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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有余,卻不善言談感情的人,讓他讀兵書可以,讓他談談對誰上心,滕云還真說不出來,主要是他沒往那方面想過。薛鈞良時不時對他做做小動作親熱一番,滕云覺得這是因為薛鈞良以為自己是他的皇后,不和妻子親近,那還要和誰親近?而薛鈞良也是當慣了君主,眼高于頂的人,讓他真的酸溜溜說出自己對滕云有什么感情,還真的不太好開口。于是平時厚顏慣了的薛鈞良和平時被厚顏慣了的滕云,倆人就臉對臉的默默坐著。宮女和內侍都被袖瑤趕到外面去了,屋里關著門,點著幽暗的蠟燭,桌上是精致的小菜和酒水。薛鈞良想著,自己明天都該遠行了,作為妃子是不是該說些吉利話,或者獻獻殷勤?畢竟這么長時間自己不在宮中。滕云坐在對面想著,明天都要遠行了,為什么薛鈞良還能神采奕奕的枯坐在這里,也不說話,也不吃酒,難道不是該養精蓄銳么?薛鈞良終于忍不住了,咳了一聲,笑道:“這么枯坐實在無趣,你不妨再講幾個小故事來聽聽?!?/br>滕云不明白,他既然覺著無趣,為什么不起身走人,竟然講故事?平時小太子才會跑過來,賴著自己要聽故事,原來有其父才有其子,喜歡聽故事不是薛佩的怪癖。滕云思索了一下,腦子里都是自己打仗的一些戰役,不過說出來多半是和薛軍交戰的事情,這當然不能說,于是只好說了一些風土人情和古往的圣賢故事。因為滕云本身是滕國人,地處南方,和北方有很多區別,薛鈞良起初只是找個話題,后來聽得還挺入迷,笑道:“你果然學識淵博,竟然知道這么多滕國的事情?!?/br>滕云心里一突,以為是自己說多了,但是看到薛鈞良面色沒有什么特殊的,也沒有試探的意思,才漸漸把心沉了回去。薛鈞良道:“后陽他自負熟知行軍擺陣,只是對于水軍一竅不通,看來下次還要讓他對跟你討教討教?!?/br>滕云并沒說什么,含糊了過去,他心里仍然打著結子,即使滕王已經變成了滕南侯,但他始終一時接受不起,要說把自己的學識交給曾經的勁敵薛后陽,心里自然不怎么樂意。畢竟滕云能打敗萬年侯,憑借的就是他的水軍,薛后陽是土生土長的北方人,北方幾乎沒有大的湖海,打仗都在陸地上,士兵猛然轉成水路,難免水土不服,而且在海上船只不穩,左搖右擺的,士兵挺槍用刀都沒有準頭。倆人在曖昧的燭光下,談一陣子沉默一陣子,一直坐到很晚,薛鈞良見滕云沒什么精神,似乎是困了,才讓袖瑤撤了酒菜,準備就寢。薛鈞良躺在外手兒,一直望著床榻頂,也不是沒出巡過,但是他這次竟然有些舍不得,一想到這么長時間不能見到滕云,心里就隱隱的不樂意。想著干脆把滕云帶上?只是這一路不管是做做樣子,還是真的賑災,一定都會受不少苦,而且奏本上把南面疫病說的十分恐怖,薛鈞良也不想帶上滕云,萬一染了病怎么辦。他望著床頂大半夜,忽然嘆一口氣,原來自己竟然能這般為別人著想,這是被迷住了心竅么?尤其對方還是異姓之人,縱使他與眾不同,也不該如此放松警惕,如今收了滕國,奉國始終是心頭大患。薛鈞良側過頭,滕云是背對著他,面朝里睡的,從薛鈞良這邊只能看到如錦緞一般的黑發,看不見表情,聽呼吸是睡得沉穩了。薛鈞良撐起身來,一只手支著床榻,另一只手輕輕撥開散在滕云臉頰旁和脖頸上的頭發。或許是頭發都撥攏到一起,脖頸著了風,滕云縮了縮脖子,薛鈞良被這一動,鬧得自己也不敢動了,好像做賊一樣。等了片刻,見滕云沒有再動,似乎剛才也并沒有醒,看著滕云小扇子一樣的眼睫,總是時不時顫抖一下,心里竟有一種化開的感覺,猛然想起沈翼的話,“得賢后,可安天下”。薛鈞良慢慢低下頭,輕輕親了一下滕云的耳垂,替他整理了被子,自己又躺了下來。第二天一大早,姜諭就過來替薛鈞良梳洗更衣,穿上比平日更正式的蟒袍。薛鈞良示意姜諭輕聲,穿戴之后又讓姜諭在外室擺早膳,不要吵醒滕云。床上的人聽到開門和關門的聲音,才輕微的動了一下,隔了半天,慢慢把手從被子伸出來,摸了摸隱隱發燒的耳垂。滕云也不知道為什么,昨天晚上竟然有點失眠。薛鈞良在云鳳宮留宿不是一天兩天了,一發起瘋來幾乎天天來留宿,但是又什么事情都不干,就寢的時候最多逗逗他,然后就蓋上被子睡覺。滕云覺得自己該習慣了這樣的模式,但昨天夜里確實失眠了,薛鈞良靠著自己的后背,北國比南面冷了不少,兩個人借著體溫,滕云好不容易有些睡意,結果就聽后背的人嘆息了一聲,然后起了身。滕云本來沒想理他,只是那人的手卻不規矩,總是在攏自己的頭發,滕云動了一下,那人老實片刻又開始不安分。后來溫熱的氣噴在他的脖頸上,濕熱的吻落在他的耳垂上,滕云差一點就彈起來,只不過抑制著自己沒有動,藏在被子里的手緊緊的揪著衣角。如果被薛鈞良發現自己裝睡,不知道又是怎么樣尷尬的場面。袖瑤等薛王走了,很長時間之后才進來,看到皇后娘娘靠坐在床上,一手摸著耳垂出神,也不知道冥想什么,臉頰上還有隱隱的可疑的殷紅。不禁出聲笑道:“娘娘,回神嘍!”滕云驚了一跳,袖瑤更是笑,“娘娘定然是昨晚勞累著了,不然怎么一大早坐著發呆?陛下已經走了快半個時辰了?!?/br>袖瑤見他面色不善的瞪自己,也不敢接著打趣了,娘娘臉皮薄,萬一惱羞成了怒,吃苦的還是自己,于是規規矩矩的拿出一封信,呈給滕云。道:“娘娘,這是陛下臨走前給您的,讓您醒了之后拆閱?!?/br>滕云不知道薛鈞良賣著什么關子,還要神神秘秘的弄一份信,好像什么妙計錦囊一樣。他接過來撕開信封,里面就一張信箋,展開一看,只八個字……——孤得賢后,可安天下滕云看著這八個字,失神良久,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袖瑤看他一副深思熟慮的表情,也不敢看上面寫的什么,站了一會兒就默默的退下去了,真是搞不懂皇后娘娘在想什么。滕南侯回滕國的路上住在驛館里,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