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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薛少河笑道:“你倒是很不講究?!币稽c也不像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比莊戶人家的女孩兒還不講究吃穿。 顧唯念道:“萬一錢早早花光了,咱們就沒路費去崇蒼宮了?!?/br> 薛少河:“……” 又是崇蒼宮!她怎么吃飽了就開始念叨項遠? …… 用過齋飯后,薛少河背著顧唯念折返回投宿之處。二人一路上又尋機與路遇的山民聊天,詢問阿蘿和柳夫人的事。眾人所說,都與靜慧所言差不多。有年長的人還不平道:“那姓楊的惡婦還是張夫人時,與張相公情投意合恩愛有加,不想如今卻……唉,可憐了張相公?!?/br> 待到一處無人的山路上時,顧唯念忍不住道:“莫非那柳夫人真是個惡婦?”就沖柳夫人讓她先看傷這件事,她也不能輕信這種說法??杀娚矫衽c柳夫人無冤無仇,卻各個說的言之鑿鑿,又由不得人不信。 薛少河道:“就算她是個惡婦,活該被人趕走??赡且挂沟呐蘼曈质窃趺椿厥??” 顧唯念道:“不如咱們今晚設個套,將那個真正哭鬧的人找出來?!?/br> 薛少河嘆道:“若那人能輕易被找到,柳夫人早就將人揪出來了?!?/br> …… 薛少河背著顧唯念,回到杜誠家里。進門后,看到杜誠在,叫了一聲:“杜大哥?!北闼闶谴蜻^了招呼。他將顧唯念一路背到房里,又扶了她上床,讓她好好歇息,這才出了她房間。 杜誠瞧他出來了,嘿嘿直笑:“小兄弟,你這哥哥做得可真是盡心盡力。背著你妹子去哪里玩了一圈?” “黛眉峰。去了普陀寺?!?/br> “還沒吃飯吧?我讓我那婆娘給小兄弟炒個rou,切根臘腸,再炸上一碟花生米,燙一壺酒?” 薛少河道:“不用麻煩了,我們在善云庵吃過齋飯了?!?/br> 杜誠有些失望,知道是賺不了薛少河這頓的飯錢了,但他更多的是驚奇:“小兄弟累壞了吧?” 薛少河道:“還好?!?/br> 杜誠道:“我也瞧著小兄弟不累不喘。小兄弟這體力,真是駭人哪!”背著個大活人,上了一趟黛眉峰,去善云庵吃了個齋飯,居然這么快就回來了。 薛少河聞言,立刻警惕起來。他只當這些人都是沒見過世面的山民,卻沒想過,有人會因為他過人的體力,對他生出懷疑。其實給人看出身懷絕技也沒什么??裳ι俸勇犃诉@杜誠的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便對杜誠笑道:“我時常跟著我爹進山打獵,也是走慣了山路的?!彼缸约菏且驗橛龅搅诉@么一樁奇事,所以想多了而已。 薛少河說完,便回房間小憩去了。背了顧唯念這么久,他也需要補充一些體力。哪怕只是為了不再被人懷疑,他也該做出疲累的樣子睡上一會兒。 薛少河躺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睡去。也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之中,忽聽有人拍打他的房門:“小兄弟,小兄弟快醒醒?!?/br> 薛少河立刻張開雙目,陡然清醒過來。 ☆、第9章 暗查 顧唯念醒來時,薛少河就坐在她房里靠窗的圓桌旁。她忙坐起來:“你怎么悄無聲息的進來了?” 薛少河面色沉痛,看她一眼,深深嘆口氣,告訴了她一個十分不幸的消息:“咱們的馬死了,我已雇人將馬的尸體拖走扔了?!?/br> 顧唯念忙翻身下床,只是沒站穩,又跌坐回去了。 薛少河忙道:“你當心些?!?/br> 顧唯念道:“我沒事。咱們的馬太可憐了,一沾上咱們就死了。這匹馬又是怎么死的?” 薛少河道:“我在房里歇息時,杜誠來叫我。說是咱們的馬忽然倒地抽搐,很快就死了。我去查過了,是被毒死的?!?/br> 顧唯念急問:“誰干的?” 薛少河搖頭:“不知道?!?/br> 顧唯念又問:“中的什么毒?” “砒、霜?!边@種毒,很多人都有機會能夠藏起來一些。不過這人藏的砒、霜,足夠在短時間內毒死一匹駿馬,也很不簡單了。小小一個蓮懷鎮罷了,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想必不會太多。 薛少河又道:“下毒的人,要么是為了將咱們嚇走,要么是為了將咱們留下?!?/br> 顧唯念道:“或許只是為了將咱們嚇走。畢竟馬沒了,咱們再買一匹就好了。不過……一匹不算太差的馬,也要不少銀子呢?!?/br> 薛少河道:“這就是了。你看看咱們二人的穿戴,像是有錢人么?咱們都是京城口音,來這里游玩一趟,來回也要不了很多天。咱們出來,怎么可能帶夠買一匹馬的銀子?就算勉強能買下一匹老馬,一路的食宿也成問題?!?/br> 其實他們兩個身上的錢,還足夠買幾匹馬。只是別人就未必知道了。 “所以”薛少河道,“下毒的人,更有可能是為了讓咱們多留幾日?!?/br> 顧唯念百思不得其解:“咱們又不是蓮懷鎮的人,為何一定要將咱們牽扯進來?” 兩個人正說著,外頭傳來一個耳熟的少女聲音:“杜大叔?!?/br> 是柳夫人那個小丫鬟,名字喚作喜兒的。 只聽喜兒道:“杜大叔,薛姑娘的腳上有傷,夫人讓我來給薛姑娘送藥?!?/br> 接著是杜誠不耐煩的聲音:“走走走,你們柳家的人全是災星?!?/br> 薛少河與顧唯念聽了這話,眼睛雙雙一亮。 他們與柳夫人非親非故,可柳夫人卻很巴望著他們二人留下來呢。 顧唯念隔著窗子,揚聲道:“杜大哥,你就放那小丫頭進來吧。一個丫頭,又做不得主,無需為難她。何況她也算是我的客人?!?/br> 杜誠的聲音也隔著一扇門傳進來。就聽他高聲道:“那好,就這一回。若不是看薛姑娘的面子,柳家的臭蟲我都不會放進來一只?!?/br> 接著就聽喜兒一連串的道謝聲:“多謝杜大叔,多謝了?!?/br> 顧唯念低聲對薛少河道:“跟咱們非親非故,又送釵又送藥的,這是盯上咱們了吧?也不知她還要玩什么鬼把戲?!?/br> 喜兒很快到了房門邊上,輕輕叩門。 顧唯念端坐在床上,冷聲道:“進來吧?!?/br> 喜兒進了房中,規規矩矩行了禮,這才道:“我家夫人說,想起早先收著一瓶治扭傷的靈藥,叫我給薛姑娘送來?!?/br> 顧唯念冷冷道:“無功不受祿??v然我們今晨幫柳夫人說了幾句公道話,可我也已經得了珠釵,不好再收她的東西?!?/br> 喜兒道:“這又不是什么貴重物件兒?!闭f著,從袖子里取出一瓶藥膏。 顧唯念輕輕一抬下巴,道:“就放在那邊的桌子上吧?!?/br> 喜兒放下藥膏,瞧著這位“薛姑娘”著實冷淡,實在難以接近,便匆匆告辭離去了。 顧唯念和薛少河并未起身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