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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按住,“忍!馬上就好?!?/br>說著手下加快速度,等都拆完,仝則望了須臾,不禁由衷贊了自己一句,“這么細一條線,不貼近看,根本就看不出來?!?/br>然則自吹歸自吹,抽離出來再看,那細細的一條線始終是個疤痕,有近一乍那么長,而說到這樣的傷,在此人身上還不知有多少。仝則撫摸了片刻,察覺手底下的肌膚起了一層薄薄的細栗,估摸是癢癢rou快要集體爆發了,趁裴謹還沒笑起來,他低下頭,以雙唇覆住那傷口,一厘厘,從頭一直親吻到尾。嘴唇用了些力,果然很能及時止癢,半晌看見裴謹回過頭,兩個人視線一對上,登時便勾出了某種天雷與地火。對著傷疤也能起色心,仝則真是越來越佩服自己了。不過還沒等他繼續凝望住裴謹深情的目光,繼續膨脹起他的色心,人已經被剝光按在了床上。………這廝的行動力,果然是………萬中挑一!此刻仝則的腦子里,閃過裴謹曾嗔怪他的話——光知道躺著等我伺候。那是時候勤勉些了,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要好好雪恥才行。一躍而起,他整個人跨坐在裴謹腰上,再一路向下退去。裴主帥晚來新浴,周身味道清爽宜人,還附帶著屬于他的獨特的男性氣息。仝則習慣了那味道,只覺得不是一般的好聞。于是吻上去,用唇齒緊緊包裹住,聽著那頭已輕輕地抽了好幾口氣。只是裴謹正覺享受,仝則不知為什么驀地停了下來,手指頭牽來繞去,摩挲得他又一陣萬癢齊發,剛忍不住笑了兩下,那小裁縫忽然低啞了嗓子,無限纏綿的叫了一聲,“大帥?!?/br>這是……新學的情趣?裴謹一時忘了癢,耳聽得他一遍遍叫著這個稱謂,一陣恍惚間,覺得自己大約是要完——等到明天再聽那幫粗豪漢子叫大帥,那感覺只怕是要窘上心頭,別扭得他灑落一地雞皮疙瘩。他的小裁縫,心眼真是越來越多了。不光如此,這一遍遍叫著仿佛上了癮,手里也不停,撩三下再安撫兩下,顯見把他的招數是學全了,裴謹百爪撓心之余,不覺涌上了一種作繭自縛的悲催無力感。“你這是……叫我還是叫他?”裴謹忍了半天,抽口氣問道。仝則一瞬間笑得不能自已,這人還不要臉,不過別說確實挺貼切,他垂眼看看,那位大帥嘛,果然是又大有帥,這么想想,小腹下頭灼灼的涌過一股密密實實的熱流,轉眼奔騰至四肢百骸,奔流著襲上心頭。或許今夜之后,他們很久才能再這樣親密的去愛對方,或許……仝則一念起,突然竄將上來,動作矯健像匹掠食的狼,一下撲在裴謹身上,一手握住大帥,“想要我么?”仰面躺著的人雙眸泛紅,看得仝則更是心潮澎湃,眼風下移,驚覺此人居然還煞風景的穿著上衣,而那扣子是他親手縫的,改良了從前的帶子,那會兒自詡是合理的設計,現在再看,簡直怎么看怎么礙眼。他伸手拽上那衣裳,一用力,只聽撕拉一響,素白中衣被他扯了個四分五裂。汗水與氣味混合,狂野和放縱交織。仝則身體燥熱,頭腦卻異常清晰,他感覺著自己被那強有力的大帥占有著、攻陷著、疼惜著、也深愛著……再沒有什么能比此時此刻的感覺更真實,更美妙了……翌日陽光明媚,仝則醒來時,又一次發現裴謹已不知去向,不過其人倒是很“貼心”的把被子都堆在了他身上,揉揉眉心,他直覺一定是昨夜這人搶被子搶得太兇殘,太人神共憤,所以故意制造出這種虛假現場來堵他的嘴。笑了一會,他起身收拾利索,匆匆吃過早飯,趕著去找那位昨夜剛替他背過鍋的鄭醫官。誰知鄭老今日看他的眼神,頗有那么點不同尋常,似笑非笑像是大有深意,總而言之透著古怪二字。仝則醞釀了一路謊話,正要揮灑,卻見鄭老扯住他往后頭無人拽去,隨后悄聲對他說道,“不必多言了,藥都給你備好了。對付大帥,我可是用了不傳世的秘方,那藥粉無色無味,只須一小勺,保管讓他立馬睡倒?!?/br>這下輪到仝則詫異了,“您老都知道了?”鄭樂師拍拍他的手,“靳大人都和我說了。這事干得好,干得好,老朽是一百個一千個支持?!?/br>支持就成,可他老人家那手拍起來就停不下來,從眼神到語氣也愈發慈祥和藹起來,“是個好樣的,對大帥忠心可鑒,等這事過去,大帥一定會記住你這份情義。年輕人,我是真沒想到你能有這份忠勇?!?/br>這扯得有點大,仝則知道自己既非忠心,也談不上義勇,反倒是說真心話,受傷誰不怕?然而老軍醫那眼神好似在看孤膽英雄,他自覺受不大住,只好先不動聲色抽出手,然后將胡說八道大法發揚光大,“您老抬舉,我不過是覺得大帥對我不錯,報恩是一則,說實話私心更是有不少,大不了受點小傷嘛,還能讓大帥承我的情,往后我不也能背靠大樹好乘涼?當然您老這回也幫了大忙,回頭大帥知道了,也一樣記您的好?!?/br>“哦,那不敢當,他不怪罪就不錯了?!编嵗掀财沧?,很有預見性的連連搖頭,“不過那都沒關系,老朽只要能保大帥平安,其余的都是次要。孩子,我還有個東西要給你?!?/br>他轉去里間,半晌拎了個錫制小酒壺出來,看上去也就巴掌大小。“別小瞧這個,里頭裝的,是我自釀的米酒,味道不用說了,還放了些止疼藥,可以起幾個時辰的效用,你明天早上臨去前喝上幾口,也就當是我為你壯行了?!?/br>怎么弄得頗有幾分風蕭蕭之感,太過了??!只是人家一片好意還得收下,仝則含笑接過來,“多謝多謝,等大功告成,我一定給您老人家回禮?!?/br>這廂仝則謝過鄭樂師,拿著藥和酒去了,待人走遠,從里間悠悠傳出來一個聲音。“那酒,他應該會喝吧?”“除非他不怕疼,這孩子縱是堅強能忍,心里也還是會有畏懼,只是不肯表露出來罷了?!编嵗媳持终f道,“別看他嘴上嘻嘻哈哈,都是裝的。那酒他收下了就一定會喝?!?/br>言罷,他沖里頭人問道,“那邊的人選找好了?”里間的人嗯了一聲,“也是個重情義的,曾經受過他恩惠,我這是拼著讓他怪罪,也不得不這么做了。無論如何,我不能讓他出事,也不能讓他在意的人就這么去冒險?!?/br>“說來說去,都是該干正事的人不干正事?!崩厢t官冷哼了一聲,“難為這些好兒郎,要一個個搭上自己往前沖?!?/br>年邁的老醫官眼里閃過一絲悲憫,半日匆匆收住,仍舊背著手往前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