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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我送瓶外傷藥給林將軍?!遍L儀也注意到她進來了,將懵懵懂懂亂蹭的小狼崽子推起來,柔聲吩咐一句。 林將軍定不缺藥,不過是自家小郎君無故糾纏過去, 總要賠個不是。 苑柳應聲拿藥出去。 裴錦就又蹭回來,將盈盈纖腰抱緊了,有些吃不得的嘆了口氣。還有兩三日,嘴邊烏青才能消。 “郎君,我們成親吧?!?/br> “瑤兒,你說什么?”小郎君嗓子都啞了,身子一瞬間僵硬。 長儀回過頭去看他,指尖在他鼻梁淡痣上輕輕點一下,有些好笑地重復,“郎君,我們成親吧?!?/br> 現在不成親,等回了京,兇險未知,怕是沒那么容易成親了。 寧王冷漠薄情,連自己發妻都能冷眼對之,這個孝道,不守也罷。 她剛剛將白絹花摘下,就是想,全了小狼崽子心意,也是,全了自己心中所想。 裴錦一顆心狂跳,面上通紅,大眼睛里又驚喜又羞澀,亮亮閃閃地像盛了星河,重新埋回她肩窩上亂蹭,邊蹭邊糯糯地“嗯”一聲出來。 “那我即刻就準備,”小郎君在她肩窩上蹭來蹭去,嗅著好聞的檀香,開始扳指頭數,“紅燭,果棗,還有喜服……”說到這自己又把頭埋回去,想到一些東西耳尖上都紅起來。前些日子順來的兩本圖畫居多的書,也要開始看了。 長儀不知道他已經想到那些事上面去了,出聲提醒,“今年國喪,果棗喜服你哪里買去?” 裴錦抱緊她纖腰,往自己懷里按了按,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兇狠的話,“我是土匪,不賣給我,我就搶?!边@是同她這樣柔柔地說,換了別人就是別的眼神和語氣了。 “等你傷好?!惫媚飪航o他說的也有些向往起來了,在他鼻尖上輕輕吻了一下。 于是,裴老大,第一次開始后悔找人打架這件事…… …… 山間屋室,林堯一身常服背門而立,身形修長如箭竹。面上有處烏青,在他素來沉穩的面上看起來也不狼狽。 除了床榻邊的搗鼓聲,屋室內再無別的響聲,只有日光打進來,一直斜到案桌上。 徐遠安徐先生,修了大約半個時辰有了。 林堯握拳至唇邊咳了一咳,終究將憋了半個時辰的話問出來,“先生,你會修嗎?” 話一問出來,徐遠安就地坐了下來,用青衫衣袖擦擦額,摸出腰間折扇,誠懇道“不會,方才在硬修?!?/br> 林堯:…… 清潤的書生搖著折扇言語間頗有些辛酸,“裴老大叫徐某修,徐某總得走個過場吧,這就是寄人籬下的難處?!?/br> “徐,遠安?”他自稱“徐某”未曾想多,昨日夜里又聽到裴錦叫他“遠安”,林堯微愣片刻,“敢問先生可認識才子徐寧?” 江南才子徐寧,字遠安。風雅美名江南鮮有人不知,未高中狀元之前,就時常有人求做詩文。三年前一場變故,辭官歸去,無人知曉他去向。 床榻邊的青衫男子“啊”了一聲,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分開膝蓋半靠在殘榻邊,似是有些茫然,“誰?” “無事,應該是我記錯了?!绷謭驔]有見過徐寧,只是聽說其名。天底下同名人許多,而且面前這個坐姿略有些不雅的男子,最好不是…… 適逢苑柳送藥進來,正看見床榻邊先生那個坐姿,又別開了眼。這幾日,看到的不該看到的東西太多了,真有些怕自己害眼睛。 徐遠安看見有姑娘進來收了收做好,隨手搖扇子,絲毫不介意剛剛那一瞬。 苑柳也穩住面上的薄紅,“公主讓奴婢給將軍送些藥,且跟將軍賠不是?!?/br> “無事,且放在那里吧?!绷謭虿辉D身,隨手指了桌案上。 苑柳放下藥瓶,沒有久留,退了出去。 剛來那一日她對著徐遠安又哭又叫一夜,硬生生把床榻上睡的那個人吵出去了,現在回想起來還有些別扭,故此沒事就躲著他。 “你還待在這里做什么?”小丫鬟出去了,林將軍開始趕人。真不敢相信自己還看著他在這硬修了半個時辰…… 徐遠安也不惱,站起來笑瞇瞇地搖著扇子出去,還好心地合上門,“將軍放心,等下給你換屋子?!迸徨\小子太厲害了,將軍才來一個晚上,就把人家床榻干塌了,嘖嘖嘖…… 桌案邊那塊照進來的亮光隨著動作慢慢消失,最后只剩一個狹長的光縫,屋室里重歸陰暗。其實昨日來之后就發現了,雖是屋內干凈,但是有些陰冷。山間土匪,雕蟲小技還挺多。 林堯無意計較這些,往前兩步彎腰拿起了案桌上的藥瓶,在手里轉了半圈,找到瓶上映花凝視了許久,方才小心收了袖子里,心頭微動。他幼時就有個習慣,用東西喜賞器物上的映花。 門外徐遠安一邊搖著扇子一邊出來,看著屋檐角出神片刻,默默感嘆裴錦真不是人。蘇大壯死后,他那間屋子就被收拾干凈了用來做客房。昨天念之還把他拉到一邊特意吩咐,生怕這死過人的屋子用不上。 所以說,得罪誰都不能得罪裴錦。 作者有話要說: 來自一個大齡幼稚小奶狗的報復。 ☆、第四十二回 長儀同苑柳說了成親的事。 她素來最心腹的丫鬟,除了打翻一個點心盤, 撞到一個扶手椅之外, 表現得很平靜?!芭緫摐蕚涫裁??”苑柳最好的地方, 就是她接受了之后就不多問為什么,直接做事。 其實準備什么這塊長儀也不是很清楚,皇家婚事素來由禮部cao辦, 她只知道一個大致的過程。不過她也不喜皇家的繁瑣的行事, 相比之下更喜歡皇姑母的風格, 遇見一個姿色不錯的小郎君, 先送到龍床上去, 隔日封個侍君。 “問劉嬸吧?!逼匠H思业幕槭?,婦人總歸知道的。 苑柳領命去了。 長儀往后屋那邊看了一眼, 裴錦還不曾出來。 不知怎的,他吃過午食后說要去沐浴, 就沐浴到了現在, 后面連個水聲都沒。 本來是不會管他這些事的, 不過他身上有傷,就難免擔心些。 “郎君?” 沒人應答, 后屋那邊空寂異常, 只有緊風敲窗聲。 長儀走至后屋拿衣袖遮了面, 那日有蛇,小郎君在她沐浴時誤闖了進來,第二日便圍了個點著松竹叢影的屏風。 屏風上松竹交映,翠色生輝, 半點水汽也無,上面也沒搭著外袍。 長儀壓下心中疑惑,尋個朦朧的影子往屏風后轉。 人在里面,但是不在沐浴。 浴桶外隨意扔了兩只靴子,裴錦外袍也不脫,縮在無水的浴桶里,低頭低腦地不知在看什么,甚至都沒察覺到有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