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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毫不留手。那深宅大院里,各個斗的跟烏眼雞一樣,對付他這點花花腸子,榮平手到擒來。 葉老二想多占便宜沒占到,反而吃了榮平一頓擠兌,呼吸一滯,又痛又急,回到家里倒頭就睡,任憑老婆拍打,死活不吭聲。 直到五日后,地壟翻過,要下種,葉老二重新打起精神,他翻身坐起,趿拉著鞋子往外跑,他老婆一把拉住他:“剛煮了疙瘩湯,你不喝,又往哪里竄?” 葉老二轉過身紅著眼呲牙一笑:“我要叫榮平那小娘皮嘗嘗我的厲害,你等著瞧,一個月后,管教她哭著來求我?!?/br> 他老婆一愣,連忙拉著他:“你可別亂來,那榮平瞧著柔柔弱弱的,但王氏卻是個潑辣女人,你想想當初她怎么罵街的?” 葉老二道:“那也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她得罪了三小姐,三小姐說了,她榮平人走都走了,還壞人家的婚事,所以一點都不想給她地。但又不好明著針對她,失了自己的身份。你想想,陸三小姐多好的人?咱們不得給人家出出氣?” —— 因為家里缺少勞動力,臨近農忙,榮平還雇傭了幾個短工。 “王二,糧種買回來了嗎”她起身下榻,走到開著朱紅月季花的院落里,露著兩只蔥白的手,端起一桶水,倒進了食槽里飲牛。 那斗大的木桶頗有些分量,完全沒想到弱質纖纖的女東家有一雙“鐵臂”,王二愣了一下才回答:“買好了,都放在屋里呢,您要看看嗎?” 榮平點點頭跟著他來到屋腳,糧種的好壞直接關系著來年的收成,若是有癟的壞的,不僅白搭勞動力,還賠上一季時間。 現在輪到種冬麥,一袋袋麥種圓潤爆滿陳列在屋腳,旁邊還留著一只靈巧的貍貓看守,防止麻雀和老鼠來偷吃。她伸手兜著糧種篩了兩遍,發現沒什么問題,這才放心,于是交代了幾句,便去地頭看看土翻得怎么樣了。 秋高氣爽天氣,被耕牛翻過的土地上,土香彌漫,還有麻雀等山鳥時不時飛掠而過,啄食遲飛的蝗蟲和蟋蟀。 榮平雇傭的勞工正吆喝著牛拉著犁車來回騰挪,地上殘留的秸稈茬子都被卷入地下。 待到土地平整完畢,土壤粉碎,便要組織人手下種。榮平騎了毛驢,親自到地頭去監工。農忙時節,農具緊張,榮平只訂購到一副簍車,其他的,便只有人工下種。她把簍車分派到了大塊的連綿土地上,小塊地,人工突擊。 “如今剛下過秋雨,土地松軟,水分合適,如今紅霞漫天,夜里明星高亮,說明接下來溫度陽光正好,要趁這幾天把地種完?!?/br> “不爭這幾天啊,東家?!?/br> “爭嘞,有道是礎潤而雨,不爭這個時間段,過了秋雨,就錯了良時?!?/br> 她允下高價工錢鼓舞士氣,一幫青年壯丁或半大小子沒料到女東家這么細心,又這般大方,跟那嬌嬌小小的模樣絲毫不搭,意外之余,還有了表現欲,各個用力超前趕。 她一路小心檢查,把有些沒有被土掩蓋的種子又遮蓋起來。這次行動倉促,預備的人手大多是臨時雇傭的勞力,瞧著年輕力壯都用了,但耕種是個巧活兒,得有老練的莊稼把式。 若是坑挖的深了,種子被悶在里頭,發不出來,若是挖的淺了,莊稼的根系長不過野草,將來注定孱弱不堪。干活毛躁,不仔細,將來出苗率就要打折扣。 榮平跟著檢查了一路,又好好叮囑一番,這才松了口氣。她剛坐在地頭,準備喝口水休息一下,又聽身后幽幽一聲嘆息。 榮平嚇了一跳,一回頭,發現一個瘦巴老頭不知何時從地頭冒了出來,正蹲在地上一點一點挪著步子丟種子。 “大爺,要我幫忙嗎?”榮平放下手里水罐。 大爺抬頭瞅了她一眼,臉上的神情有點可笑?!拔铱茨氵@囡囡是假聰明真犯傻。你對地下那么多功夫,怎么不對糧種下功夫?!?/br> 榮平道:“你怎知我對糧種沒下功夫?我所有糧種都親眼看過?!?/br> 大爺鼻子里嗤笑一聲?!靶『鹤ッ€——亂編。我種了一輩子地,用鼻子聞就知道那麥種不對勁兒?!?/br> 榮平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心里卻記下了。趁著中午休息的空擋,她自己把糧種袋子解開來看,重新檢視一遍——表面看依然發現有什么問題,但她敏銳到意識到這批糧種變了,她感覺不到種子蘊含的生機。她挑了幾顆種子一嚼,發現不對,這口袋里的種子,相當一部分是死的,是煮過的。 這可是大事情,榮平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 77.假千金5 五風十雨, 秋爽天氣, 種子下地五天,便基本發芽, 等到雨晴, 便長出一寸長, 綠油油的格外喜人,大部分勤快的莊稼人都會下地看看出苗率。 葉老二特意起了個大早, 先不看自家的, 先看榮平田里的。 “黃口小兒忒無知,占地妄想吞米糧, 如今地里苗不齊, 我看你怎么出洋相?!?/br> 結果到地間一看,懵頭了。 “這是榮平的地?”他下意識的回頭看界石:“怕不是我走錯了” 然而那塊界石明明白白立在地頭, 在青蔥翠綠的麥苗間格外顯眼。 葉老二在地頭愣了一會兒, 仿佛想到什么似的,快步趕回自己地里, 這一去可傻了眼。那地里頭這一塊兒空白,那兒一塊殘缺,跟破了的牛皮鼓,掉毛的癩皮狗一樣, 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缺了秧苗的土地,爆露出紅黃色土壤,宛若缺牙的老太太豁嘴笑,每道殘線都是諷刺。 葉老二傻了眼, 一張老臉脹的通紅,怎么會這樣! 他仿佛想到什么,高叫著:“榮平,榮平你給我出來!你這小兔崽子,你做了什么?!” 榮平應聲而出,卻不是獨個兒,而是還讓傭工押著一個人,正是王二。她微微笑了笑,把王二往前頭一推:“二叔,還要我給你解釋嗎?” 葉老二頓時無言。 明明他買通了王二把炒熟的麥?;爝M了榮平的糧種里,怎么現在榮平的麥苗整整齊齊,自己的卻參差殘缺? 這王二背叛了他? 王二低著頭不敢吭聲,心里卻著實畏懼,瞧著嬌嬌弱弱的小姑娘怎么會有那些花樣百出的整人手段。 “二叔急什么,你派人給我送好種子,我不好獨享,于是干脆又讓他給你偷偷送回去了。你不夸我尊老知禮嗎?” 葉老二又氣又急又羞恥又無奈,末了,拍一下大腿,仿佛被抽了一棍子的犬,撒腿往回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