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屆時有天下高手當眼線,他們又何愁找不到衛盡傾?除非……”他一字字道,“除非無論二十年前又或者現在,他們未將衛盡傾的身世與作為公之于眾,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蛟S其中牽扯到更大的絕不能曝于人前的秘密,令他們只能暗中解決、過后又掩埋此事。你說,這會是什么樣的秘密?”段須眉看著衛飛卿。他微微蹙眉沉思的模樣很有幾分端莊秀麗,其沉郁姿態,難怪扮作女子亦能天衣無縫。或是受他那份淡然影響,他說的話即便還沒有任何證據,段須眉也不知不覺就要跟著他的思路往下走。但眼下,他卻更在意另一件事:“你說起清心小筑倒與登樓并無二致,難道你就當真分得清?”衛飛卿笑了笑:“自與舍妹創立望岳樓,我早已習慣將清心小筑當做對家以及須得超越的目標看待。至于我所言所行……”他忽而狡黠笑道,“若當真能令爹爹另眼相待,倒也不失為一件快事?!?/br>段須眉搖了搖頭。無論衛盡傾事件中掩蓋著怎樣的秘密,至少憑如今的他們還推測不出來。*第三件事,便是三人在徐離山莊所為之事,竟也已傳了出來。只是這傳言,衛飛卿再一次懷疑自己當真親歷此事?甚關山月三年前殘忍殺害徐離山莊莊主,三年后又至弒其獨子,搗毀全莊,血流成河。甚關山月此行尚有兩名幫手,乃是清心小筑護院梅萊禾及其徒,清心小筑高手竟與關山月勾結,還望賀莊主明察此事,再交出這兩名叛徒,莫令正道魁首因此蒙羞。……都是什么鬼!衛飛卿呆滯半晌,悶頭苦笑道:“當日除徐攸人之外未傷徐家任意無干之人,不想他們這回報來的如此之快?!?/br>段須眉淡淡道:“這下賀春秋對你‘另眼相待’的日子只怕不遠了?!?/br>衛飛卿滯了滯,不甘示弱道:“此事一出,恐怕七殺榜榜首都留不住你,少不得登樓要為你獨創一張全新的榜單了?!?/br>段須眉冷笑不語。“我此番勞身又勞心,末了還要無端遭此詬病……”衛飛卿喃喃半晌,忽地抬頭朝段須眉燦燦一笑,“段兄,你我既有生死之交,更有知己之誼,不若我免費送你一個天大的好處如何?”好端端又被“至交”和“知己”的段須眉只嘲諷牽了牽嘴角。衛飛卿恨恨笑道:“我寫個話本兒好了,名字就叫。內容么,可以寫寫昔年徐離與玉溪門主是如何傾心相戀,后來又如何騙財騙色,嚴門主又如何找到殺手關山月,請其替天行道。還可以寫個本子名叫,勸誡世人做事須得斬草除根,空掩顏面,終要落得后患無窮……再由我望岳樓的萬先生好生說幾場,保準不日便名揚四海。段兄你看如何?”段須眉呵呵冷笑數聲,笑完神色一斂:“你若真想送我好處,也不是不能?!?/br>衛飛卿聞言一呆。這這這,這太陽可打西邊兒出來了!段須眉盯著他一字字道:“或許你可告訴我,梅萊禾究竟是什么人?武林前后數十年,可從未出現他這樣一個名字?!?/br>但他內功與劍法分明已臻化境,若曾在武林之中行走,又怎會不留一絲痕跡?他更不會忘記當日在徐家那人知曉他身份之后那番極致的失態,以及他對著梅一諾這瞎子也能看出來的關切愛護。衛飛卿搖頭苦笑:“段兄你要的好處若是這個,我就當真給不了你了。非是不想,而是我記事以來,梅師傅便是賀家護院,我少時哪知江湖事?關于他所有的了解,也都僅限于‘清心小筑梅萊禾’幾字罷了?!币姸雾毭季o蹙眉頭的模樣,不由勸道,“江湖之大,藏龍臥虎,眾多叫得出名號的高手以外,必定還有更多名號不為人知的。段兄你如當真想知曉梅師傅與你還有梅姑娘之間淵源,稍后等梅姑娘醒來,你三人面對面說清楚也就是了?!?/br>他說的后一句話,段須眉倒當真聽入心里,便也不再追問。但梅一諾尚未醒轉,對衛飛卿“另眼相待”的賀春秋訊息卻已由隔壁當鋪掌柜親自奉上來了。第26章日落千山暮(中)既是賀春秋傳訊,梅萊禾少不得也要出來“迎接圣旨”。賀春秋信上只有寥寥數句,命他二人即刻放下手中所有事趕回清心小筑,好生給這件事收個尾。只是賀春秋既遣了隔壁掌柜來傳信,那便是確認他二人正在馮城了,只怕對他們一行有幾個人、又經歷了何事也早已調查的一清二楚。賀春秋言行一向溫和,此信之中言辭難得強硬,說是要他二人回去為徐家之事收尾,恐怕真心想要示意的乃是令他二人即時離開段須眉二人。饒是一貫自有主張如衛飛卿,在清心小筑中地位僅次于賀家夫婦的梅萊禾,看完信后難得也有些猶豫起來。賀春秋多年積威如春風化雨,衛梅二人既看透他真意,便無法再假作不知。但他們也并沒有猶豫太久,只因梅一諾在這時終于醒轉過來。這已是他們待在馮城的第三日日暮時分。梅萊禾立時將其他一切都拋到一邊。梅一諾甫睜開眼,無論身心皆是虛弱無比,神情恍惚,料想不知今夕何夕。目光從滿面驚喜急切的梅萊禾、淡淡關懷含笑的衛飛卿身上一一掃過,最后落在目中亦難能有幾分關切之情的段須眉面上,終于神情一震,立刻就要一躍起身,但她此時又哪有這份力氣?急得梅萊禾連連道:“你好生躺著,你身體尚還虛弱得很,莫要妄動!”梅一諾面色蒼白憔悴,愈發襯得一雙眼睛極大,對梅萊禾說話恍如不聞,只一眨不眨盯著段須眉,神色半是不安半是隱隱的委屈:“屬下辦事不利,請令主責罰?!?/br>她聲音猶如蚊吶,在場三人卻都聽得清楚。段須眉搖頭道:“謝郁為人我再清楚不過,斗他不過,非你之錯?!?/br>不安的情緒被稍微安撫,委屈的神情便又透露出多兩分,梅一諾咬了咬毫無血色的唇:“屬下被謝郁帶到徐離山莊,那徐攸人的詭計亦曾親口告知屬下,令主為了救屬下……”段須眉渾身是傷,明眼人皆看得清楚。段須眉搖了搖頭,退后兩步將梅衛二人讓到前方:“徐離山莊一行,他二人傷得更重?!?/br>梅一諾何曾見過段須眉如此替兩個外人講話?當下收起原本將另兩人視作空氣的神態,略帶兩分慎重道:“多謝二位搭救,敢問高姓大名,日后必報答此番救命之恩?!彪m不知段須眉何以反常,但他既對這兩人表現出幾分客氣,她自當跟從。衛飛卿微微一笑:“恩情之說,實不敢當。在下衛飛卿,久仰梅姑娘大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