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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片刻就有些想躲。 長儀沒憋住笑,手上動作未停,不許他躲。 “林將軍可也受傷了?”幼時見過林堯,當時就是一個沉穩的,修長的身影立于階下,手執長|槍背于身后,沒想到居然會半夜陪他打架。 裴錦如實回答,“我先打他臉的,床榻也要修了?!毕氲绞裁纯桃鈴娬{,“他臉比我還丑?!?/br> 長儀壓下慶幸自家郎君沒吃虧的荒誕想法,將他唇邊的烏青都抹好了,玉瓶塞到他手中,“剩下的自己來?!?/br> 她指的是他身上的那幾處烏青。 不過裴錦沒反應過來,眼里還迷迷茫茫一片,木木地也不動作。他身上不知道傷過多少,不是見許多血的基本上都算了,沒想到身上的烏青還要抹藥。 “你身上的傷,自己抹藥?!?/br> “哦?!迸徨\見著瑤兒也不回避,又不敢出聲讓她回避,有些慢地將藥倒在手上。 若是平日,自然不想她回避的。但是自己如今身子上受了傷,有些丑。所以就手胡亂在身上傷處抹幾下,“好了?!比缓缶屯氪┮律?。 好什么好! 長儀奪過來藥瓶,又得重新給他抹。 剛抹完就給他反壓到床榻上了。 裴錦衣衫也不穿,壓著瑤兒喘了會氣,桃花眼望了櫻桃紅口一會,又懊惱地翻身躺回去,拽拽自己散下來的頭發。啊,沒辦法,太丑了,會嚇著瑤兒的。 長儀:…… 兩人鬧了這一會,比往常起來都遲。長儀吃過早食,便接到蓮心遞過來的崔門主的信。 走的時候崔門主答應若是有消息便告訴她,但是不方便告知山上,便留了兩個照月閣的姑娘在華陽縣城。 長儀拆信拆到一半突然想起,“京中這幾日可有消息過來?照月閣可出事了?” 她前兩日想漏了一點。 暗中人將她行蹤摸得這樣清,又是深夜行刺,自然知道她邊上有女人護著。若是再想到京中姑娘多的地方,怕是能懷疑到舞閣上。 蓮心微愣,片刻后才領悟過來,“不曾出事。來華陽的姑娘特地挑了在京中沒名氣的,若真是往這上頭想,不會那么快懷疑過去?!?/br> 京都酒莊武館眾多,大多背后都是財主或朝中人,都不在明面上活動。 長儀點頭,低頭看信,胡人的紙粗糙些,捏在手里有些硬。 七門,是巫靈王的勢力。 看來,這崔門主與巫靈王不和,若是真的北幽一心,不會這么容易將此消息告訴一個梁人。 不過,到底是北幽人,她羽翼折盡難有心力,消息是真是假,只能看林將軍愿不愿意查了。 長儀將手里輕飄飄的信紙放回桌案上,碧翠松枝上的一滴露水順著紋路滴上去,潤濕了一小塊。 “聽說盧大人家的小公子飽讀詩書?” 聽消息說開春恢復科舉,宮門外布露都放了出來?;謴涂瓶嫉谝荒?,同時設鄉試,會試,殿試。凡京中有名望之子,直接殿試,以補朝閣中人才。 蓮心會意,“禮部主考官若是徇私,滿城都會知?!币员R大人之子的本事,只要不徇私,必然能中。 寧王在位三年,即便將她羽翼幾近折盡,卻到底只有三年,不可能將滿朝非他黨文武都換了個遍。 吏部盧大人,這幾年抱病不朝的日子居多,一心在家教小公子讀書。 “許多人員走動,都可以開始了。有些拜帖,怎么投,也要幫襯些?!?/br> 寧王在時,朝中有些人都不敢說話,如今也可以等著開春了。春日,幾近折盡的羽翼也可以慢慢長起來了。 長儀寫了幾封信,“若是能拉攏過來,還要試探,有問題的,殺?!?/br> 公主傾城國色,說話時唇色輕動,紅瓣微張。她待無辜的人心太軟總不想牽連,可若是敵對的人,也絕不會留著。 “宮墻內的消息,仔細尋著時機查進去?!?/br> 蓮心領命而去。 長儀將發上戴了幾日的白絹花摘下來,隨手放在松枝上。淡花一朵,在翠綠的松枝間,壓了堪堪要落的冬意。 “郎君?”姑娘兒喚了一聲。 這個人吃過早食之后一直躲在床榻上不下來,平日里寸步不離的跟著,今日還要叫。 裴錦捂著嘴邊出來,乖乖坐在她身邊的圓角凳上,還把凳子往邊上挪了挪。 長儀好笑,將他嘴邊的手拿下來,“趁著墨未干,帶你練字可好?” 不知為甚,自家小郎君尤為看重這些,都快趕上她一個姑娘了。 “嗯?!彼€有些別扭,將松枝往下挪挪虛虛地半擋住自己傷處。 長儀凝腕抬筆,發髻高梳,眉目如畫。她神色認真,素白襦裙端然垂下,似是靜放的牡丹,香怡恬淡。 受了皇姑母的影響,她不像京都閨閣女子那般習簪花小字,寫出來的字秀麗中帶著鋒芒,形似利劍,狀若冷鋒寒石。 “裴念之?!?/br> 長儀停筆片刻又接筆寫上,“錦娘?!?/br> 曾聽得他說,錦娘是他阿娘的名字,不知為甚就想起來寫。 裴錦湊過腦袋過來看,心中有些甜意,跟著她寫上“瑤兒”,又接著寫上“長儀?!?/br> 她雖然沒有直接告訴他,他聽到也能猜到,長儀是她的封號。 小郎君的字就歪歪扭扭了些,雖是盡力方正了,不過看起來像是剛剛開蒙的孩童所寫的一般。 “曾見著古人寫的篆體,你這字到像,形上圓潤過了?!?/br> 裴錦沒在意許多,在心里熱熱地想:瑤兒寫他名字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開始想把裴錦的字比作甲骨文的,后來想想給他留點面子吧。 三月雙開快穿,喜歡快穿的姐妹闊以看一看,文案還會改,有啥意見歡迎提~~~愛你們~~~ ☆、第四十一回 長儀又帶著他“松枝”“紅梅”胡亂寫了應景的幾個字,就將原本歪歪扭扭的字體改端正了不少。 小郎君字寫得丑不過沒人教的緣故, 悟性不低, 點撥幾下就自帶些鋒芒出來。 他與別人不同, 橫豎都要寫得長,尾間彎弓似匕首,兇樣暗露。圓潤一褪下, 兇樣就出來了。 長儀寫著寫著, 就歪到了他懷里。 姑娘兒的手覆蓋他執筆的手上, 自然是蓋不全, 小巧軟弱的柔夷只松松地遮住了骨節處。 案上松枝一并半遮了兩人的面, 裴錦想親吻,奈何嘴邊有烏青, 就埋頭往她肩窩上蹭。不過才寫了一刻鐘,就這樣沒個安分。 苑柳剛剛推開門, 就瞧見了掩在松枝后親昵的虛影, 也不敢看清, 慌忙欲退出去。 自從那日在華陽縣看到些不該看的,她就很注意了, 但是沒用, 有時候還會難免撞見些。 “苑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