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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也就罷了??墒侨缃?,蔣鏞是朝廷欽點的探花郎,又是世家子弟出身。他那些言論一傳開,被有心人聽在耳中,就成了警鐘。于是,蔣家那些位高權重的死對頭借著蔣鏞的言論大做文章,只說蔣家枉議朝政,睥睨王座,妄圖廢太子以立蔣淑妃所生的十一皇子。悼帝一怒之下,下令將蔣巢罷官免爵,蔣鏞斬首示眾。蔣巢事先得了風聲,提前將蔣鏞藏了起來,拿錢買了一個同蔣鏞身形外貌相似的少年替蔣鏞赴死。蔣巢想的很好。給蔣鏞找一處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安安靜靜的呆著,隱姓埋名,日后娶妻生子平穩一生,遠離這朝堂的紛爭,豈不是美載。只可惜蔣鏞少年心性,血氣方剛,又是自詡才比天高的性子,哪里能明白他兄長的一方苦心?他呆在鄉間,不能反思錯誤,反而埋怨兄長懦弱無能,哀怨自己一身的抱負不能施展。他寧肯站著為了真理而死,也不要像現在這般,窩窩囊囊的為了保命茍且偷生。什么家族什么性命,他都不放在心上。他不甘心,他只想要立刻證明自己。他是疾風之下的勁草,板蕩中的忠臣。兄長不幫他,他暗地里又開始聯絡從前那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自比魏徵韓信伍子胥一流。誓要向圣主證明自己。就這樣,蠢蠢欲動了三個月之后。蔣巢私買人替蔣鏞的事情突然被人告發。蔣巢蔣鏞被斬首示眾,家中子弟中男人流放嶺南戍邊,女人充為官妓。蔣儀安眼看著兄弟子侄潑血街頭,胸中一腔熱血盡被辜負,不由的就生出了一腔怨氣。他死后,怨氣不散,戾氣橫生。不肯食人間的祭祀,不受佛道的超度,又不知何原因竟然被他窺得吸戾食怨之術,百日過后便化為了厲鬼。借著七月半那一日大漲的陰氣,沖進了西京城。一時間,巷子內突然哀嚎連連,陰風乍起攪起塵石,飛塵之中一個紅瞳少年渾身浴血,仰天狂笑著飛沖入西京城半空。一怒之下,胡亂吞了城內外超千余人的生魂。城內瞬間漫天陰云密布,人人耳邊得聞鬼哭聲,哀嚎聲。悼帝請了法師數十人開壇驅鬼,法事做了三天,了無成效。城內居民死亡大半,漫天血雨傾盆而下,蔣儀安陡然出現在皇宮大內,牙尖滴血,口內大喊:“還我命來”。就在這時候,那修羅地獄一般的大殿外,走進來一個大和尚。臉闊唇厚,十指結蓮花,自稱“空空”。他身上的僧袍被陰風吹的破爛不堪,勉強掛在身上,為了蔽體胡亂罩了一身縞衣。身單體薄,衣角被獵獵陰風吹的四下翻飛,似乎隨時都有乘風飛去的可能。奔逃之中,他瘸一條腿,拄著一根枝條,艱難的一步步走來。神情莊嚴,步伐堅毅。蔣鏞將被這大和尚一身的圣潔之氣震住,一時竟然不知所以。空空大和尚一直走到蔣鏞面前,雙手合十,口念佛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蔣鏞怒笑,不聽解釋也不做解釋。血口又吞噬了不少生魂。大和尚嘆息一聲,也不多費口舌,一邊口念,一邊從場上拾得一把刀。毫無預兆的一刀就插在了自己的胸口。這一刀下去,鮮血噴涌而出。大和尚神情平靜,抽出刀來,猶似不甘的又連在胸口連插了數刀。他鮮血噴涌之處,宛如大雨沖刷過的石子路面,戾氣凈散。鮮血濺到蔣鏞身上,猶如一把鋼刀將其魂體一分兩半,一半是他本來的三魂七魄,虛弱的倒在了地上。另一半乃是百余年間所吸收積攢的戾氣怨氣。被無辜吞噬的千余生魂,紛紛從他的魂體中逃逸出來,遇到鮮血便沖上去舔舐。大和尚身體突然放出萬丈的光芒,一朵巨大的蓮花憑空而現,又迅速消失。蓮花所現之后,怨念消散,生魂歸位,一片晴明。至此之后空空大和尚獨居鬼巷,焚香念經超度,晝夜不間斷。鬼巷內外怪事也再無發生。幾十年眨眼過,轉眼就到了開泰二年。西京城內,當年的厲鬼屠城已然成了一則故事,然,城外鬼巷之內,空空大和尚的木魚之聲卻日日不絕于耳。又一個桂月,西京城內忽聞桂花香,眾人覓著香尋來鬼巷。才發現,鬼巷內植了桂花上百株,而大和尚本人早已不知何時坐化在桂花樹下了。自此以后,每到八月,鬼巷內桂花如云,空氣里甜香遍布,成了名副其實的“桂巷”。城內城外慕名而來的游人如織。后人在大和尚坐化的地方,為其建了一座墓。碑文全無,只書一個“空”字。人稱其為“空字碑”。“既然如此七郎為何還滯留人間,不肯投生?”何岫拍著空字碑不解的問。云翳搖頭道:“蔣鏞的三魂七魄當時便被隨后趕來的云瀾師兄送入了酆都冥府。這時才知道,他才知道他兄長蔣巢以鬼身跟隨酆都大帝修行,如今道號云瀾?!?/br>何岫大驚,“云瀾道長是七郎的長兄?為何當初在故章,七郎卻不認他,道長還要捉拿他?”云翳繼續講道。酆都大帝并沒有為難蔣鏞,反而將其留在身邊辦差。又過百年,六界戰亂初定,因其才能出眾,得以執掌了第一殿。封秦廣王。專司人間夭壽生死,統管幽冥吉兇、善人壽終,接引超升。而那股從蔣鏞身上分出的戾氣,從西京城逃逸出來,潛入了六道大戰的古戰場。吸食了數以萬計的戾氣、怨氣,以及數不清的冤魂,逐漸壯大起來修成了鬼戾。六道大戰結束后,那鬼戾在六道輾轉百年后,潛入惡鬼道收羅了一眾被困于惡鬼道的疫鬼瘟神,不過又百年,自成了一股不安分的力量。近五十年,六道太平,酆都大帝也放松了對惡鬼道的遏制,對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許他們出入六道覓食。終于有一日,那戾氣修出的鬼戾渡出了惡鬼道結界,重新來到了人間。他擎著竹傘,走進一家首飾店。一進門便在各色首飾前左瞻右顧,久久不曾離去。柜臺后的掌柜殷勤的詢問道:“小郎君要買何種飾物?”第37章至此之后的相遇種種,云翳不說,何岫也知曉了。他沉默了半晌,問道:“這么說‘七郎’其實不是七郎?!?/br>云翳搖頭,“當然不是。他這些年修為大漲,當初近你身側,就連云瀾師兄都未發覺不妥。故而才會造成如此大錯?!?/br>云翳鄭重道:“還好你安然無事。只是,他一次不成,必然會再來。我教務繁忙,無暇顧你,故而將你送來鬼巷?!?/br>云翳帶著何岫往巷子深處走,邊走邊說道:“這桂巷從我派建立伊始就被就被今上賜予蓮華宮,百年來一直由我同師兄分別守護?!?/br>“哦?”何岫笑著四下打量這層層密密的桂林,“這么說?你跟道長從一開始便在給這老和尚守墓?”云翳瞪了他一眼,“各中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