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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許在門口站定,視線落在木門上簡樸的蓮花花雕,雙手輕震,將袖子震到手腕處。他心里忽然有些沒底:‘淳定啊……你這寂無師兄,是個怎么樣的人?’雖然是穿越過三個世界的人,在上個世界晏許還體驗過與死亡擦肩而過的經歷,他自覺這世上怎么說也不會有很多事會讓自己動容了。想起里寥寥幾句說到寂無的描寫,多是他干脆利落地拒絕女主的場面,少有對他性格和外貌的描寫。也許是個……老固執吧?‘晏施主無需擔憂,等見到了,你自會明白?!径▉G下這么一句,就閉目養神去了。晏許輕吸一口氣,抿抿嘴:‘成吧,等會兒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br>淳定沒有回答。‘還不進來?!績群鋈粋鱽硪粋€聲音,很是清亮。晏許一愣,忽然覺得眼前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但下一秒這感覺就被他拋之腦后。他只覺這寂無師兄的聲音似乎有些年輕過頭啊。“吱呀”一聲,晏許推門而入。大殿內很是空曠,四面的窗都大開著,山風穿堂而過,帶起滿殿金色的懸幡的幡足,隱有“叮鈴當啷”的青銅鈴聲。殿中央那幾排燃燒著的蓮花燈和四周擺著的燭燈被吹得明明滅滅的,跳動的火焰下隨著細微的“噼里啪啦”聲,長長的燭身上留下蜿蜒的紅色淚痕。那唯一的佛像因為過于高大,晏許看不清他的模樣。只看到佛像前端正趺坐在蒲墊上的那個僧人,他一身玉色袈、裟,背部在明暗的光影下拉出一道凌厲的直線。他微垂著頭,闔著眼,雙手握著一串足有一百零八顆的小葉紫檀念珠。大拇指微動,泛著溫潤光澤的珠子一顆一顆很是流暢地被送入到右手,然后與下方的珠子匯合,等待下一輪的捻、動。這樣單調重復的動作并沒有因為晏許的到來而停止,依舊保持著原有的速度,不緊不慢。晏許在淳定的提醒下,對那僧人鞠躬合十:“寂無師兄?!?/br>寂無嘴唇翕動,似乎在念著什么經文,沒有搭理晏許。直到晏許在微涼的山風里站得手腳冰涼,寂無才停下手里的動作,他改趺坐為跪姿,將念珠串繞了幾圈,雙手捏在兩端,向著佛像叩拜三次。這才施施然地將念珠收到寬大的衣袖里,微側過臉:“坐?!?/br>晏許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腿腳,應了一聲,才緩步走到寂無身邊的一個青色蒲團上跪坐下來。“知道我尋你來是為了何事?”寂無的臉在暖橘色的燈光下像是一塊暖玉,五官尋常,卻有一種特殊的氣質。晏許沒敢抬頭,只覺來自寂無身上的氣勢有種莫名的威壓,讓他喘不過氣:“知道?!?/br>“心虛了?”“未曾?!标淘S抿嘴。“何不抬頭?”晏許一愣,這才緩緩將視線上移,先是相交的玉色衣領下微突的喉結,然后是潔凈秀氣的下巴,再是帶著一顆小黑痣的鼻尖……黑痣?鼻尖?!晏許猛地抬頭,對上寂無的眼睛。他的眼睛是深色的,眼底印著點點燭光,神情難辨。見晏許這般有些冒昧地直視自己,寂無神色不變,依舊沉靜如水。看到寂無這樣的表現,晏許心里嗤笑了自己一聲,但是那一抹懷疑還是沒有散去。“是你嗎?”晏許聽見淳定的聲音回蕩在空蕩的大殿里。窗外是被風吹得呼呼作響的樹木,一陣一陣,猶如海浪聲一般。殿內一角的燭燈忽得被吹滅了,眼前的世界也暗了一層。寂無的臉也看不清了一些。*柳詩藍回到宮中的時候,她和淳定在山門處說話的事就已經傳遍了。在回寢宮的路上,迎面來了個太監,是皇上身邊伺候的大太監,說皇上在后花園備了酒席,要為她接風洗塵。“多謝李總管,不過妾剛從宮外回來,恐冒犯了圣上,想著回宮梳洗一番,不知……”柳詩藍親自下轎上前,在衣袖的掩蓋下,將一個錦囊塞到李總管的手里。李總管趕忙推辭,不過最后還是笑著收下了:“柳修儀多禮了,御膳房的菜早備了齊全,柳修儀今夜可有口服了?!?/br>柳詩藍輕笑:“謝李總管提點?!?/br>李總管目送著柳詩藍的轎子改道向后花園走去,臉上還是一成不變的笑容。,手里掂著有些分量的錦囊,心里道了一聲:‘這柳修儀還算聰明。前幾日還以為這位要下去了,沒想到今日又上來了,不容小覷?!?/br>柳詩藍靜坐在輕微搖晃轎子里,喚來隨身奴婢芍藥要了面鏡子,借著不甚明亮的燭光,她看著鏡面里的自己。伸手理了理絲毫沒有亂的發髻,細細地將耳邊的鬢發撥到耳后,仔細檢查自己有沒有失禮的地方,而后將鏡子放到一旁的小幾子上。她沒有管有些泛紅的眼睛和蒼白的唇,嘴角諷刺的弧度漸漸收斂起來,換成很是可人解意的笑容。下午淳定對自己說的話驟然在耳邊響起:“七星連珠之日,佐以皇后玉璽,定能回歸方外之界?!?/br>其實她不知道的是,晏許自然也沒天真到全都說出來,他也為淳定和法源寺留了一條后路,他沒說出來的是:還需十世善人之功,方可準確無疑。不過,知道能夠回去這件事,就足以支持柳詩藍克服所有的困難了。作者有話要說:來更啦來更啦~猜猜寂無師兄是不是咱們滴周俍呀~(⊙o⊙)?在這里稍微透露一句,這個世界里面伏筆不少哦~啊,長假就要放完了,感覺身體被掏空QAQ又要考試惹。2016.12.3捉蟲第45章說說那個掃地僧(四)晏許在淳定的指點下翻開古籍,找到了最近一次七星連珠的日期,掐指一算,約莫在五十個年頭以前。而七星連珠通常每一甲子才會出現一次,所以下一次的它出現的時間很可能是在十年后。晏許面色沉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他發現他在各個世界待得時間一次比一次長久。從剛開始的幾個月到后來的兩年,再到現在粗略算起來的十年。這次不出意外的話,自己恐怕真的要等到把法源寺最大的威脅——柳詩藍送回現代才能回去。輕嘆口氣,晏許合上泛舊泛黃的古書,將之好好安放回書架上。拍了拍衣袖上沾上的灰塵,他緩步走到門口,推開花雕木門。秋日的暖陽高懸在碧空如洗的蒼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