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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蘇萱極為鄙夷。 一夜之間,天翻地覆,她當初怎么潑給榮平的污水現在又怎么流到了自己身上。 “丑人多作怪,jian人多心機,還想靠貶低榮仙女兒成名呢,嘖嘖,露餡了吧?!?/br> “明明不是文才強,插上雞毛充鳳凰?!?/br> …… 蘇萱聽到這些言語,氣的臉都變形了。她明明記得上輩子捉刀人始終沒有出現,也根本無法查證,所以她才敢無所顧忌的據為己有拿來使用。怎么今世事情的走向變成了這樣? 如今皇朝尤為看重文人,對士子極盡優待,任憑她是東昌伯府的小姐也難以阻擋眾口嘵嘵。 蘇萱有點頭大,更怕長慶王從此厭煩了自己。長慶王可是陸平遠的伯樂,自己怎么能開罪丈夫的恩人呢? 這么一想,她決定趁著長慶王過壽的機會,送上一份厚禮,討得他的歡心。她回憶片刻,想到榮平后來在一個破落戶手里買到了一把古琴,那把古琴讓她在京城大大出了一番風頭,還有不少人慕名去看。那這輩子,她就不會再給榮平這個機會了,她立即命人帶上千金去買那把古琴回來。 轉眼間,長慶王壽誕已至,蘇萱捧著古琴滿臉笑意的登門。結果好巧不巧,榮平也在。 榮平穿著一身廣袖長裙,內里襯著雪白繡花綾,裙擺上新樣宮花紋路由金銀二色絲線繡成,飄逸奪人,又鮮艷嫵媚,好似雪地里怒放的梅花。 蘇萱一看,頓時剎住了腳,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榮平此人自詡高雅脫俗,平常一年四季都穿一身乳白雪白,怎么今兒倒穿了紅? 滿京城人都知道我喜愛紅色,這榮平是不是故意要跟我比個高低? 榮平頭上斜梳了倭墮髻,戴了一只金絲小鳳,愈發襯得她肌膚細膩,形容嬌嫩。脫離了平常拒人千里的高冷裝束,她反而愈加冷艷迷人了。 她出門時,榮曲驚的手里硯臺都掉了:“哎呀妹呀,你今日怎么這般裝扮” “長慶王的好日子,定然朱紫滿門,我太寡淡了豈不是格格不入?” 榮平給兄長行禮告別:“我去請王爺看畫?!?/br> 榮曲目送她的背影,忍不住心里哀嘆,這這這,這還有哪個男人有心情看畫呀。 事實果然如此,榮平自打進了王府,男男女女的視線就在她身上掃來掃去,似乎要從她身上刮下一層皮來。而她似乎習慣了站在萬人中央,是以泰然自若。 蘇萱暗暗咬了咬牙,呈上了自己的禮物,隨后扶著丫鬟的手慢慢走了過來?!皹s姑娘,真是好巧啊?!?/br> 榮平細眉微蹙,長慶王過壽,達官顯貴皇親國戚全都到了,這有什么好巧的。平白無故的,蘇萱卻對我敵意橫生——敢情她腦子被狗吃了? 蘇萱看榮平不搭理她卻更加生氣,心道明明是個假仙女卻如此高傲,你現在把自己捧的越高,將來就跌的越重。 榮平正和長慶王研究她送的壽禮,是一副精品古畫。 “這幅山水圖乃是古宋真跡,遠看淡遠平靜,頗有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的意境,但仔細看會發現其中不乏凌厲的皴法,這一塊是斧劈皴,仿佛刀劈斧鑿,石頭之堅硬隨機纖毫畢現,層次分明?!?/br> 榮平的聲音清脆悅耳,溫和平靜,雖不甜媚,卻仿佛一泓清泉,自然流淌,輕而易舉的說到了人的心里。在場之人無不連連點頭,稱贊她品位不凡。 蘇萱走過來一看,立即瞪大了眼,她發現自己機會來了。這幅山水畫她認得,因為這幅畫在陸平遠手里,乃是陸平遠家傳之物。陸平遠愛不釋手,視若性命,那么問題出現了,真品明明在陸平遠手里,榮平這幅是從哪里來的? 她自重生以來,就對陸平遠暗中盯守,所以可以斷定榮平與他絕無私下交接可能,更不可能拿走陸平遠的畫。因此可以判定榮平這幅畫是假的…… 蘇萱的嘴角無法克制的翹了起來,給長慶王送壽禮竟然送出了贗品,看你怎么收場,看你才女的面子往哪里放。 “王爺且慢,這幅畫有問題?!彼挪阶哌^來,伸出手指指點:“您看,這幅畫后面這一部分顏色清淡,越往遠方越模糊,而樹枝斜刺出來,邊緣卻不干凈,而是毛毛剌剌,幾處濃淡對比都不正常?!?/br> 長慶王聞言微微皺起了眉,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蘇萱颯然一笑:“我的意思是榮大姑娘怕是被人蒙蔽了,這幅畫顯然是贗品。你看,這幅畫的背景部分有大量的空白,其實真品原作上,這幅畫此處不是留白而是淡墨,極淡的淡墨。它要用云霧的淡墨與前方松石的濃墨做對比。你這幅畫顯然違了創作者的本意,那模仿者固然模仿的極為相似,但假的畢竟是假的,魚目混珠總有被揭穿的一天?!?/br> 她一邊說一邊掩口嬌笑,只是眼神中的惡意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 這話一出,立即引起軒然大波,原本沒有參與賞畫的人都圍過來看。人的心理很奇怪,一方面把喜歡的姑娘捧成“仙女兒”,一方面又暗搓搓的想把仙女兒拉下神壇。蘇姑娘雖然前段時間鬧了笑話,但她這次顯然信心滿滿,煞有介事。想想看,這可是長慶王王的生日宴,若非有絕對的把握,她豈敢亂言? 于是,便有一票或擔憂或看戲的眼神投向榮平,似乎要看她如何收場。 榮平請了長慶王示下,便問蘇萱:“恕我直言,你方才的理由并不夠充分,說辭也不足以采信,這幅畫雖是我挑選,卻也是呈送了加父家祖過了目的,兩位老人家確信無疑,蘇小姐言之鑿鑿,可有證據?” 榮平一番話說的很到位,榮府一家對長慶王極為敬重,對兩家的關系也極為珍視,一份壽禮不僅是小女兒呈送更是一家人一起精挑細選的,你現在張口就說我們是假的,是不是太草率了? 蘇萱等的就是榮平問她,當即冷笑一聲:“我當然有證據,因為真品在城東陸家陸平遠公子手中珍藏!誰知道你這幅是從哪里弄來忽悠王爺的?!?/br> “王爺!”蘇萱轉身對長慶王行了一禮:“您若不信,可派人去城東陸家求證,請陸公子來大家一起對質,若是我信口雌黃,那我甘受任何處罰?!?/br> 蘇萱雙眼明亮的看著大家,似乎試圖讓大家透過她的眼神看到她的誠懇和自信。于是便有人起哄讓王爺主持個公道。 “榮姑娘不能平白被委屈,王爺自然更不能被贗品蒙蔽,還是請陸公子來,捧著他的畫,大家一起比一比,那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長慶王果然點頭,立即派人去找陸平遠。 蘇萱輕輕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