發酵,凌羽有些站不穩了,他斜斜靠在玻璃柜旁,胸口劇烈起伏著,像是在忍耐什么。這個柜子是趙恒川定制的,就在他拿下回圈之后的第一個獎項時——他跟他一起把那座獎杯擺在中央,并且告訴他,總有一天,我們會將其填滿。那是多么溫柔到骨子里的一幕啊,凌羽想,他甚至能回憶起自己被迷到頭暈腦脹的樣子,然后上趕著把心送了出去……真是蠢得無藥可救。凌羽扯了扯嘴角,斷斷續續的笑出聲來。而事到如今,他居然還懷著一絲的期待,盼望著能與趙恒川一起分享這份喜悅,結果到頭來,卻又被事實抽腫了臉。趙恒川不愛他,可他還愛著趙恒川。凌羽靠著柜門,玻璃的寒意仿佛滲透了衣衫,一點點滲入靈魂里。他緩緩坐下來,修長的五指按在胸口,又緩緩蜷起,抓緊了掌心里的一點布料——那份被刻意忽視的疼痛洶涌而至,潮水般的將他淹沒。太痛了,痛得凌羽不得不咬緊牙根才能忍住即將出口的嗚咽,他弓起脊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微紅的眼中浮起一層水霧,卻又始終不曾落下。趙恒川不會回來的。他離他萬里之外,正跟他喜歡的男孩相擁。就算哭出來也不會有人發現。等那段難耐的心悸過去之后,凌羽挺直了背。他坐在地上,后腦勺頂著玻璃的柜門,修長的頸脖暴露在空氣中,脆弱的仿佛一觸即碎。凌羽瞪大了眼睛,目光透過層層玻璃,借著角度凝視著頭頂兩個獎杯的底端,直到眼里最后一絲的水分蒸發殆盡。三天后,趙恒川出差回來,要給凌羽置辦慶功宴。他似乎很是開心,大張旗鼓的包下市中心的一個酒店,主要是以公司內部員工為主,還有一些平時交好的朋友。對方都這樣了,凌羽自然沒法拒絕,只得早早趕完通告,在賓客到來前趕到會場。他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趙恒川站在大廳里,指點著工人將一束束鮮花搬進來。淡淡的花香彌漫在空氣中,頗有幾分浪漫的味道,凌羽面無表情的看著,幾秒后,露出一個微笑。那是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帶著點驚喜和驚訝,哪怕眼神過于冷了些。可趙恒川并沒有發現,他迎過來,張開手臂,將人擁進懷里。凌羽的手臂順勢環上了對方的脊背,趙恒川的體溫隔著衣物傳來,帶著熟悉的古龍水味兒,一絲絲鉆入毛孔。“恭喜你獲獎?!蹦侨溯p柔的嗓音響起在耳畔,呼出的熱氣讓凌羽顫抖了一下。“謝謝?!?/br>這里是酒店大門,指不定會被狗仔盯上,兩人很快分開了,趙恒川讓凌羽先去房間里,等忙完了再來找他。“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寶貝,我會給你一個驚喜?!?/br>對此,凌羽扯了扯嘴角,不予置評。他的確沒休息好。自打那天以后,凌羽足足失眠了兩天,眼圈重的連化妝都遮不住,還好沒什么太需要露臉的工作,不至于因此受到影響。后來大概是想通了,又許是傷到極致感覺不到痛了,又或許是徹底死心了……感情的事,誰又能真正拎得清?日子總歸是要過的,他想往上爬,就離不開趙恒川,既然離不開,那么這些苦痛,他活該受著。趙恒川花費心思的捧他,自己總歸得要付出點什么,不然未免太不公平。這一刻凌羽是真的看透了,哪怕他自身如何抗拒,他與趙恒川的關系始終是不平等的,只有等爬上去了,爬到那人無法觸手可及高度,把人情都還清了,重新開始。而現在,趙恒川愛不愛他,真的不重要。因為就算是愛,他也要不起。凌羽躺在休息室的沙發上,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著事情,沒一會兒就沉沉的睡過去。又過了幾十分鐘,趙恒川準備完事情走上樓,看見凌羽的小助理守在門口,見他過來,壓著嗓子叫了聲趙總。“他怎么樣了?”“羽哥這幾天似乎心情不好,總是熬夜,昨晚還讓我給他帶了一盒安眠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