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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單純,卻也最為敏感。他隱約明白趙笙,是個看淡生命的人,看淡生活的人。也只是將他當做生活的插曲,也許彈著彈著就能掐斷了……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趙笙才對他露出帶有溫度的笑臉。那種溫情的笑,照亮了他后半生短暫的時光,他怎么可能認錯?趙笙他,現在并不是他記憶里的趙笙。他其實,早就該明白的。他不該以前世來苛求趙笙,只是,驟然失去親人的他,再一次驚覺人命的薄賤,人力的無力。他實在是太需要再次確定前進的力量為何了……“你信是不信……”顧唯卿再次呢喃出聲,突然覺得有點冷。我知道,此生我已經過得好過前世的此時,只是,我最好的時光,皆是因為你。當你仍將我視為陌生人,我突然覺得再活一世,也沒有什么了。其實,你信或不信,并不能改變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能夠跟我一樣,有共同的信仰。你信我們的前世,我就有勇氣,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末世里,跟現在的你繼續走下去,直到……直到……你想起我的那天。第70章兩個月兩個月后。茫茫白雪覆蓋大地,到處是一片銀裝素裹。喪屍被風雪一層一層的覆蓋,行動日益不便,最后或是窩在墻角,或是咀嚼著未吃完的食物,被凝成冰雕。大雪,似乎洗凈了世間的一切污垢。但同時,被困住的還有人類。郊外的一間農舍里。顧唯卿攏了攏圍巾,瞇了瞇眼緩和因看雪太久所產生的不適。他們已經困在這里半個月了,每天除了鍛煉異能,還真的是只有看雪景來消遣消遣了。他估測的氣候突變,果然在他們上了一個多月路后,如期而至了。明明早上還是溫陽拂面,到了正午卻氣溫驟降,大雪傾城!鵝毛大雪光臨了這片大地,給了汲汲經營求生的人類又一重擊!道路阻斷,出行艱難,嚴寒交迫,食物難尋!在路上,顧唯卿總是交代大家要將可以御寒的東西收集起來,人們逃難的時候最看重食物,那些御寒的棉被、大衣等難以攜帶的東西倒是被忽略了,因此顧唯卿他們一路上還真的搜集到不少。這半個月的極寒天氣,即使顧唯卿沒有從蓮花氣團里拿東西,他們也沒有凍著。就是不知,當這場雪停下之后,雪堆下將增加多少白骨,恢復行動的喪屍又將增加多少食糧……大廳里傳來木柴燃燒的噼里啪啦的脆響,一股熱浪一陣一陣地涌出,說話的聲音也陸續地傳來,夾雜著幾聲大笑。顧唯卿微微一笑,深吸一口氣。他非常喜歡這種感覺,暖暖地,祥和的。雖然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假象,他還是情不自禁地迷戀。大雪融化之后,露出的不僅是瘡痍的大地,還有路程崎嶇的未來。也許這些天,就是最難得的寧靜日子了。“又發呆……”熟悉的聲音隨著房門打開的“吱、吱”聲一同響起。舒緩的腳步聲隨后停在身后,一雙修長的手靠了過來,替他又攏了攏圍巾。微涼的指腹拂過下頜,激起生理性的戰栗。顧唯卿縮了縮脖子,用帶著手套的手揉了揉下巴,試圖抹去那種涼的令他顫抖的觸感。“阿笙,你又不帶手套……”顧唯卿不滿地瞪了趙笙一眼,手掌一翻拿出一雙嶄新的羊毛手套,不由分說地抓住趙笙的手就粗魯地往上套。趙笙溫和地笑,也不阻止他的動作,只一雙鳳眼波光瀲滟,深深地看著身前垂下頭替自己戴手套的顧唯卿,似乎潭水春醒,柔得春風不忍拂動。“好了!”顧唯卿抓住趙笙的手搓揉了幾下,抬起頭笑道:“怎樣?暖和了許多對吧------呃,阿笙你看我干嘛?”“沒有。你看你,鼻子都紅了,還不出來烤烤火,雪景有什么好看的?”趙笙笑著揉了揉他的鼻子,帶著難言的親昵。顧唯卿不適應的扭開頭:“這就出去了,走吧?!闭f著就率先走了出去。兩個月前的那次對話,到現在他還記憶猶新。那是他第一次情感放縱。你,信或不信,我們前世相識。當時的趙笙,看了他許久許久。最后才道:“我信?!?/br>我信。自從那日之后,趙笙對他愈發親近起來了。就像現在,會主動來親近他,經常惹得黎悅恨恨地咬豬骨。說到食物,大雪開始下的前幾天,他們所在的農舍闖進了四只野豬,幸運地是這四只野豬病沒有喪屍化,給他們提供了意外的葷菜。這陣子天氣寒冷,這些rou可是為他們抵御寒冷做出了極大的貢獻。顧唯卿剛跨出房門,一股rou香就撲鼻而來。“唯卿,快點過來!火鍋快好了!”戚仲抬起頭來,笑得一口白牙。走近了,就能看到大鍋里翻滾著的一只豬腿。rou已經被熬得很爛,腿骨都露了出來。幾片干菜葉在湯汁里滾動,不斷地舒展著身子。卻是顧唯卿之前在農家樂里自制的干菜。雖然已經吃了許多天,聞著著香味,顧唯卿還是忍不住吸了一口氣,笑道:“好香?!?/br>“那是當然了,我們老家自家打的獵,都是自家烹煮,技術自然不差?!蓖跛赡弥笊讛囍i腿,一臉自豪地大聲說道。王石在一旁直點頭,一臉憨厚。這王石、王松是親兄弟,聽說老家在偏遠山區,自小涉足打獵,各個都練就了一身好身手,處理獵物的手段也是高超。“好了,一個兩個盡吹!趕緊地上菜吧,我都餓死了!”說話的是寧建云,一個東北大漢子,性子大大咧咧,不過很是實誠。一人一海碗的米飯盛了上來,又澆上燉的噴香的野豬rou湯,簡單的吃食,眾人卻都吃得津津有味。趙笙默默地坐在顧唯卿的身邊,偶爾將自己的rou菜撥給顧唯卿。顧唯卿不發一語地繼續吃飯。黎悅已經由跳腳變得淡定了,只一心跟自己的食物作斗爭。這幾日,顧莫蓮很是安靜,此時也只是低頭喝湯。鐘鑫為賀英年準備好了飯菜就起身端到房間去了。賀英年雖然已經接受了自己的異變,但是始終不能接受跟眾人一起就餐。他無法接受自己以獸類的姿勢、以最原始野蠻的方式在眾人面前就餐。因此,鐘鑫每次總是不耐其煩地為他準備好食物端到賀英年的房間去。而他,也會默默地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