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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習慣,總覺得每個人住的地方都應該是一層隱蔽的堡壘,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都有資格介入,今天臨時起意把沈既拾帶回家來,實在是當時的情緒太不理智,腦子里都被“哥哥”兩個字擠滿了,這是他最柔嫩最不可戳碰的心尖兒軟rou,一定要在屬于自己和溫良的地方才敢攤開,才能得到慰藉。他需要有個人在今天陪著他,恰好這個人是沈既拾,又恰好,沈既拾試圖用那種痛徹心扉的方式安撫自己。溫讓把煙掐滅在煙缸,感覺思緒紛紛擾擾亂七八糟。人的大腦就是這樣不講道理,因循著當時的環境與心情,就能做出各式各樣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決定,漫散的腦部神經甚至能擴散到任何毫無關聯的事件上,他這樣想著,就莫名想到了李佳鹿,想到還有一樁相親等著自己;想到裴四和那個據說在追求他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樣了;還想到溫良有沒有談戀愛,如果他也喜歡男孩子,自己是會支持的。他帶著這些含混的心思洗了個澡,從浴室剛邁出去,兜頭就被沈既拾用浴巾裹住了腦袋,像在揉大狗,摁著一通亂搓。溫讓愣愣地從浴巾里探出頭,沈既拾頭發半干不干的還掛著水汽,叼著煙沖他壞笑:“你肯定又懶得擦水,我給你擼擼?!?/br>溫讓眨眨眼,感覺心臟跟被什么輕輕撞了一下似的,他覺得自己都沒有思考,就這么被沈既拾擦著頭發,脫口而出:“要么你暑假來我這兒住吧?!?/br>沈既拾也怔了一下,這當然是很好的選擇,可聽到溫讓這么說,卻顯得自己之前問租房子的事,就是為了這個結果似的。話已經說出口,溫讓也就不去想那么多顧慮,抽出沈既拾的煙吸了一口,噴了他一臉煙霧,接著說:“我反正也一個人住,房間被子都是現成的,當輔導員不就要為你們服務么?!?/br>沈既拾心里已經很想接受了,嘴上還遲疑:“不合適吧?”“怎么不合適,”溫讓把浴巾拿下來扔他懷里,彎彎嘴角做出一個狡黠的笑:“又不是讓你白住,要交水電費的?!?/br>話剛說完,他就被沈既拾圈住腰拉進懷里,承受了一個濕漉溫柔的吻。“我會身體力行報答你的,溫老師?!?/br>沈既拾晚上沒有走,他們去樓下便利店買了兩匝啤酒,坐在陽臺吹著夜風喝。溫讓今天實在精疲力竭了,喝到半途就昏昏欲睡,舉著酒瓶子上下眼皮直打架。沈既拾覺得好笑,還掏出手機把他這樣子拍了下來,然后將人扶到床上,一起睡了。第二天溫讓睡醒,熟悉的腰痛席卷了他的周身神經,痛苦地扶著再一次擰成麻花的腰翻個身,沈既拾正撐著腦袋笑盈盈地看著他:“早啊,溫老師?!?/br>溫讓掀起涼被,勾著腦袋看看,他和沈既拾就像兩個剛從娘胎脫出來的嬰孩兒,光潔溜溜的偎在一個被窩里,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正能看到沈既拾沉甸甸的玩意兒垂在腿間,大有股躍躍欲試站起來的不要臉勢頭。光天化日的。溫讓有些羞赧,將臉胡亂蹭蹭又埋進枕頭里,嘟囔:“腰疼?!?/br>沈既拾在他頭頂發出一聲悶笑,有些啞,聽著很性感,緊跟著就一個巴掌拍上他的屁股,身子也熱熱切切地緊貼上來,晃腰擺臀。那清脆的一巴掌實在要把溫讓從頭到尾都燒著了,他試圖掙脫這青年膩人的懷抱,卻被摁著腰窩一使勁兒,登時“??!”得痛呼出來,死尸一樣趴在床上不能動彈。沈既拾蹭蹭他的耳朵,柔聲說:“別動,給你揉揉。你真是不知道你的睡相有多差?!?/br>熱騰的手掌有力搓揉,的確讓他覺得脈絡疏通,也就不再亂動,老實享受起來。兩個人第一次同床醒來,也沒覺得有什么尷尬不適,仿佛已經共同生活了十幾年般,笑鬧折騰,足足鬧了半個小時才真正起床。第012章五月一過,日子就像被抽了兩鞭子的怠馬,溜溜達達地加快了步伐。溫曛打來了電話,為那天不懂事的言論道歉,溫讓安慰了她幾句就掛了電話,心里覺得沒什么起伏,他對這個meimei的態度,十五年來都比較平淡,有些復雜,小時候甚至是怨懟過的。而溫曛對他的感情很深,她總覺得家人不夠愛她,自己是個替代品,替代著素未謀面的小哥哥出生人世,卻又得不到小哥哥般的家庭地位,溫讓的平和讓她最安心,沒對她發過火,幾乎每在她跟前提起過“溫良”這兩個字,這讓溫曛對溫讓的依賴甚至超越了對溫母。沈既拾最近進入了考試周,溫讓不打擾他,臨近學期末,教職工的工作也繁雜,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最心煩的是裴四。溫讓接到裴四的電話時,他剛從另一個校區開會回來,飯也沒吃,聽到裴四在那頭怨憤地喊叫:“你有了新歡忘了舊愛,你還記得我活著么?”“什么亂七八糟的?!睖刈尡凰袠妨?,說:“我剛下班,最近忙,怎么了?”“沒怎么,挺久不見你了,來喝杯酒?”溫讓想了想,還是拒絕了,他今天開會開得有點兒乏,對裴四說:“周末吧,這幾天事兒多,時間不夠用?!?/br>依著裴四的性子,話說到這兒他就可以撂電話了,今天明顯不對勁,隔著手機溫讓都能覺出他有話想跟自己說,欲言又止。溫讓打開冰箱找吃的,只翻出了上次從溫母那兒拿回來的黃桃罐頭,拎出來一瓶放在桌子上,邊問裴四:“想說什么?”裴四的遭遇簡直讓他樂不可支——小四爺遇到了人生極大的苦惱,他真的被人追求了,對方就是上次調酒小哥告訴溫讓的地頭蛇,整個東區很有背景的蔣齊。這大哥很有意思,幾個月前的某天他自己去尋找喝酒,喝大了就倒頭往卡座上一歪就睡了。裴四開店的原則一直就兩個,他最怕麻煩,又不怕惹麻煩,店里的伙計被他調教得很會貫徹這兩點,這種白賴著占地兒的醉鬼,不管三七二十一,向來的解決方式就是扣了身份證,把人拎起來扔門口。那天裴四不在,店里保安不知道蔣齊的身份,二話沒說扔出去了,等裴四回來的時候這大哥已經被扔外面躺半天了,經理摸出扣下的身份證給裴四,裴四慢悠悠接過來,看一眼照片覺得眼熟,再一看名字,嚇得一蹦跶,兜頭給經理一巴掌:“這誰啊你也敢扔,您真是我祖宗!”經理一聽這醉鬼是地頭蛇也懵了,哪有這么不像樣的大哥?趕緊手忙腳亂再把人扛回來,塞回卡座躺好。等蔣齊睡醒,天都亮了,一睜眼就看見裴四叼根煙坐他對面兒,抱著胳膊晃悠二郎腿,沖他挑著眉毛笑:“喲,可算醒啦?”說著話就把賬單甩過來,說:“酒水錢,服務費,加上過夜費,一共這么些錢,您看現今還是刷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