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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逆臣,但敬仰他才華,欣賞他特立獨行的性格之人為數不少,紛紛誠心來烏衣巷祭拜王敦——連寵妾宋袆都穿戴孝服來祭拜,期間拿出玉笛,為王敦吹了一首最愛的。 第二次葬禮,王導的淚水是真的,哭聲也是真的,聽到宋袆吹,更是嚎啕大哭。 王敦下葬之后,太寧帝論功請賞,第一功臣是王導,賞賜食邑三千戶。其次是自家大舅子庾亮等五個大臣,食邑一千八百戶。再次是郗鑒等四個大臣,食邑一千六百戶,郗鑒封了侯爵,從地位低下的流民帥,搖身一變,成為大晉的高平侯。從此高平郗氏一舉成為大晉一流士族。 太寧帝要為清河和王悅賜婚,王悅說道:“陛下稍等,我還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br> 太寧帝問:“什么事情?” 王悅看著天,“我在等一場暴雨?!?/br> 說曹caocao到,轟隆一聲,天降暴雨,下了足足一天一夜,把烏衣巷里王家庭院的花叢都泡在水里,被水沖走。 雨停之后,地面驀地塌陷,居然露出了好幾個水缸那么大的大甕。 “老爺!夫人!”家丁連忙報給當家人,“咱們家庭院出了怪事,地下居然埋著九個大甕,甕里全是錢!差不多有一百萬錢!” 第180章 兒子變女婿 因潘美人和曹淑兩人的賭約,兩人賭誰活的長,贏的人得十萬錢,曹淑當做笑談講給王導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王導當晚就做了一個夢,夢見有人給他一百萬錢,說要買王悅的命。 王導當然拒絕了,醒來的時候,依稀還記得這個夢,王導最疼愛這個長子,從來不信鬼神的他當天就請了一個神位來家里鎮宅,并且一絲不茍的焚香祈禱。 王導疼長子是出了名的,加上王導的地位和王悅的美貌,父子兩個都是萬人矚目的焦點人物,大晉頂級流量了,有什么風吹草動都會傳遍朝堂市井,所以這個怪夢也早早流傳出去,在建康城當做笑談。 因王敦之死,以及王敦二次叛亂給大晉帶來了不小的打擊,作為族人,王導難辭其咎,要避嫌,只接受了太寧帝賞食邑三千戶以及九千匹絹布的物資賞賜,其余司徒、太保的官職皆辭去不受,在家里避風頭,等時機成熟再出仕。 王導難得有了閑工夫,自從他失勢之后,夫人曹淑對他的態度大變,愿意給個笑臉,老夫老妻前半生不和睦,后半生居然相處融洽,王導在家里并不寂寞,幾乎要忘記百萬錢買命的夢了。 家丁突然說花園地陷,露出九缸一百萬錢,立刻打碎了王導剛剛平復的心境,這世上沒有鬼神,只有人為,不可能憑空埋著百萬錢,王導立刻想起前些日子王悅把婁湖別院修繕一新,要全家人過去避暑小住的事情。 一準是王悅搗鬼,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這一百萬錢的事情傳出,和以前的夢境對應,那么就意味著王悅大限將至,老天爺用一百萬錢買走他的命,他要“死”了——以王悅的身份死去。 王導正要命家丁把大郎叫來,王悅卻“自投羅網”,找上門來了。 王導屏退眾人,拉著兒子的手,“你要做什么?你利用百萬賣命錢的夢,在自家院子里挖坑,你怎么能干出這種事?你和清河的婚事怎么辦?” 王導實在想不通。 王悅整了整衣服,對父親行跪拜大禮,“兒子想要和清河公主歸隱,潛心民間,不再理會朝政,一起尋求國家頻繁內亂的患結所在,找到國家長治久安之道。兒子身份特殊,唯有死遁才能斷絕,否則永遠都會被裹挾其中,不得安寧。清河公主這一年回到臺城,先斗先帝,再斗王敦,和王應周旋,身體每況愈下,頭疼病反復發作,已是身心俱疲,兒子不想再把她拖進去?!?/br> 兒子的脾氣,王導是了解的,看似溫順,其實執著倔強,他決定的事情,誰都改變不了。 王導說道:“從小到大,你想干什么,我都滿足你。你有宰相之志,我就當個宰相給你做個示范。你要娶清河公主,我支持你。你要和公主婚后歸隱,歸隱便是了,我不會勉強你去做官,我當過宰相,也就那么回事,最后還弄得兄弟相殘?!?/br> 說到這里,王導眼里一片落寞之色,“所謂月滿則缺,月缺則盈。我們王家已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人家,不需要更進一步了,阿黑(王敦)就是看不透這個道理,誤入歧途,到死落得個逆臣的罪名?!?/br> “我不需要你再去為家里謀求富貴前程,我也不要你去聯姻,和某個士家結盟。你快二十歲了,我都沒有催婚。我只希望你一生平安,你覺得國家頻繁內亂不好,想找到解決之道,我覺得你很有想法,我支持你,成不成都無所謂,可是你為何非要選擇和過去一刀兩斷呢?你和公主以后可以隱姓埋名過日子,我保證不會有人去打擾你們。你是我的嫡長子啊,我愛的兒子,我不能失去你?!?/br> 王導從來不在王悅面前擺出父親的威風來壓他,逼他循規蹈矩,此時王導像個小孩子似的心酸委屈,“這二十年來,我對你不夠好么?清河公主愛你,我也愛你這個兒子啊。公主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你若死遁,我名義上就永遠失去你了。兒子,從小到大,我都順著你,可是這一次,我拒絕,我不能接受失去你這件事——連名義上也不可以?!?/br> 王導對王悅越好,王悅心中就越是愧疚,這些父愛本該屬于清河,不是他的。 王悅出謀劃策,幫助父親斗先帝,斗王敦,重歸巔峰,也有報恩的意思,如今大事已成,王悅已不忍心再騙王導了。 這件事情,也不是王悅一個人說了算,他已經得到了曹淑的容許。 王悅說道:“我去把母親請來?!?/br> 王導提醒道:“你母親只有你一個親生兒子,她更不會同意你死遁的事。你找她來,只不過再添一重障礙罷了,還惹她生氣,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曉得,她發作起來,連我也護不得你?!?/br> 到了這個地步,王導還在為王悅作想。 王悅頭上的負罪感簡直重若泰山,曹淑來了,王導迎過去,跟老婆告狀,“這孩子魔怔了,你好好教訓他,有什么事情商量著辦,別動不動尋死覓活?!?/br> 曹淑心情復雜,唯有沉默。 王導見曹淑不說話,以為她在醞釀怒火,忙維護王悅,把責任攬到自己頭上,“養不教,父之過,都是我的錯,你別怪他,他就是一時糊涂?!?/br> 最近跟王導關系轉為良好,曹淑都不忍心告訴丈夫了。 但是清河的身體已經拖不起了,大夫反復叮囑,不可再cao勞。曹淑沒有那么多家國天下的想法,她只是想為女兒好,實現她的心愿,她不想再次失去清河。長江失蹤那次,堅強如曹淑,都差點舉首赴清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