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姑娘是汴京第一女商，我等都想與你結交，恰好我曾與姑娘有一面之緣，便接了差事?！背躺賹幫塘送炭谒?，暗暗捏緊了帖子。

    這姑娘的氣勢太嚇人了，開口說話，便是笑著也能讓人感覺到壓力。

    “第一女商不敢當，這帖子……”蘇綰話沒說完，趙珩出手拿走程少寧手中的帖子，隨意丟到桌上，“屆時一定到?！?/br>
    “多謝姑娘賞臉?！背躺賹幙刂撇蛔〉囟哙铝讼?，脊背冒出大片冷汗，后退兩步慌張離開。

    她身邊的男子更嚇人，像是出手就能擰斷自己的脖子。

    門外的小二重新關上房門，屋里安靜下來。

    蘇綰拿起帖子打開看了眼，視線落到趙珩身上，“針對你的？”

    在汴京給她遞帖子想要結交，這群小孩到底是沒腦子，還是被人給當槍使了？

    “我以平民身份在宮外置產之事，走漏了些風聲?！壁w珩歪進椅子里，神色慵懶，“他們想要確認，便確認好了?！?/br>
    老賈查到除謝丞相崔尚書外，還有幾個官員在查蘇綰和自己在汴京的底細。當初他為了讓這事不被人發現，早在決定出宮娶她，便安排老賈做了準備，防的就是這些人。

    不讓他們死心，蘇綰日后還會遇險。

    雖然安排了暗衛保護她，然而人心不可測，總會有人想要走捷徑。

    “你安排好了就行，我無所謂?！碧K綰輕笑，“作詩我不會，把他們說哭還是可以的?！?/br>
    一群沒被社會毒打的小孩子，她還真不怕。

    “那就說哭他們?！壁w珩抬起手，墨色的瞳仁映出她巧笑嫣然模樣，動作很輕地敲了下她的腦門，自己也忍不住笑，“陛下驚才絕艷，臣佩服之至?！?/br>
    蘇綰眨了眨眼，臉頰漫上紅暈，耳根子也燙起來。

    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被他這么夸還挺心虛的。自己說的那些事給出的建議并不是自己的智慧，而是無數人用幾千年的時間探索出來的。

    自己是占了資訊發達的便宜，本質上依舊是個只會修橋鋪路的土木狗。

    包廂安靜了一瞬。

    趙珩將她含羞的模樣收進眼底，喉結滾了滾，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

    在她面前，他無需擺帝王架勢，無需隱藏自己情緒，所有的事都可與她說。

    得妻如此，此生無憾。

    *

    過了晌午，店鋪陸續關門，街上的行人也少了許多。

    蘇綰牽著趙珩的手走過長街，幾次想問他是否回宮過除夕，話到嘴邊又給吞了回去。

    皇宮之內，除了他的兩個皇兄，就剩下幾個不管事的太妃，與他的關系也般般。

    真回去，還不如留在宮外與她一起過。

    “天快黑了，還要去哪？”趙珩覺察到她的目光，不由地放滿了腳步，“看半天可是有話要與我說？”

    “覺得你好看多看一會。這會去舊宅，我養了二十個弟弟你忘了?！碧K綰唇邊彎起一抹笑，“過年了啊，晚上他們也要一起去家里吃飯?！?/br>
    有話要說，可是現在不想說了。

    他難得這般自在，自己沒必要煞風景。

    晚上吃過飯一起守歲，再說也不遲。

    “先隨我回一趟趙宅?！壁w珩微微揚眉，“我也養了好多弟弟?！?/br>
    “你那是養兒子?！碧K綰捂著嘴低低笑出聲，“百姓都是子民?！?/br>
    趙珩無言以對，繼而失笑。

    滿嘴歪理。

    原來的太師府就在四新坊路口，走兩步便到。

    趙珩帶著蘇綰進去，院中的少年從各處冒出來，規矩聚到正院行禮，“見過老爺夫人?！?/br>
    蘇綰點點頭，動作很小地晃了下趙珩的手，歪頭過去，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嬌滴滴喊他，“老爺……”

    趙珩清了清嗓子，嗓音啞啞的回她，“夫人?！?/br>
    蘇綰又忍不住笑。

    趙珩收養的乞丐有五六十個，全都是從各地來討生活的。這邊老賈管事，每天教授他們習字練武，教授他們書畫和琴技。

    蘇綰陪著趙珩轉了一圈，別過老賈從后門出去，慢悠悠前往蘇家舊宅。

    “為何不讓他們去學堂？”蘇綰問出疑問。

    老賈像是把他們當暗衛訓練。

    “要去，這些孩子九成以上不會寫自己的名字，等他們把自己的名字寫好就送學堂去。若是有人想要學醫，就去醫學堂?！壁w珩抬眸看向遠處，“暗衛營不需要那么多人，他們都是要站在陽光底下的?！?/br>
    南境一行，讓他清楚知曉地方官員都是如何做事的，他得培養一批忠于自己的人。

    “那就好?！碧K綰抿了下唇角，打聽賀清塵的消息，“賀大夫他們可是回靖安了？”

    同安堂關門，隔壁太子府也沒人。

    “昨日早上走的，他原想跟你說一聲，未有等到便先走了?！壁w珩偏頭，街道兩側的燈籠映紅了她的臉，那雙靈動好看的眸子，澄澈見底，未有半分眷戀和思念。

    “你知道怎么聯系他的對吧，給他寫信，讓他留意下靖安的天氣?；蛘咄ㄖo安知縣，安排人每日記錄天氣變化，開春后若是下了雨要立即通知我?！碧K綰說完，話鋒一轉，“我欣賞賀大夫那樣的人，欣賞不是喜歡，你無須緊張?！?/br>
    “夫人教訓的是?！壁w珩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他搶不過我?！?/br>
    蘇綰但笑不語。

    是她沒給賀清塵機會搶。

    到舊宅開門進去，蘇馳等人跟猴一樣躥出來，大聲喊她，“阿姐！”

    蘇綰被嚇到，頓時好氣又好笑，“再嚇我就罰你們面壁一個時辰?！?/br>
    蘇馳撓了撓頭，乖乖過去認錯，“阿姐，我錯了?！?/br>
    阿姐去南境一走就將近兩個月，好容易回來，吃完飯就不見了人影，早上去找她知道她沒醒，他便直接來舊宅了。

    學堂也放了假，要過了元宵節才開學。

    “去把頭發都弄好起來，準備回家吃飯?！碧K綰交代一句，帶著趙珩去前院花廳。

    管家正在安排人準備守歲的瓜果糖塊，見她進來，旋即上前行禮，“見過姑娘?！?/br>
    “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碧K綰從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