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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你什么事總會讓著我,那件事到最后果然也一樣,我心里得意,約你賽馬,路上果然就出了事,你為了保護我,最終被烈馬給踢得滾落到地上去,臉狠狠的砸在了路邊的大石頭上,半邊臉的骨頭都碎掉了。后來雖說骨頭長好了,你的臉卻再也好不了了。我那時候為此傷心卻也不敢讓你看到,偷偷躲在被窩里也不知哭過多少個夜晚?!?/br>隨她話語,衛飛卿仿佛也回想到兩人少年時光,一時連目中那始終難以掩藏的殺意也淡下兩分去,柔聲笑道:“你白日里眼睛腫得像兩顆核桃,我自然知道你偷偷哭。雖明知此事不該你內疚,我卻也不知該怎生安慰你,只好讓廚房日日都做你喜歡的點心給你?!?/br>賀修筠手中還捏著最初丁情偷襲衛飛卿時她拿在手中的弩箭,望著衛飛卿溫柔神情,忽地話鋒一轉:“那件事你若從一開始就存了心要毀自己的臉,你會如何做?”衛飛卿笑道:“我會順理成章先擺出為你好的姿態去求那匹烈馬,因為我知道你必定不肯服氣,也必定要因此把那烈馬爭到手中。我會率先規則好咱們賽馬的路線,包括什么地方適合出事,什么地方出事一定能毀掉我的臉,然后到了那地方我會暗中將一顆石子打在烈馬的腿上,它受了驚必定要令你陷入危險的境地,我自可借著救你的機會令自己重傷?!?/br>賀修筠道:“你那樣做了嗎?”衛飛卿道:“做了?!?/br>此言一出,場中一片寂靜無言,半晌才聽萬卷書啞然道:“你真是瘋了……”旁人或許不知,但清心小筑委實沒有一人能忘記衛飛卿當時的慘狀。他重傷的又豈止是一張臉而已?他渾身十余處骨折,連肋骨也斷了兩根,當日情形若稍有差池,那斷掉的肋骨插入他肺腑之中,今日他又豈能好端端站在這里輕描淡寫講述這一切?賀修筠有些茫然道:“你若擔心你的臉,你有一萬種法子可以不動聲色毀掉它,何苦要選擇最冒險的一種?難道就為了令我不好過?”“自然不是?!毙l飛卿笑了笑,“令你內疚,我心里也委實好過不了,可唯有將你牽扯在內,將禍事的源頭安插在你的頭上,我才能從賀春秋與衛君歆的懷疑中脫身。我自然有一萬種法子可以毀容,可你不知你的父母對我防范有多嚴密,其時我孤立無援,不得不十二萬分的小心謹慎,那時又正值我容貌長開、與衛盡傾越長越像令得他們擔憂不已之時,我那么湊巧毀了容,你說,那事故若當中有任意一丁點可能與我本身扯上關聯,我還能輕易的脫身?”賀修筠瞧著他,只覺心中一陣陣發冷:“他們擔憂你的長相……你便主動替他們蕩平這層憂慮?你可真是……溫柔體貼?!?/br>“你不明白我當時內心有多么害怕?!毙l飛卿柔聲道,“在咱們爹娘的密室之中,娘親收藏了一副衛盡傾的畫像,那畫像被我看到了,我再對照銅鏡中我自己的臉,從此夜不能寐,沒有一刻不擔憂將我照顧得無微不至的爹娘有朝一日悄無聲息就讓我從這世上消失,讓我連傷心害怕都來不及……當然那時我還不懂事,才會有這樣讓爹娘寒心的想法,如今我自然知曉了,爹娘在我幼時不曾殺我,那時候自然也不會殺我,他們至多……我若沒有‘被你’毀掉容貌,他們也就再行找個機會毀了我的容貌罷了?!?/br>賀修筠目光嚴厲地看向她身側的衛君歆。衛君歆淚水盈盈,目光在她、在衛飛卿、在重傷以及從未有過的不知所措的賀春秋身上流連,卻終究沒有說出一句辯駁的話來。賀修筠頹然閉眼。衛飛卿卻道:“你不必替我感到心疼,我之前感受到的一切,后來不是通通加注在你身上么?傻丫頭,你該心疼自己才是?!?/br>是了,那個自以為是衛盡傾賀蘭雪親生女兒自以為被賀春秋夫婦從頭蒙騙的過程,那個滅頂的痛恨、委屈、無力中一點一點煎熬的過程,那個原本不該由她來經歷的過程,她全部經歷過了,感受過了,只是,只是……賀修筠道:“雖說我恨他們所有人,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恨,可不知為什么,從我第一天被你誘上那條路開始,我竟始終未曾想過他們有可能會殺了我……我從未想過?!?/br>沉默半晌,衛飛卿道:“也許因為你從小感受到的真意終究比我多?!辈淮R修筠答話,他緊接著又道,“又或許只因我生性多疑?!?/br>賀修筠因他這句話便也沉默下去,半晌輕聲問道:“小白呢?”小白就是衛飛卿那匹通體烏黑唯有額間一抹雪白的駿馬,也是當年害得衛飛卿毀容的那匹烈馬。衛飛卿傷好之后,賀修筠便將烈馬送給了他,大有罪魁禍首任由他處置的意思,哪怕她明知那個罪魁禍首其實是她自己,而今更知道所謂的罪魁禍首其實根本是衛飛卿自導自演。衛飛卿卻將那匹馬養了下來,馴服了它一身烈性,還給它取了個小兔子的名字叫小白。第119章誰是結局誰是因(六)衛飛卿道:“如今應當還在關雎的隱心谷中吧?!?/br>當日他與段須眉、梅萊禾與梅一諾從馮城一路駕馬車趕回關雎,隨后遭遇關雎被圍殺之事,再之后他與段須眉奔波萬里,再來不及關照那匹這些年來他始終疼愛有加的愛駒。他如此一說,十二生肖之中立時有一人行出來朗聲道:“沒錯,那匹大黑馬如今正在咱們谷中好好兒的?!?/br>衛飛卿認出這人正是當日隱心谷中受傷修養的司徒跋,他既如此說道,想來也是他照顧了小白,便含笑朝他施了一禮。司徒跋笑嘻嘻擺了擺手。賀修筠緊接著便問出她很多年前就想問的問題:“當年你為何要養著小白?我以為……當年我以為你為了寬我的心,讓我順勢好將自己對你的愧疚心推出去,以為你會處置了小白?!?/br>結果衛飛卿卻將小白養了起來,讓她忍不住一再困惑她在衛飛卿心里到底有沒有她自己所以為的那樣重要。衛飛卿有些無奈笑了笑:“傻孩子,小白同樣是受害者啊。當年我為了保住自己,不得不三番幾次的害你,連小白身為一匹馬也不能幸免。我養著它,正如我這些年盡己所能的疼惜你啊?!?/br>賀修筠呆呆看著他,眼淚不知不覺又流了下來:“飛卿……哥哥……你真是無論對誰也溫柔體貼……”讓她沉溺其中,也讓她痛恨那份體貼永遠不是獨屬她一個人。場中卻不知誰呸地一聲:“溫柔體貼?也不怕閃了舌頭!”眾人循聲望去,卻見發話的乃是南宮世家中正被同門之人刀架在脖子上的一名弟子,不由紛紛覺得……他說這話倒也有理,在一個被同門背叛之人跟前夸那暗中指使他同門的罪魁禍首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