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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今后王朝的宗譜上,也同樣會?!?/br>李秀德苦笑道:“我也只能是發發牢sao了,不然還能怎樣呢……即使論功行賞來個禪讓,如你所說,整個軍中也沒有哪派能敵得過你們師徒聯手了?!?/br>蘇懷瑾微微一笑:“那便多謝將軍,在下于此跟您定個數——三年,至多三年,便大業可成?!?/br>“三年?”李秀德有些不可置信,“如今才剛……”蘇懷瑾轉動著他的白玉手串,莞爾道:“您且看著便是?!?/br>果然,謝元攻陷魏都,大挫張陳二軍,塵埃落定之時還不到三年。李秀德一開始還有些意難平,到后來卻覺得,這樣似乎也不錯。——他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常年征戰帶給他的不僅僅是財富和權勢,同樣也有一身傷病,他畢竟不是謝長風或謝元那種內力深厚的習武之人,戰場條件艱苦,即使作為首領,也不可能避免在漫長的折磨中讓風霜侵蝕健康。如果沒有這師徒二人投奔的話,鬼知道他還要跟陳林張義良消磨多少年,陳林比他小十幾歲,張義良雖年紀大,但人家的繼承人文韜武略,想也知道若是他們這些老家伙都作古,只有張氏那邊是不愁后繼無人的。這些年看著陳林那副窩囊樣子,他可太清楚一個不靠譜的繼承人會給軍隊帶來什么了。而現在,戰爭在短短三年之內便硝煙散盡,天下已定,余下的不過是些掃尾工作,交給自己麾下的哪位將領都不足為慮。李秀德對長風劍師徒的道德品質還是很有信心的,壓根兒不用擔心他們會做出弒君奪位的事情來,所以他現在完全能在死前過那么幾年榮華富貴的安生日子,過足當皇帝的癮。這樣似乎也不錯。唯一讓他有點不滿意的是,謝元斷然拒絕了認他做義父,更拒絕了改姓。……這下真得變成禪讓了。不過除此之外,李將軍……啊不李皇帝的老年生活還是相當滋潤美滿,他甚至不用像許多開國皇帝那樣每天殫精竭慮地收攏民心增強國力,登基之后朝中文有洪文承武有謝元,把一切能想到的事兒都給他處理得妥妥帖帖,把一切他想要達到的愿望都完成得盡善盡美,李秀德甚至覺得自己不是當了個皇帝,而是當了個神仙。唯一遺憾的就是,謝長風沒有留下來。說真的,盡管謝長風對他的態度一直淡淡的,不卑不亢,可在一眾臣屬當中,要說李秀德最倚重的,還偏偏就是這個自從投奔來之后就似乎一直在盡量收斂自己鋒芒的人。無他,實在是跟這個人相處,太讓人舒服了。謝長風似乎永遠能比任何人多想好多步,舉個例子——當他們攻下一座要塞,所有人歡欣鼓舞盤算著那座城池會給他們帶來多少優勢和利益的時候,謝長風已經會一路想到要在未來的天下版圖中如何將這座城的優勢發揮到最大了。這種情況在公務上尤為明顯,而在私下的相處中,更是如此。李秀德很快就發現,無論他想干什么,謝長風總能在第一時間將事情的利弊完全分析透徹,甚至不僅如此,就連之后事情將會如何發展,會遇到什么情況又要如何應對……總之,所有一切別人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他都會飛快地想透,然后條條理理地在紙上總結好給他看。……這樣時間長了,李秀德甚至覺得自己的智商都被慣得退化了。對于一個掌控欲望不算太強的人來說,身邊有這么一個人無疑是很讓人舒心的。更妙的是,謝長風他是真的對權勢毫無欲望——這一點雖然開始的時候對方就有表明態度,但李秀德其實是不信的,但隨著兩個人的相處,他卻發現“毫無欲望”這個形容,似乎還有些輕了。分明是避之惟恐不及才對……這就沒說的了,就算為君多疑也是要有個限度的,面對這樣一個貼心多謀、長相養眼、還一心只想著幫著自己謀天下只為了快點歸隱的人,再看不慣那除非腦子里有坑。事實證明人家也不是假裝的,破魏都、滅張氏,最后當陳氏的幾位老臣聯合起來捆著陳林前來請降之后,謝長風幾乎在同一時間上表請辭,連登基大典都不想留下來參加。李秀德為了把人留下來委實是拼了老命了,又是權衡利弊又是追憶往昔,然而剛剛恢復了蒼然門人身份的長風劍捏著他的白玉手串老神在在,任憑一批批說客來了又走,只冷冰冰吐出那兩個字:不留。那段時間,作為大將軍的謝元一直在外面處理善后,忙得腳不沾地,再加上大家怕他鬧起來,都有意瞞著,所以,一直到蘇懷瑾第二天就準備走了,才遣人去給徒弟知會一聲兒,讓他明天若有空就來道個別。謝元一下子就懵了。當時他手頭還拿著陳林那邊的人遞上來的請封表,幾個老小子厚著臉皮要給昔日主公封王封侯,洪文承那邊卻不過曾共事過的情面,便索性將這皮球踢到他的將軍府。——其實謝元可不耐煩要什么將軍府,他簡直無時無刻不想跟師尊呆在一塊兒,最后還是蘇懷瑾嫌他訪客太多吵得慌,將人趕了出去。反正京城里高門大宅多的是,個個都是現成的,緊著他們挑。謝元聽手下的并那么一報,當下手就是一哆嗦,請封表上那個“駁”字最后一筆拐著玩兒長出去,濃郁的墨痕就像是議長咧著諷笑的嘴。也不知道嘲諷的是誰。小將軍軍務也不處理了,客也不見了,翻身上馬就往謝府奔,路上一片雞飛狗跳。其實李秀德原本想直接封個國師府給這位大神的,可大神高貴冷艷得很,直接讓人把他請的工匠好聲好氣送出去,自在城里找了家姓謝的宅子住。這普通府邸自然離謝元的將軍府甚遠,于是謝元趕到的時候,得到消息的蘇懷瑾早就在那里等他了。“師尊,您為什么要走……”好好的大將軍風一樣刮進府去,劈頭蓋臉就是一副委屈至極的面孔,蘇懷瑾抬頭看了他一眼,感覺自己有點兒吃不消。謝元不管不顧地趴在他膝頭,就像小時候一樣:“待在京城里陪著徒兒不好嗎,哪怕您不愿意做官,也可以一直在這兒清靜著,為什么偏要回蒼然呢?”“蒼云峰那么遠,今后徒兒在這兒該危機四伏如履薄冰的,您忍心年年歲歲都見不上我?”“師尊……”蘇懷瑾嘆了口氣,就像他早已發現的那樣,謝元對他的依賴,似乎已經太過了。“你已經二十一歲了,”他伸手將小徒弟的一縷黑發撥到耳后,耐心道,“尋常人家,這年歲早娶妻生子,獨自當家作主——雖然這些年戰亂,你拖得晚了些,可也該是個能獨當一面的大人,怎么還好如此粘著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