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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正是瑯琊王氏從漢朝王祥時代流傳下來的家族傳承信物,配此刀者,即為瑯琊王氏族長。 從王祥、到王覽、到摳門的王戎、再到這個已經僵硬的撒幣衍王衍,一共四代人。 他們每一個人,都履行了家族領袖的責任,還有國家的責任。 王衍死不瞑目,蒼藍色的眼珠子從眼白里突出。 裴妃取下佩刀,掛在自己腰間,喃喃道:“我會幫你轉交給下一代瑯琊王氏的族長,你,安息吧?!?/br> 裴妃用手掌蓋在王衍的雙目上,掌心暖著僵硬的臉,過了一會,裴妃用力一合,移開手掌,王衍的眼睛已經閉上了。 裴妃將一塊塊石頭蓋在王衍身上,直到確定不會被野獸扒拉開,這才停住。 裴妃撿起一把長矛,當做拐杖,也便于防身,踏著滿地殘缺的尸首,朝著南方走去。 一路往南,去江南建業,是瑯琊王氏的遷徙之地。 這個家族有先見之明,大部分早早去了那里,瑯琊王氏成為所有士族幸存人數最多的家族。 下一任族長應該是紀丘子王導,王導早在四年前就跟隨瑯琊王司馬睿去了江南建業,通過這幾年的深耕,應該已經成了氣候,我要把佩刀給他。 懷著這個目標,裴妃朝著南方艱難前行,一路上幾經波折,每次都逢兇化吉,還有各種巧遇,最終成功到達了江南建業,完成使命,將佩刀交給紀丘子王導。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大晉未來將會以自己的方式,得以重生。 與此同時,大晉都城,洛陽。 東海王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到都城,所有能夠跑的動的都跑了,只有跑不動的,以及少數心懷僥幸的人還留在洛陽。 紫光殿。 “皇上!不好了!”宦官一路小跑,“茍……茍郗接到皇上守城的詔令,拒絕執行,跑了!” 永嘉帝一聽,頓時癱坐在龍椅上。 他以為討伐東海王的詔書一出,茍郗帶著五千精銳討伐,東海王的手下們一定會響應詔書,殺了東海王,拿著司馬越的人頭與前來討伐的茍郗大軍會合。 然后茍郗和王衍一起對陣匈奴大軍,保護洛陽城。 但是,殘酷的現實表明,他太天真了。 東海王剛死,匈奴大軍就打過來,大晉的主力軍全軍覆沒。 而茍郗聽說東海王大軍全部戰死的消息,曉得自己五千兵馬根本無法對抗匈奴大軍,一下子打消了討伐東海王的念頭。 永嘉帝派人去追茍郗,要他回來保護洛陽,茍郗看著大勢已去,那里敢回去?當即撕毀勤王詔書,帶著五千軍隊跑路了! 這下洛陽城真的成了脆弱的雞蛋殼,一擊即潰。 永嘉帝絕望了,怎么辦? 梁皇后說道:“皇上,洛陽是肯定守不住了,為今之計,只能先跑,我們逃到河陰縣去,那里在黃河以南,有黃河天險守住,我們安頓下來,號令天下人過來勤王,保護朝廷?!?/br> 永嘉帝嘆道:“遷都那有那么容易啊,大臣不會答應的?!?/br> 梁皇后說道:“大臣和皇族基本上都跟著東海王死絕了,洛陽城沒有幾個人了,不用召集他們商量,我們趕緊跑?!?/br> 永嘉帝拍案而起,“好,事不宜遲,我們這就走?!?/br> 梁皇后道:“我去弘訓宮,要羊皇后趕緊收拾東西?!?/br> “且慢?!庇兰蔚劾淅涞溃骸安灰芎胗枌m了,我們自己人逃走,羊皇后在先帝周年祭上位澄清謠言,為東海王說話,清河公主還在我宣布討伐東海王之后罵我是亡國之君,昏聵無能。她們母女不仁,就別怪我們無義了。不要告訴弘訓宮,我們今晚偷偷溜走?!?/br> 梁皇后有些猶豫,說道:“弘訓宮孤女寡母的,很是可憐,一旦落入匈奴人之手……清河公主年輕貌美,羊皇后更是傾國傾城,恐怕……母女名節不保。她們畢竟是我們的大嫂和侄女?!?/br> 永嘉帝說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況且,宮里只有三輛馬車可用了,你我一輛,其余裝上國璽還有金銀細軟,你覺得還有地方裝下羊皇后,河東清河兩個公主,紀丘子夫人和潘美人?” 梁皇后一聽,立馬就說道:“好,我聽皇上的?!?/br> 天黑之后,永嘉帝和梁皇后坐上馬車,為了避免弘訓宮懷疑,他們連火把都沒有點,只是借著雪色出宮。 從南掖門出去,到了銅駱街,昔日最繁華的街道已經空無一人,所有店鋪要么關門,要被被砸被搶,連門和窗戶都被卸去了。 從宣陽門出洛陽城,剛到管道上,就有一伙強盜包圍過來,“放下馬車和錢財,保你們一條命!” 永嘉帝大怒:“朕是皇帝,你們這些刁民還不讓開!朕要治你們死罪!” 哈哈哈哈! 強盜們哄笑,“你是皇帝,我還是皇帝他二大爺呢!國家都亡了,皇帝跑什么?你分明是個招搖撞騙的大騙子!兄弟們,上!,搶了馬車,咱們也逃到江南去!” 強盜們一哄而上,侍衛們雖奮勇反抗,但無奈對方人太多,雙拳難敵四腳,根本打不過,永嘉帝沒有辦法,只得吩咐馬車調轉方向,就這么逃回皇宮。 永嘉帝的遷都計劃就這樣被一伙強盜給打斷了,胎死腹中。 第93章 舔狗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其實永嘉帝和梁皇后半夜偷偷跑路的時候,負責保護弘訓宮的郗鑒就已經發現了,他佯做不知,等永嘉帝和護衛全部出了皇宮,他就跑去華林園,將潘美人藏起來的兩匹馬套上馬車,然后趕著馬車去接羊皇后一行人出宮。 為了藏下著兩匹駿馬,潘美人狠心給馬下了啞巴藥,否則,兩匹馬也要被永嘉帝搶了去。 郗鑒這兩年來被削的只剩下十幾個親信護衛堅守弘訓宮,他們打不過永嘉帝的護衛,所以只能等皇帝跑路了,他們才能找機會出去。 羊獻容早就將弘訓宮所有宮人遣散,將所有財務分給他們,要他們去江南躲避。 永嘉帝和梁皇后巴不得少養幾個宮人,隨他們去——只是不肯放走羊獻容清河母女。 這些日子,羊獻容等人的飯食都是自己解決,無人伺候。 馬車里坐著羊獻容、清河,河東,潘美人和曹淑五個女人,郗鑒趕車,十三個護衛沒有馬匹,一路小跑跟隨。 永嘉帝走的是南掖門,郗鑒就從北掖門出去,方向相反。 剛剛出宮,還沒走過一個街道,街坊的里門就被人關上了,一群強盜舉著兵器喊打喊殺,郗鑒見對方來勢洶洶,我方寡不敵眾,且前路已經被里門封住,無法硬闖,只得調轉馬頭,往其他方向跑。 奔來突去,每個方向都有打劫的,而郗鑒的侍衛隊已經戰死三人,只剩下十個人了。 郗鑒沒得辦法,只得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