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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灝湮發現自己竟然不能與對方四目相對,心虛的滋味,大抵如此?!耙婚_始我便聲明過,‘那些’并非‘祭司’做出的預言,只是我自己的推測,不,或許應該稱之為臆測更加合適一些?!?/br>“別給我扯什么預言,你曉得我最煩那個?!被实壅浀臅r間極為短暫,剛才還滿面誠懇的請大祭司為他祈禱諸事順利,這話音還沒有落干凈呢,他已經在表明自己厭煩的態度。灝湮一滯,回想皇帝每一次對待族中幾絲的態度,便能夠推辭他是以怎樣的心情來看待那些東西的。最讓灝湮難以評價的還是皇帝上一次在樂園島上的所作所為——當日,祭祀的各項議程本來進行的極為順利,可眼看已經接近尾聲了,皇帝不知道哪根筋突然抽了一下,竟然從刀口下救了那些被選作祭品的少年們。妖獸祭祀有著嚴格的規矩,在整個議程之中,除了大祭司與皇帝之外,旁人不管什么身份地位都不得貿然開口發出聲音,便是呼吸都要盡可能的進行壓制,說是屏氣凝神也不為過。然而要怪只能怪皇帝的行為太出格,眾妖獸們難以抑制滿心驚駭,竟然紛紛竊竊私語起來。眼看局面就要完全失控——假如祭祀不能圓滿成功,對于妖獸全族而言意味著什么,實在不用多說,為了平息事態,皇帝緊接著又干了一件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的事,他竟然用那柄取祭品心臟的利刃劃破了自己的手指,將九滴鮮血滴入祭壇之中,用來代替九顆活生生的心臟。皇帝完全是用瘋狂的行為來挽回瘋狂的錯誤,或許是因為短時間內眾人連連受到不小的驚嚇,后來竟然再也沒人提出反對意見,就這么完成了一場前所未有的祭祀。唯一值得慶幸的便是那一日魅疏長老沒有親赴祭祀現場,畢竟這個老頭已經卸下了族長之責,再去這種場合多有不合適。否則的話,再加上這么一位不懂變通的老頑固,那一天的場面還不知要到怎樣烈火烹油的激烈程度。可即使沒有親身經歷,后來聽了族長兒子講述當時的經過,魅長老還是氣的暴跳如雷。當下也不管什么君臣之別了,怒氣沖沖的到了皇宮興師問罪,老家伙是拼著自己一條老命不要,也非得讓皇帝坦誠錯誤親自手刃那些祭品。面對這個殺不得罵不得的老頭,皇帝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愣是在寢宮里藏了三天沒敢踏出門檻半步。灝湮驚覺自己的思緒飄的有些遠了,定了定神。每逢想起當日發生的事,女祭司依然百思不得其解,曦冉對那些玄之又玄的傳統滿是厭惡,而她正巧身在其位,但矛盾之處恰恰在這里,他們兩人私下的交情居然很不錯,超脫君臣之別,也超脫男女之防,莫名的帶出幾分淡如水的君子之交。他們兩個對于彼此是心照不宣的,有一種老朋友才會有的默契,因而灝湮忽然想到了什么,即使在這件事上曦冉半個字都沒有提——灝湮手中沒有任何推測的依據,完全出自于直覺。她盯著席地而坐的妖獸皇帝,目光之中幾乎嵌入了一絲尖銳,“你對于妖獸將來的結局深信不疑,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出口的那一瞬間還只停留在揣摩的程度,可是將之訴諸于口之后,灝湮忽然變的篤定起來。女祭司抿緊唇瓣,審視的目光在曦冉的身上從左到右,從上到下,沒有遺漏任何一個細節,簡直像是要把皇帝陛下拆皮剝骨分析個透透徹徹。曦冉愣了一下,一時之間半個字都答不出來。剛才忘了說,他敬畏這位女祭司的理由之中還有至關重要的一條——灝湮雖然在人情世故上面顯得懵懂,但是在某些地方,她卻具備一種無根無據而又一針見血的洞察力。曦冉先是僵在原地,隨即想到關于他自身的情況,即便是朝中那些老jian巨猾的臣子們都沒有一個看出端倪的,灝湮眼光再獨到也不至于獨到成匪夷所思的地步。對于自己的遮掩功夫,曦冉有著極端的自信,所以只是攤攤雙手,將無辜的角色刻畫的入木三分。可是還不等曦冉表演完自己的得意,灝湮下面一句話已經砸了下來,“你身體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嘴巴不由張到極大,堂堂的妖獸皇帝擺出今生最蠢的一個表情。比起親口承認,這其實已經說明了許多東西,換了別人大概會見好就收,而女祭司會的只是刨根問底,“你以前從來不是這個樣子?!?/br>對方的纖手指了過來,曦冉很想改變自己的形象用最快的速度站起來,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同一個姿勢維持的太久,兩條長腿竟然隱隱發麻,如此簡單的動作居然未能成功。曦冉的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縷尷尬,但這位是什么人吶?在朝會上與眾臣你來我往勾心斗角,時而要耳聰目明,時而又要裝傻充愣,一張臉皮早已打磨的比城墻倒拐還要厚上幾分。既然爬不起來,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作勢又要再一次躺下去,嘴里說到,“我從來都是這樣的沒型沒款,我奉行的就是——能坐著的時候絕不站著,能躺著的時候絕不……”“不,不對?!被实鄄辉刚勥@個話題的意思昭然若揭,可惜女祭司一分一毫都沒能領悟,“你這不是懶散,而是不得不抓緊一切機會休息?!?/br>曦冉被一句論斷說得心頭發苦,真想來一個仰天長嘯。他發現自己這一次錯的離譜,這位談話的對象簡直與他預期大相徑庭,女祭司不再是用來大吐苦水的樹洞,而是能夠將人扎的遍體鱗傷的刺猬。祭司大人與尋常人之間的不同,再一次展現出來,她沒有半分要安慰對方的意思,反而認為這是一個偷襲的絕佳機會。女祭司并非狂戰士,十年百年也不見得有任何事件需要灝湮親自出手,然而血統擺在那里,她的身手當然不會很差。加之這一次更是有心算無心,妖獸中的第一高手皇帝陛下只怕也注定難逃一劫。那位被盯上的皇帝正在想什么?不錯,正是“不歡而散”四個字。當前的談話眼看越來越讓他難受,還不如當機立斷就此打住。所欠缺的,只是一個告辭的借口。曦冉正在編造合適的措辭,一場他死也沒有預料到的攻擊就這么毫不客氣的兜頭而來。旁邊有湖,可是灝湮并沒有調動水之力,她甚至沒有一絲妖獸化的跡象,她只是握緊一只拳頭對準曦冉的右肩砸了過去。對任何女性而言,拳頭只怕都是最不擅長的攻擊方式,灝湮天生骨架云亭,攥出的拳頭甚至可以用纖巧可愛來形容,即使是處心積慮的一拳,落在皮糙rou厚的皇帝身上,也該是不痛不癢。豈料,吃了這一擊的曦冉竟然沒能忍住,發出一聲悶哼。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一大早出去,這會兒才回來坐到電腦前,更新稍微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