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諷,甚至不乏惡心的欲望。趙恒川的酒量并沒有那么差,他只是容易上臉,但腦袋還是清醒的。于是他就這么冷眼看著,看著那一個個不懷好意的人們走上前,看著凌羽從站立到不穩,最后只能斜斜依靠在凳子上,在這個冷氣十足的大廳里,凌羽的衣服卻是全部被汗水打濕,他凌亂的黑發貼在額前,露出那雙因笑容而微微彎起的眉眼,繃緊的脊背筆挺,像一桿永不曲折的標槍。那是他的傲慢,趙恒川明白。也正因為明白,他才想看凌羽究竟會做到哪一步……而凌羽一直撐到了散場。整個晚上,他桌上的飯菜一口沒動,甚至沒來得及喝上一口熱茶,便替趙恒川頂在了前頭。灌他酒的人太多了,凌羽喝到后來,甚至分不清是誰敬的,但他也不傻,知道討價還價,一杯酒分五口、六口……他的酒量相當不錯,有那么點千杯不倒的意思,可就算如此,也依然經不住一杯一杯的往里灌。中場休息的時候,凌羽去了趟廁所,他撐在洗手臺前,扣著嗓子差點沒把胃給吐出來。他的眼睛已經全都紅了,眼白處血絲密布,倒是有點嚇人,凌羽拍著胸口咳了幾下,又捧起水來洗了把臉,等到酒意稍散,才轉身出了洗手間的大門。剩余的時間里,凌羽始終繃著一根筋,他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時刻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很多人在看著他,看著他出丑,鬧笑話,然后記上一筆什么,放在網上、又或是娛樂報不起眼的角落里,等他重返巔峰時挖出來,再做文章。他不能倒下,萬萬不能。等趙恒川扶著爛醉的凌羽回到公寓,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進屋之后,他將人放在沙發上,又蹲下替他細細脫去鞋襪,這才起身,去浴室里放水。聽著隱約的水聲傳來,凌羽發出低低的呻吟,他渾身都是熱的、軟的,腦子里的那根弦在被趙恒川帶上車的一瞬間崩斷,仿佛在瞬間被抽去了脊椎一般,別說站直了,他甚至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很累。凌羽迷迷糊糊的想著,這是他活了二十幾年來最累的一次,累的他無力去想任何事情,只盼著好好休息一場。可偏偏有人不放過他。趙恒川將水溫調整到合適的程度,便又出來將凌羽抱進去。他讓凌羽坐在浴缸里,背部靠著墻壁,自己也跟著跨進來,掀起一陣水花。霧氣氤氳的浴室內,趙恒川撈起袖子,幫凌羽解衣服……給一個醉鬼洗澡需要足夠的耐心,何況趙恒川還足夠溫柔,在全部洗完后用冷水打濕毛巾,細細擦拭著對方通紅的臉。凌羽低著頭,乖巧安靜的像個精致的娃娃,只不過貼近了,就會發現他的喘息很粗,潮紅的胸口欺負著,垂著的睫毛輕顫,像是不安。趙恒川看著他這個樣子,忍不住湊上前,在那顆淚痣上落下一吻。第二天,凌羽發高燒了。趙恒川把人送去了醫院,寸步不離的守到凌羽從昏迷中蘇醒,端上早就備好的熱粥。溫暖的米湯流進胃里,凌羽渾身發暖,頓時舒服了許多。他看著趙恒川眼下的烏青,以及帶著點疲憊的溫柔笑容,一顆心卻直直沉了下去。后者卻是伸出手來,寬大的掌心撫摸著他的側臉,眼神專注,滿是關懷。“以后不要再這么拼了,我會心疼的?!?/br>凌羽瞇起眼來,沒有說話。他看得出趙恒川是真的對他好。但他不傻,他知道對方把他當成了什么——一個報復的工具,一場可笑的賭局,那些險惡的用心都被似水的柔情包裹起來,變成最甜蜜的毒藥。他曾經誤食,痛的肝腸寸斷。所以這一次,他不會再陷入其中。趙恒川的溫柔,他受著。趙恒川的無情,他也受著。像是一場歡愛后打破希望的那個電話,又或是冷眼見他被人灌酒時的淡漠,如此反復,最終凌羽得出一個結論。趙恒川不愛他,但也并沒有那么恨。那么他究竟想要什么?凌羽偶爾想到這個問題,都會十分費解。可趙恒川似乎沒打算告訴他,于是這樣忽冷忽熱的關系持續了一段時間,凌羽的事業逐漸往上,他變得愈發圓滑、老道,在趙恒川的庇護下織出一片自己的關系網,而同時,他也變得沉默。多說多錯,倒不如沉默是金,反正沒有人要求他一直開口。對于這樣的凌羽,趙恒川卻是皺起眉頭。他開始減少回家的次數,一個星期有兩三天在外過夜,也從最初的一手全包到轉交給助理、經紀人,甚至最長的一次,他們有半個月沒說上話。對于這樣的變化,凌羽依然是沉默的,他不但沒有任何表示,反而一心沉迷在新接到的劇本里,那是他新拿到的角色,是個反派,性格多面化,并且亦正亦邪。這樣的角色如果演得好,那絕對能大放異彩,加上很快就要到的金蝶獎提名——凌羽比誰都清楚這是一個機會,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能借著這個角色站起來,那么他隱忍的這兩年,值了。凌羽是個天才,以前是,現在亦然。他花了整整三個月時間,日夜不停的分析著人物性格,光筆記就寫滿了四本,臺詞本上都是密密麻麻的便簽,全是對人物的理解和注釋。反復確定神態、姿勢、表情、甚至是說臺詞時的語氣,凌羽竭盡全力的做到最好,他要把自己變成那個角色,在鏡頭里,在熒幕上。老天從不會虧待真心努力的人。他成功了。拿到最佳配角獎的那天,凌羽穿著白色的西服,他站在領獎臺上,感受著聚光燈匯集在身上——那是一個萬眾矚目的時刻,也是他重返巔峰的瞬間。粉絲在臺下尖叫,凌羽微笑著看著那些寫著自己姓名的牌子,那一雙雙揮舞著熒光棒的雙手,眼睛有一瞬間的濕潤。第一個獎項是趙恒川相助,可這第二個,卻是他一點點努力和打拼來的,這一刻,他終于能站在高處,向著所有落井下石的人宣布,我回來了!下臺之后,他與助理和經紀人擁抱,又跟著劇組開了慶功宴,喝酒到半夜。一杯杯烈酒下肚,凌羽難免想起了趙恒川。越來越忙的趙總最近到處出差,他們已經一周沒見,就算見面,也無話可說。或許是酒精上頭了,凌羽抱著獎杯坐在車里,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夜景,有那么一瞬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對方這個喜訊。借著酒勁,他撥出了那個電話。電音一聲聲響著,一如凌羽越跳越快的心臟,他抱緊了懷里的獎杯,手指不斷摩挲著底座上攜刻的名字,仿佛這樣便能帶來許些的安全感。電話被人接通了。凌羽的嗓音有些啞,他輕輕咳了兩聲,“喂,恒川,我……”自從那一夜過后,他很少再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