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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運動起來之后,寒意也稍微散掉了。第71章第三十章·逃(四)“藏得還真是夠隱秘的啊?!?/br>路上說的話稀稀落落,顯得時間漫長,事實上確實如柳瀨所說,并沒有多遠的路就到了。稍微算是超出了一點點想象吧,本來聽到柳瀨說“是舊址”的時候,葉山腦子里幻想出來的是一副破敗得不成樣子的景象。親眼見到的時候,雖然確實是年久失修,這個神社大體的輪廓倒還安在著。不愧是在山里,和外面見到的,裝飾雍容而大氣的完全不同,這簡直可以說是極其精簡版。非要形容的話,體積上倒更像是街亭,可能也是因為這個神明本身的知名度不高之類的?葉山說不準。紅色的柱子上已經爬上了滿滿的藤蔓,初春的緣故,而且現在又是反常的氣溫,所以綠色很濃。與其說是四月份該有的活力的新綠色,這份墨色顯得有些死氣沉沉了,好像剛從雪地里熬出頭來一般——某種意義上,這也是很有可能。柳瀨擦過身側,向前走了幾步。明顯在避開著尚且堅持著的柱子和石墻,好像不小心的碰一下都會讓它翻倒似的。就連環境里一直若隱若現,時而給人驚喜的風,吹來的時候都好像威力多了那么個三五分。還是能看出面前的這幢屋子,是所謂的“大殿”。真不愧是精簡,甚至門口連守護像都沒有,給到任何人來看,完全不能和“神社”這個詞語聯想起來。“真可憐?!比~山不禁嘆出這句話來,也不知道是在為什么物什感慨。“嗯?”“神社啦,我在說這個神社?!比~山擺擺手,視線從藤枝上移開?!半m然我是在無故擔憂——這里供奉的應該是誰???”任憑破落下去的話,被供奉的那位一定不好受。當然葉山不可能知道具體會發生些什么事,他倒是聽說過有的神明,尤其是名氣小的那些,當棲身的神社徹底蕭條后,就也會跟著……“死去”?不知道用“死”這個詞合不合適。“什么啊,凜應該最清楚的?!?/br>外面來看已經被綠色淹沒,葉山默默地跟上朋友的步伐。里面看去,因緣箱落滿了塵土,甚至都教人懷疑它到底有沒有被使用過。這時候要感嘆幸好墻上沒有大條的裂縫了,總感覺呼氣的動作稍微大些,驚動了里面的空氣,都會漾起灰塵的風暴。“……我?”“事實如此吶?!绷鵀|不知道在找些什么。稍微靠里面一些,光線明顯就開始匱乏了??赡芤郧?,室內的設計里應該有“燈”這個選項,至少現在是已經看不出來。葉山略微癡愣了小會兒,過不了半秒鐘他便意識到柳瀨到底在說什么。無知覺地他已經把手舉到了眼睛附近,順勢地,在眼眶周圍已經有點點輕微的按揉。啊啊,不知道怎么,總覺得眼睛周圍是有些發熱的。解釋成生理現象也許很說得通,聽說當人在忍著淚的時候也會這樣?甚至眼白都會布上血絲什么的。葉山只是在電影電視里面看到過這樣的情節,他并不能很好地理解類似于“悲傷”這樣的情感。是說,感覺除了伸懶腰和打哈欠的時候,葉山很久沒有流過淚了。以及為什么會突然聯想到這樣的話題,是因為葉山注意到柳瀨的瞳孔周圍似乎有點閃亮亮,好像在泛著不屬于眼睛本身應有的光澤。“真應該好好感謝一番了?!?/br>葉山指尖微微使力,按了按眼珠子。按壓的瞬間視野發紅,眼睛里的景象大概被眼瞼的皮膚遮滿——他尚且還在光線可及的范圍里,所以能看到紅色的,應該是血管的痕跡。即便一直表現得看淡,這不代表葉山就是個冷血心腸而不知道感激。對于這個他至今不知道名號的神明,他確實是好好要敬佩一番的。“一樹……我不能確定就是了,你在哭嗎?”背著光的友人身影快要被陰暗吞沒。葉山順手把門的空隙拉得更大些,吱呀的聲響讓他一小陣后怕,幸好門并沒有因為粗魯的舉動而繳械。“也許是,也可能不是?”柳瀨摸摸因緣箱,要是湊近一些的話,也許就能看見灰塵被拂掉留下的痕跡了,但葉山并沒有那種興致。“我很討厭你這樣的說話方式,一樹?!彼麥惤诵?,盡管本來就因為屋子不大,而并沒有多遠的距離?!澳阒牢也幌矚g模棱兩可?!?/br>“是是,我知道吶?!绷鵀|輕笑笑,“那我就直說了,‘柳瀨’確實是在哭著?”不自覺小小后退,雖然才剛剛湊近過,這只讓自己的動作看起來像是在前后踱步,而且蠻滑稽的。要論“話里有話”這種東西,從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就已經泛濫了——大概是從到達了三津之后開始的?準確來說應該是第一次被沖散以后。那時候葉山是一個人行動的,換句話說柳瀨也是如此,所以肯定是那段時間里發生了什么的,這點結論,哪怕是葉山的腦子,也是能夠做出來的。以及,柳瀨的口癖絕對是變了的吧,這應該不是錯覺。比如突然間他特別喜歡在句尾加上一個“吶”字——非要說的話可能是被葉山傳染了,葉山還是有點自覺,平時也并不是沒有這樣的習慣,但記憶中他可沒有這么頻繁地愛用這個字,果然是不對勁。啊啊,想起來了,好像有一個和自己相處了大半個月的家伙也是這樣的習慣來著。要是柳瀨用的轉折詞什么的多一些,也許就能夠下定些更肯定的判斷。嘛,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下,用膚淺的理由去判斷什么的,怕是只有不諳世事的小孩子們會做出來……葉山從來不覺得自己“諳世事”。“要參拜嗎?雖然已經是這幅景象了,畢竟是個神社吶?!?/br>柳瀨手拂了拂落灰的箱蓋,好像是在擦拭。然而畢竟是多年的灰塵積累下來,光用手去清理的話,大概唯一的結果就只是變成灰人——常理如此。卻沒有過幾秒的功夫,塵灰掩埋下的箱子就又開始有了光澤,仿佛不光是“擦拭”,而簡直是“翻新”了一般。“吶吶?!比~山輕聲喚了喚,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所以他選擇了這個太常用的語氣詞?!拔以撛趺捶Q呼你了?”他問。真是個有夠奇怪的問題呢,他心里偷笑笑,等待面前這個家伙的回答。“……稱呼?”“雖然是大膽而不切邊際的想法吧,我倒是覺得光用‘柳瀨一樹’已經不能完整地叫出我面前的這個人了?!?/br>看準了面前人回頭的功夫,葉山又加大了念喚全名的音量。他的動作似乎是頓了一下,但完全沒有被束縛住的樣子。“是嗎?!彼皖^在想些什么。葉山伸了個懶腰,不知不覺又要被寒氣侵襲了,可以的話他簡直想出去跑個步之類。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