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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慘白的賀修筠怔怔想道,她是何時知曉賀蘭雪是她“生母”?應當是八年前吧。她又是如何“無意”發現了賀春秋的密室了解到身世的秘密,進而一步步格外順利的追查到一切呢?十年前……八年前……哈。有些事真是不經想的。你不想的時候,什么問題都沒有,可你一旦聯想到它,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讓你想要停止那瘋狂的聯想也再無法做到。“你現在感覺好一點,卻也只是暫時而已。你也明白,你的傷已是沒有救的了?!笔謴馁R蘭雪頭頂撤開,衛飛卿轉而安慰一般緊緊握住她的手,“我暫且留住你性命一時三刻,只因我明知你最大的心愿并不是看到我,而是與衛盡傾同生共死,你放心,我必定替你完成你這心愿。至于我自己亦有一些心結未解,我想今日與你們好生聊幾句,應當就能夠釋然了?!?/br>賀蘭雪怔怔看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不由得想這真是兩人此生最為親密的時刻,這于她而言已是上天恩賜了吧……發呆片刻,才想起向他問道:“你想要聊什么?”已經行到這一步,無論他想聊什么,知道什么,想聽她的任何解釋,她一定都會不帶一分掩飾與虛假、原原本本說與他知。衛飛卿卻只安慰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不急,等我爹他們回來吧,我想他也還想要見你最后一面?!?/br>他口中的“爹”自然不是指衛盡傾,而是賀春秋。自見到他就一直發呆的衛君歆到這時猛然驚醒過來,望著他顫聲問道:“卿兒……你怎么會?”衛飛卿沖她一笑,再扭頭看了一圈周圍之人:“你們對我還有什么疑問的,不妨趁這機會都問出口,待會兒我會一一解答?!?/br>他這一眼中,將緊蹙眉頭的衛雪卿、滿面震驚的煜華、神色間全是不可置信的梅萊禾與萬卷書悉數概括進去,卻到底沒有看過段須眉與賀修筠。煜華皺眉道:“是以賀修筠根本不是衛盡傾的女兒,你才是衛盡傾與賀蘭雪的兒子?”萬卷書怔怔道:“你是這兩人的兒子……那阿筠呢?她又是誰?”梅萊禾有些艱難道:“是他們騙了你?你根本不知道,你……”他這勉強的話語說到一半,竟是連他自己也接不下去。只因不止是他,在場每個人都心知肚明,衛飛卿聰明絕頂,衛飛卿心計無雙,十年前就得知自己身世的衛飛卿又怎么可能被人愚弄到最后?是以衛雪卿直截了當問道:“你才是幕后真正設計這一切的人?你想要的又是什么?”他問得這樣干脆果決,實則他的內心一點也不干脆更加不果決。他直到這時候眼神也無法從衛飛卿面上移開,只為了那兩分衛盡傾二十年前就已摒棄、這世上唯獨他們兩人還擁有的相似的面孔。某句話自從衛飛卿出現就反反復復在他心里回想了不知多少次,想要停也停不下來。這個人……才是他的親兄弟。這個名字與他一聽就像是出自一家卻任誰也沒有真正信過、第一次見面就被他引為知己其后三分兩次害過他又幫過他的人,他內心里無法不視之為朋友的人,這才是他的親、兄、弟。衛雪卿勉強按捺自己想要離他更近一些、想要仔仔細細打量他的沖動。衛飛卿最先回答了萬卷書的問題:“阿筠是誰?阿筠當然是賀春秋與衛君歆的親生女兒?!?/br>啪地一聲輕響。竟是聞言陡然暴怒的賀修筠不知從何處來的力氣,竟躍起身揚起手重重甩了始終將她攬在懷中的衛君歆一個耳光,隨即再次癱倒在地,吐出兩口黑血后放聲大笑,笑聲凄厲,聽在眾人耳中卻是比失聲痛哭還要令他們更不忍聽下去。只因誰又能忘得了賀修筠今日為了對付衛盡傾究竟做了一些什么?付出了多少?誰又忘得了她看著衛盡傾的眼神恨不能食其rou啖其血,那種寧愿舍棄自己也要拖著對方下地獄的憎惡的眼神?她為今日做了多年的準備,她放棄了一切,失去了一切,連性命也險些一并舍去,到此時卻忽然有人來告訴她,她根本不是衛盡傾的女兒,從頭到尾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多余,不過是笑話,她根本不是那個應當去憎恨的人!“其實你又何必怪她呢?”衛飛卿半是憐憫半是憐惜看著狂笑不止的賀修筠,“他們幾人如此做派,除了多施幾層障眼法,好令得衛盡傾對你是他女兒之事深信不疑,何嘗又不是為了正大光明以對待親生女兒的身份與名義對待你?你細想想看,這些年她除了瞞你這一件事,實則在其余任何事上何時不是真的疼你愛你?”幾人聽他話語心內都一陣陣發冷,一時竟無人搭理他。衛飛卿嘆了口氣:“這樣也好,余下的問題等稍后人到齊了我再解答吧。倒是眼前的麻煩再不解決掉,人就真的是要死光啦?!?/br>幾人目光隨他一道望向場中,這一望卻是各自大驚。只因衛飛卿來此不過片刻,他們將注意力悉數放在他的身上也不過片刻,然而這片刻功夫,場中情景竟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場中不知何時竟又多出一股力量!又或者說,原先激烈拼殺的武林各派、中蠱之人與衛盡傾人馬、長生殿三方力量,不知何時竟已悄無聲息從中演變除了第四方力量。那多出的一股力量由長生殿、登樓、清心小筑、各派中突然倒戈的一些人與……衛莊所有人組成。各派人馬在另兩方夾擊下早已處于下方,這時再受到第二次全然未預料的派中之人倒戈相向,哪怕還能討得了好?長生殿之人在衛雪卿示意下出手全是為了衛盡傾威脅之故,這時候衛盡傾既已不在場中,這場斗爭自然毫無意義,衛雪卿喝令眾人停手,然而……除開他與煜華以外,長生殿中剩余兩個領頭人,此刻一人的心口正被另一人抵在劍尖上。被挾持的是青龍堂主上官祁,挾持人的那個自然就是白虎堂主覃有風。登樓呢?一直護在杜云身側的謝郁與人群中參與混戰的花濺淚幾人不可置信看向長風與滄海。這是他們登樓享譽武林的四大高手之二,而他們手中,此刻卻驟然拿捏著四大高手中其余兩人——破浪與云帆。謝殷雖然早已不是眾人認知中的謝殷,登樓卻始終是謝郁與花濺淚從小長到大的那個登樓。長風破浪云帆滄海四人更是早在他們二人出生之前就被謝殷收歸在門下的義子,他們的名字由謝殷起,一身武藝由謝殷傳授,若說登樓之中最忠誠又最能干之人,總也繞不過去這四個名字。自從賀修筠口中得知登樓中摻有衛盡傾手下內jian,謝郁腦海中掠過了無數名字,那無數個名字卻沒有一個與這四人掛鉤。在笛音響起,中蠱以及背叛之人終于無處遁形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