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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公子參加今晚游宴?!?/br>游宴即水上舉行的盛宴。夜晚清風徐徐之時,坐于船頭,賞景進食,自有一番趣味。這也是洛自醉最不覺得難受的宴會。他人觥籌交錯,他獨自開懷,鬧中取靜,較之園宴和正宴不得不生起提防之心悠閑多了。“四國游宴么?”今晚能見到其余三國的帝皇,或許,洛無極的生世……洛自醉十分矛盾:他想解開洛無極的生世,但又憂心洛無極過于在意自己身為皇室骨血的事實。如此想著,他不禁望了洛無極一眼。洛無極仍在觀察著棋局,并未有任何反應。徐正司道:“正是?!?/br>洛自醉定了定神,輕笑道:“都去么?”“不。幾位殿下留殿休息。宮妃中,只公子您和拾月君前去?!?/br>游宴上應當不會提及此次例會討論的事情罷,為何還特意挑選人前去?洛自醉抬了抬眉:“現下便得前往么?”“不。戌時初便可。不過,國師大人命小的傳話,請棲風君一敘?!?/br>“好?!敝惺m較之其余四宮威嚴許多,四國國師暫居此處,同時也是皇帝們商談要事之所,任何人不得輕易進入。洛自醉心知其余三國國師對他這異世使者十分感興趣,因而才特意在游宴見眾位皇帝皇后們之前,將他招去見上一面。他也對那三位國師有些好奇,所以欣然應允。這時,洛無極才抬首對徐正司道:“在下可否同去?”“國師吩咐過,洛暗衛亦須同行?!毙煺净氐?。“那么,勞正司領路了?!甭鍩o極作請之勢,徐正司點頭,遣退了帶來的眾小侍,躬身再對洛自醉行禮,便往外走。洛自醉和洛無極立起來,隨上去。一路上,鳥語花香,美景如畫,每走幾步便又是一道勝景,精致巧妙得令人驚嘆。洛自醉與洛無極一面賞景一面前行,不多時便望見中圣宮巍峨的宮殿群。洛自醉的腳步卻突地停住了。徐正司回首:“棲風君,怎么了?”怎么忽覺有些不舒爽呢?洛自醉淺淺笑道:“忘了些東西,想回殿取。正司還有事要忙罷,只需告訴我殿名便好。我取了東西再趕過去?!?/br>“也好。是國師大人的寢殿,奧云殿?!?/br>“正司忙去罷?!?/br>“小人便告退了?!?/br>洛自醉和洛無極目送徐正司走遠,洛無極輕聲道:“怎么了?若真忘了東西,我去取來?!?/br>洛自醉瞅他一眼,頓了頓,笑道:“你明知這不過是托詞罷了。我想回殿一趟,你且先去奧云殿瞧瞧?!?/br>“有何不對?”洛無極眉微動。“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甭遄宰硇Φ?,提氣,旋踵躍起,很快便沒了蹤影。洛無極心知必然有事發生,正想跟上去,卻倏地想起那時封念逸說過“他并非弱者”,一瞬的猶豫過后,他后退兩步,踮足向中圣宮而去。這個人并非弱者,他很明白。他并非時時刻刻需要人保護,不過,他也會有遇上難處的時候。他所該做的,便是那時候挺身而出罷。雖然明白自個兒的責任所在,卻無法不擔憂。相信那人的能力是一回事,失去他的不安,卻是另一回事了。洛自醉腳步極輕,甚至未驚動在外殿中布置擺設的唐三,便飄入內殿臥房。他掃一眼房內,眉梢輕輕挑起,便靜靜地立在門邊,淡淡地望著立在他床邊的重霂。重霂神色里含著幾分沉重,緩緩地拉上床帳。“無色無味,甚至于無形,不愧為黃泉之毒?!甭遄宰磔p輕笑道。重霂迅速回首,收了臉上的驚訝之色,亦笑道:“回來得好早?!?/br>“本是要去見國師,不過,半途突覺不對,便折回來了?!甭遄宰砺兄链策?,道,“若非覺著徐正司帶來的人,往皇上寢殿去的少了一位,我也不會如此在意。我只是區區一位世家公子,并無任何預知能力?!?/br>看向床中,他笑了笑,又道:“趁替我與陛下解毒之時藏下的么?我還道,我這拙劣的作戲能瞞過你?!?/br>重霂抿了抿嘴唇,道:“若那也能叫做拙劣的作戲,還有誰能演得更惟妙惟肖?當時我的確被你蒙騙了,以為你咒發,想著你與我相識一場,共死倒也不錯。但,洛無極卻似乎有十分把握,不會讓你死?!?/br>“所以你便將計就計,借給我們解毒之機,藏下了黃泉?”禁不住笑出聲來,洛自醉拉下床帳,蓋住被褥,“怎么,這回不想與我共死了么?”“你何時知道的?”重霂不答反問。洛自醉悠閑地坐下,示意他也就座,才答道:“一者,你那自言自語是說給我聽的,不是么?我雖曾昏迷過,知道如何假裝,但畢竟只是假裝而已。無極走后,你不必提防他。倘若你此時靜下心仔細察看,不可能發覺不了。但你卻順著我作戲下去,可見其中定然有詐。二者,我早便和你提過,我并非輕易相信他人之人。你以為,區區一個多月的交情,我便信你了么?”重霂微怔,露齒一笑:“我以為,至少你會放松戒備?!?/br>“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你我交淺,且立場敵對,與你談笑風生時,我尚從未放松過,怎會不防備你私下的動作?若我是如此大意之人,便活不到如今了。而我,素來是最為惜命的。以己為重,任何事都為利己考慮,因而,我不會輕易相信他人。過去如是,現今如是,往后依然?!甭遄宰硇σ饕鞯鼗氐?。與后亟琰一起待久了,他也能隨時隨地掛上笑容滿面的面具,令人捉摸不透他的喜怒哀樂。不過,這樣虛與委蛇,累的只能是自個兒。他還無法如后亟琰般泰然自若,隨心所欲。重霂笑道:“你倒很直爽?!?/br>“不錯。我不會掩飾,不會同某些人一般,總想千方百計地模糊他人對自己的看法,總不欲令人得知他的目的?!?/br>聞言,重霂笑容全失,默然不語。“你下手太快了些,這在我的意料之外。怎么?長公主殿下如此迫不及待?覺得我若見了三位圣上,地位更加穩固,能替太子殿下取得更多支持?”洛自醉輕笑道,“抑或你們所見略同,因而便如此急匆匆地行動了?”“情勢所逼,有許多疏忽之處。而且,我看輕四公子了?!敝仉庉p聲道,自嘲一笑,又道,“一著不慎,滿盤皆輸?!?/br>“是啊。長公主殿下過于咄咄逼人了些。她心知兩位陛下和太子殿下不欲掀起內亂,害得民不聊生,這才隱忍至今,以免他們反撲,所以便肆無忌憚了?!?/br>“四公子此言差矣。若等兩位陛下順理成章釋去兵權,豈不是前功盡棄,只能坐以待斃了?長公主殿下的機會,也只有這些日子了。斷然不能放過?!?/br>洛自醉垂眸,取過床邊已涼的茶水,遞給旁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