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4
侶喜歡聊天,愛玩愛鬧的,隔著墻都能聽到,常文恩從醫院回來就過去,被吵醒一次,摸出來手機看,夜里十一點半。他心想,何躍在干什么呢?這么久沒有聯系過自己,他會不會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雖然這個猜測很荒謬,他也知道何躍不是那樣薄情寡義的人,可常文恩忍不住去猜,他側著身體,躺在床上,想象著何躍和別人在一起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一點不真實,像是從前的日子和以后的日子完全被割裂開一樣,他本來是一直在勸自己,冷靜,不要多想,他不會的,就算會了,也可以理解,他走了,難道還不讓別人進來嗎?那你走吧。常文恩又想到了這四個字,他心想,不是我要走的啊,我回到我從小長到大的家里,貓死掉了,我不知道,阿姨原來已經對我和何躍的關系介意到“死了都不放心”的地步,我也不知道。我以為自己少說話,好好地學習賺錢不給何躍添麻煩就夠了,可我還是什么也抓不住,何躍那么累,只因為我是個男孩子,我做什么都是不對的。他心里的難過翻江倒海地涌出來,在夜里哭的肩膀都抖了,他真的很累,也很迷茫,更多的是無能為力,所有人都在說,不過就是失戀,失戀就失戀,你自己大好的人生繼續過啊,可是什么才算是大好的人生,他想要的也就是和何躍在一起好好的,他從沒想過有別人,要怎么才能好好的繼續過呢?他摸出手機,想給何躍打個電話,卻發現自己停機了,這里沒wifi,他沒辦法交話費,何躍又很明顯不會給他打過來,常文恩只好坐起來緩了一會,穿好衣服走了三條街,找到一個可以交話費的小超市,用掉了自己身上最后三十塊現金。何躍接到他的電話時,剛剛回到自己臥室,他這段時間要忙瘋了,昨天才回的家,回了家以后,就把自己想了很久的話和余春蜓與何華寅說了。他沒有寒暄什么,開門見山地說:“爸媽,想和你們談談我和常文恩的事?!?/br>何華寅一直以來的態度,都比余春蜓更加含糊,他畢竟在文藝界,聽過見過不少這樣的事情,并非從心底里覺得他們倆是完全不對的,可余春蜓的擔心他也理解,畢竟是在這個環境,同性在一起,總是很難的。余春蜓愣了一下,她說:“怎么了?”何躍說想帶常文恩回來過年,余春蜓的神態又放松下來,說當然可以啊,回來就回來,有什么不行?“以后每一年,我都會帶常文恩一起回來,我們倆也不會找女朋友,可能等他年紀到了,會和他去國外領證?!焙诬S覺得話說的夠清楚,他微微垂著眼睛,輕聲說:“我希望您和我爸能接受他,以我男朋友的身份接受?!?/br>如果不是常文恩,換一個人,余春蜓可能就不會沉默了,可那是常文恩,她從小帶到大的孩子,還是個小朋友的時候,他就抱著自己阿姨長阿姨短的,喜歡吃的零食,總惦記著給自己吃一口。她還記得常文恩那天走之前把給自己買的東西送到了醫院,然后微微垂著頭離開的樣子,說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您還記得我前段時間給您轉了一筆錢嗎?”何躍說:“錢是我之前攢的,出國之前都給恩恩了,您應該知道這個事兒,他那天確實是和我吵架了,因為我說錯話了,我說你別來醫院了,我媽看了你心煩?!?/br>“你怎么能這么說呢?”余春蜓看著何躍,“恩恩聽了多傷心啊,我什么時候說看見他就心煩了?我煩的是他嗎?何躍,你怎么學會出口傷人了,就算你和恩恩只是好朋友的關系,你也不能這么說,更何況恩恩現在性格那么敏感,你們倆又是那個關系……”她又想到常文恩走之前的樣子,難受的心口發堵,不知道說什么好。“怪我——”何躍說:“他說要走,我說那你走吧,我也后悔了?!?/br>“……”余春蜓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又想抽煙了,“你這么做真的挺讓人傷心的?!?/br>何躍說:“我知道,可是第二天,他就把錢轉給我了,他沒用,還多了一點,是他自己打工攢的錢,說錢也幫不上什么忙,給阿姨買兩件新衣服讓她高興高興吧,讓她別壓力那么大,總會過去的。后來入冬的時候我去他們學校找過他一次,他穿的也不好,又瘦,手上不知道干什么弄的全是小口子,我當時真的心里特別難受,不知道挺好一個小孩兒怎么就變成這樣了,我知道怪我,我不該一直拖,我早就該和您說清楚,如果您生氣,您盡可以罵我,我這個人沒有大出息,只是看不得自己喜歡的人過得不好,您也說過,我比他大,我帶著他一直走到今天,他還沒成年的時候就和我在一起了,我不能這樣稀里糊涂的一場架就給人吵沒了,但是您和我爸不同意,我又不敢給他承諾什么?!?/br>余春蜓聽他說了一半,就難受的心里翻江倒海,她心疼了常文恩,有一點自責,常文恩什么時候都想著她,自己在外面孤零零了過了兩年,賺那么一點點錢,還要給自己買衣服,人心都是rou長的,她心軟了一下,無論如何也硬不起來了,何華寅讓她說說自己的想法,她與何躍對視了一會兒,卻沒說話。“恩恩給您發了兩次短信是嗎?”何躍說:“他說是過年的時候發的,您沒回?!?/br>余春蜓那時候不回,是因為不知道怎么回,可她聽何躍說出“常文恩抱著手機等到一點多”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紅了眼圈,她突然想,這是干什么呢?為什么非要這樣呢?她心疼,也心累,不想再去管了,只告訴何躍把常文恩帶回來吧,別讓孩子寒心了。何躍舒了口氣,拿手搓了搓臉,“謝謝媽,謝謝爸,快去睡覺吧,我也去睡了,明天去接他?!?/br>余春蜓與何華寅回了臥室,何躍也站起來往回走,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低頭一看,是常文恩。“喂?”何躍關了臥室門,“你怎么這么晚還不睡???”常文恩沒有講話,他蹲在路邊,低頭看路燈下的雪,何躍又問了他一句,他哽咽著開口說:“喂,你在干什么???”何躍聽出來他的哭腔,心猛地墜了下去,“你哭了?出什么事兒了,你在哪呢?”他最近沒和常文恩聯系,是真的忙,也是因為他給常文恩打過幾次電話,都沒通,看他朋友圈還照常更新,給蘇薔的工作室打廣告,知道他平安無事,以為他不想搭理自己,想等著自己把家里這邊的事兒處理好了再說。他不知道那段時間常文恩總在地下室和蘇薔他們一起,沒有信號,是接不到電話的。常文恩一聽到他的聲音,眼淚就一個勁兒地往下掉,他實在是太軟弱了,沒有力氣繼續撐著了,他很卑微地求何躍:“何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