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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周撫和荀灌鬧翻的前提下。 荀灌捧著肚皮,一時天人/交戰,“周撫會有危險,可是我不在你身邊保護,你也會有危險?!?/br> 愛情和友誼,荀灌都想要。 清河說道:“好吧,你別考慮周撫,也不要考慮我,你僅僅作為一個母親的立場,保護孩子是母親最最應該的事情對不對?周撫有武功,他還有個親爹和江東周家,即使事情敗露,他也不至于被王敦處死。我還有郗鑒,還有王悅曹夫人會想法保護我。你肚子里的周楚,只有你一個人能夠保護他,現在最需要你的人不是我,不是周撫,是周楚啊?!?/br> 荀灌固執的很,“你在臺城,郗鑒王悅鞭長莫及,萬一……我不想像上次那樣出意外,把你丟了一年,害得你為奴?!?/br> 清河說道:“現在不一樣,以前南渡,兵荒馬亂,現在臺城畢竟還有帝后,有一部分侍衛是忠于皇帝的,何況你家就在長干里,如果朝局有什么異動,你隨時都能趕到臺城。 兩人正爭執著,外頭有人敲門,“清河,是我?!?/br> 居然是王悅的聲音! 荀灌開了一個門縫,王悅穿上侍女的衣服,梳著雙環髻,提著一桶熱水,好一個亭亭玉立的大美人。 王悅是舊主,婁湖雖賣給王應,但看守房子、園林的舊仆都是王悅的耳目,王悅稍加裝扮,蒙混過關,來見清河。 荀灌連忙放女裝大佬王悅進來,清河只穿著浴袍,還光著腳,此時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光腳跑去,踮起腳尖和王悅擁抱在一起。 荀灌有眼色的離開房間,去外頭把風。 片刻溫存之后,王悅問道:“王應為何突然帶你來婁湖?他還買了這座別院,他有何圖謀?” 清河心想,最近王應殷勤討好,似乎有想當我駙馬之意。 但是她的懷疑不能告訴王悅,如果王悅知道了,必定會像荀灌一樣左右為難。 清河抱著王悅,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這樣他就看不見自己說謊的表情了,說道:“王應覺得我有些用處,可以穩住傀儡帝后,又和你決裂了,說要把婁湖別院給我,他就是想拉攏我?!?/br> 王悅無端嗅出一絲酸意,“所以你來了?!?/br> 清河笑道:“我是想你了,臺城你進不去,覺得你肯定有法子來到這里?!?/br> □□無縫。 王悅這才放心,說道:“你暫且忍耐,與王應周旋。王敦沒有幾日好活了,王應在臺城蹦跶不了幾日?!?/br> 清河點點頭,“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荀灌懷孕了,五個月?!?/br> 清河一下子出賣了荀灌,毫不手軟。 王悅騰地一下站起來,“她還敢騎馬一路從臺城到婁湖?” “我是剛剛知道的,好險?!鼻搴诱f道:“你必須想辦法穩住她,要她回家待產?!?/br> 王悅開門,放荀灌。 荀灌一見王悅的目光盯住她的小腹,就知道被清河出賣了。 荀灌說道:“我還可以打,還可以戰斗。我會保護好周楚和清河,你要相信我的能力?!?/br> 王悅說道:“你我師出同門,我當然相信你?!?/br> 清河一聽,著急了。 王悅話頭一轉,“不過,你的任務馬上就要結束了,王敦那邊我會讓宋袆多加些藥,王敦會越發虛弱,我立刻散播留言,說王敦病入膏肓,快要醫治無效了。王應是王敦唯一的繼承人,他這個人沒有定力,聽到消息,在臺城肯定坐不住,勢必會立刻回到武昌到王敦身邊?!?/br> “王應貪生怕死,到時候他會至少帶走一萬中領軍一路護送到武昌,臺城防守空虛,王應迫不得已,會讓郗鑒帶兵進入臺城,有郗鑒保護清河,灌娘就可以回家養胎了。在這之前,你都必須像現在這樣寸步不離清河?!?/br> 荀灌拍著胸脯,“我做事,你放心,郗鑒不來,我絕不離開?!?/br> 清河感動的熱淚盈眶。 這是外頭有宮人來催,說王應在湖心竹亭設宴,請清河過去赴宴。 三個月不見,清河和王悅依依不舍的道別,赴宴的時候,已經華燈初上,竹航上一盞盞燈籠排成一條夜色里的巨龍,在江南煙雨中神龍見首不見尾。 王應等著心急火燎,清河才踏著木屐姍姍來遲。 王應不禁怨道:“公主讓我好等?!?/br> 清河坐在暖席上,慵懶的摸著鬢發,“總要等著頭發干了才好梳妝,若頭發半干半濕,容易頭疼的?!?/br> 王應一聽,怒火全效,“公主很懂得養生之道?!?/br> 清河單手支著太陽xue,“我南渡時曾經落難,一度被人蒙騙拐賣,為奴為婢,吃過苦頭,留下病根,至今偶爾都會頭疼?!?/br> 清河為奴,并不是什么秘密。王應的眼神滿是同情,“聽聞公主被拐賣到吳郡錢家,那個錢家大小姐嫉妒公主美貌和學識,百般折辱公主。吳郡錢家男丁首惡皆被斬,其他人罰沒為奴,給公主報仇了?!?/br> 清河一笑,“這是記載史書里的說法,實則為了我和皇室的面子故意避諱寫成。錢家沒有大小姐,只有個錢二爺,錢二爺見我有幾分姿色,以金錢和權勢壓人,逼養父養母賣了我,給他做外室夫人?!碑斎?,這事沒成,王悅找到我了。 啪! 聽到這里,王應手中的酒杯摔落,“不可能,明明是錢家大小姐?!?/br> 清河搖頭:“你我如今是盟友,盟友之間,沒有秘密。我坦誠相告,豈會侮辱自己的名聲來騙世子?錢家大小姐是不存在的,世子若有心,盡可以去查一查,因我是個未婚的女子,又是公主,堂堂大晉公主,豈可被平民富豪輕???為了皇家的顏面,就曲筆把錢二公子寫成錢大小姐?!?/br> 王應一聽,就像吞了蒼蠅似的難受。正如清河猜測的那樣,王應看中她的才能以及高貴的、獨一無二的血統,有當她駙馬的意思。 但王應此人心胸狹窄,如果知道她曾經是錢二公子的奴,甚至早已失去貞潔,王應肯定會斷了這個念想。 青瓷杯落地,就像當年王悅手中的白玉簪一樣粉身碎骨,王應一顆躍躍欲試的心也跟著一起碎了。 王應:“你……公主居然淪為平民的外室?他……你怎么可以委身一個平民男子,而且還是見不得人的外室?你是公主,你——” 你到了那種境地,為何不去死,以保住貞潔和尊嚴? 清河一看王應的表情,就曉得他心里想什么,一嘆,“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亂世流離人,能活下來就不錯了,臺城里的裴妃被人轉賣過多次,她年老色衰,自是無礙,可是我正當青春,有幾分姿色,這樣的女人在亂世中能遇到什么,我已經不堪回首,不想言說了,說來都是淚?!?/br> 清河自斟自飲,似乎在借酒澆愁。 侍女收拾了粉身碎骨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