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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斐和隨從一人,加上韓拓、陸云書,一共四人,在帝京城中游玩。相談甚歡的是牧斐和韓拓兩人,不能隨意插話的是隨從,插不上話的是陸云書。某日午飯,牧斐和韓拓兩人邊聊邊吃,吃了很久,先吃完的陸云書坐在一旁,翻閱古籍,同時不自覺的在桌上用手指寫寫畫畫。不知不覺兩個時辰過去了,牧斐終于想起來該離開這里,去下一個地方了,韓拓正要提醒陸云書,卻被牧斐攔住了。“誒~韓少將軍,不必叫陸公子了,叫他來陪,本就是牧斐強人所難了,既然陸公子無意,就留他在此等候吧,我們自行游玩,反正有少將軍陪同,牧斐也不曾感到無聊?!?/br>“這……不如就讓……”韓拓想說不如就讓陸云書回去吧。“不如就讓我這隨從留下吧,免得等陸公子回過神發現人都不見了,驚慌失措。少將軍以為如何?”牧斐搶先一步,截住了韓拓欲出口的話。韓拓黑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仔細打量一番,沒發現什么異樣,也就答應了。于是,四個人分了兩組,包廂里只留下陸云書和隨從兩人。完全沉浸在兵法之中的陸云書,根本沒注意到,有兩個人已經先離開了,一邊低聲念叨著,一邊用手不自覺的寫寫畫畫,目光片刻不曾從古籍上移開。同樣留在包廂里,那個高大粗狂的古丹國隨從隨意的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陸云書身邊,安靜的凝視那個專注的人。一個時辰后,陸云書終于抬起頭,長吁了口氣,沒防備的撞進一直凝視著他的雙眸中。懶腰伸到一半,像是突然發現了什么有趣的東西,緩緩向他靠近。隨從沒有移開目光,眼底閃過一抹暗光,任由他靠近自己。最終,陸云書在他臉前兩指的距離處停下,眨了眨眼,呆呆的說:“原來你的眼睛是淺褐色的,比三皇子的瞳色還要淺,之前都沒發現,還挺漂亮的,像母親珍藏的琥珀石手鏈?!?/br>“呵~”那人輕笑一聲。陸云書猛地睜大眼睛,站直身子,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不顧禮儀的突然湊到人家面前,還一本正經的評論人家的瞳色,且不說他是古丹人,就算是對大周人來說,都是極大地失禮。陸云書紅著臉,尷尬的道歉:“不好意思,希望剛才沒有冒犯到你?!?/br>“沒關系,小的不過是一個隨從,沒有那么多講究,陸公子更沒有必要道歉?!蹦侨似鹕砦⑽⒌皖^躬身,恭敬的說,聲音低沉粗糙,帶著幾分滄桑感,一個成年男人特有的嗓音。“那個,你不用這么恭敬的,我沒有官職在身,細算起來只是個平民,你雖然是隨從,但從使節對待你的方式來看,就知道你是他身邊的紅人,真論起來,恐怕要比我的地位還要高一些,所以沒必要這樣的?!标懺茣B忙上前扶他。那人順勢直起身子,笑道:“陸公子不拘小節,應該是相當體恤下人的吧!”“哈哈~”陸云書摸了摸頭,傻笑兩聲,“可不是,我院子里的下人都被我慣壞了,一點兒都不怕我!對了,那兩個人呢?”“他們看陸公子看書太入迷,就沒叫你,兩個人先走了?!?/br>“那你怎么還在這兒?”“主人吩咐小的在此陪同,免得陸公子回過神太過驚慌?!彼鐚嵒卮?。“這樣啊,倒是在下失禮了,明天可要好好向使節賠罪?!标懺茣槑敢?。“陸公子不必如此,主人想來不會介意?!?/br>“那就好?!标懺茣畔滦膩?。“陸公子剛才是在桌子上畫古籍上兵法圖解嗎?好像之前在皇上生辰晚宴上,你也這么做過?”他看了眼桌子上還未干的水漬,問道。陸云書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我從以前就有這種習慣,看書看入迷,或者想兵法想入迷了就會,不自覺的隨手亂畫,有紙筆還好,沒有紙筆,就沾了水畫在桌子上,沒有水就拿尖石或者樹枝畫在地上,父母都糾正過很多次了,卻一直沒改過來,一直到現在,讓你見笑了。不過,聽你的意思,難不成你看得懂我畫的兵法圖解?你也懂兵法?”他說到后面,聲音不自覺地揚起,顯然很是欣喜。“略同皮毛而已?!彼?。“沒關系,懂就好,你不懂的話,我解釋給你聽,反正你也無事可做,與其一直待著,不如陪我聊一聊兵法,你看怎么樣?”陸云書拉著他歡喜的說。他不著痕跡的瞟一眼自己被拉住的衣袖,笑道:“能與陸公子討論兵法,是在下的榮幸?!?/br>“不必如此多禮,叫我云書就好,對了,你叫什么名字?”“余天?!?/br>“那好,余天,以后私下里,我們就姓名相稱,不必拘謹?!?/br>“好?!?/br>說完,兩人拉了椅子坐在桌子兩邊,桌子上,古籍攤開在兩人中間,邊看書,邊討論,相談甚歡。談了一會兒,陸云書便發現他剛才的回答分明就是謙虛,哪里僅僅是略通皮毛,分明對戰術戰法十分了解,甚至可以稱之為精通,絲毫不遜于韓拓和韓老將軍。他也只是隨便一想,沒有深思,便又全神貫注在兵法上面。若是韓拓或者青明的話,估計馬上會意識到他的身份必定不僅僅是隨從這么簡單!接下來十幾天,本來是四個人一起出游,最后都會變成兩個人出去游玩,兩個人留在室內討論兵法。某日討論兵法的間隙,陸云書不由得發出一聲喟嘆。“云書為何煩惱,不如說與余天,也好幫你分憂?!庇嗵炜粗?,問。陸云書抬眼看他,眼帶遺憾,語氣低落,“我為什么就遇不到像你一樣博學的隨從呢?我院子里的隨從下人大多都不識字,更不要說懂兵法,平日里除了自己苦思,也只有韓老將軍可以討教。若非你是古丹國人,我真想把你討過來,安排在我身邊,那樣我隨時都有人可以討論兵法了!”說完,又搖著頭嘆息。余天目光閃了閃,終究一句話沒說。很快,到了離開的那天。與對待戎族使節的輕慢不同,青明很是隆重的親自送了一番。當然,其實青明只是以此為借口,出來走走罷了。城外七里亭,簡單的客套,說過場面話后,牧斐轉身就要上車,結果身邊的人沒有跟上來,疑惑的回身:“余天,還不走?”余天點頭,神情有些晦暗,有些遺憾。牧斐走進車廂,他隨即坐在車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