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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以前只有我欺負他的份!”哪個男人?哦,金主。小少爺突然惡劣地笑起來,掏出一張信用卡,夾在手指間晃了晃,“陪我去逛街,刷爆它!”我樂呵呵跟他站起來,我也正有此意。和小少爺出了酒吧,攔輛出租車直奔商城。從四樓逛到負一層,看見順眼的就開票。小少爺買東西看牌子,我買東西看價格,什么貴要什么。心里憋著一股氣,怎么都不舒坦,瘋狂刷卡也無法制造任何快感,只是機械地企圖減少胸中郁結之氣。最后我們拎著十幾只莫名其妙的紙袋去吃宵夜。喝咖啡的時候我才稍稍清醒,把那些紙袋一個個打開,看看自己究竟買了些什么。一瓶男士香水,味道內斂,標價后跟了好多個零;一件限量版牛仔褲,記不清為什么買了,好像因為是限量版所以售價飆升;一個皮夾,花哨到不像男人用的,牌子貨,所以姿色一般價格也高得嚇人;風sao小內褲一條,冬季新品,一塊布比我一雙鞋還貴。還有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我都記不得為什么會買了。小少爺舀勺布丁,看我一眼,說:“程景儒你笑得好古怪!”豈止是古怪。我想我大概要瘋了。思緒一片混亂,我記不清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為什么會買一堆根本用不著的奢侈品。咖啡苦澀至極,明明聞起來這么香,味道竟然這樣苦。我有些難受地低下頭,惡心的感覺涌上來,想吐。頭頂的燈光很亮,刺眼,尤其在漆黑如墨的夜晚。我伸手遮住眼睛,身體越來越沉重,好像周身掛滿了密密麻麻的小托盤,每個托盤上的砝碼一點一點增加。我漸漸支撐不住身體,頭暈,眼角有些發紅,喝了咖啡不該困的,可就是禁不住想閉眼睛。我伸手去抓咖啡杯,試了幾次都觸不到,漸漸失去耐心,眼前的一切開始慢慢旋轉,手臂不受自己的控制。我討厭這種感覺,討厭得眉頭緊皺,牙關緊咬??Х鹊南阄侗粺艄饪镜脺囟戎鄙?,強烈的惡心感從胃部直涌上喉嚨,我企圖站起身逃離,可身子一歪就狠狠摔在地上,額頭撞到桌角,結結實實一下,疼得眼淚快掉下來。我聽見小少爺的驚叫,眼前一片漆黑,想動卻動不了。可是意識無比清醒。精神和rou體仿佛被分割成兩個獨立的物件,一個持續運轉,另一個已經失控。身體的難受和嘔吐感還在,咖啡的苦澀滋味仿佛侵入血管,沿著四肢百骸流淌,意識不堪折磨,恐懼、焦躁、抑郁、苦悶各種情緒參雜,火車的呼嘯,奔馬的嘶鳴,長河落日,大漠孤煙,枯樹昏鴉,血色殘陽,荒蕪孤寂。我也許是瘋了。像一個人喃喃自語,又像無謂的怒吼,回蕩在空闊的山谷。為什么會這樣。眼前一片漆黑,我是在睡覺么?如果是沉睡著,為何意識如此清醒?那些快速閃動的畫面,那些蒼涼孤寂的景色究竟是什么?消毒水的氣味突兀地闖進來。我竟然感到安心。那些蕪雜的景色漸漸融入一片白茫茫的霧,什么都看不清。一切都安靜下來。呼吸逐漸清明,像雨后的森林,青嫩樹葉上的水珠被陽光撫摸得有了溫度。意識慢慢沉淀,變得安詳平穩。身體像陷入柔軟的棉花內,每一寸都被緊密地貼合,舒服得意識漸漸放松。那些焦躁和不安遠去。已經極安靜,極清明。我沉沉睡去。話嘮受羅曼史20我有一些恐懼的夢境,無一例外帶有強烈的慌張,失望和孤獨感。急速上下的電梯,總也到達不了自己需要的樓層。明明已經超過所有按鈕上的數字,電梯還在不斷向上飆升。驟然停止時,門打開,眼前的場景冰冷、荒蕪,像浸在極幽暗的深海,沒有一絲存活的氣息。趕時間。通常發生在一個寧靜的午后,我拎著沉重的行李趕火車,時間倉促。這樣的夢境有各種形式,但不外乎都是僅差幾分鐘沒有趕上。原本人潮涌動極為擁擠的站臺此時卻沒有一個人,我孤零零的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很詭異。我清楚這輛列車及旅途的重要性,但不論如何拼命奔跑都無濟于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列車離開,奇怪的是途中從未有扔掉過于沉重的行李的念頭。廢棄的醫院??偸菬o意識地進入這樣的場景,周圍是荒涼、壓抑的藍灰色墻壁,到處都是匆忙撤離的跡象。仿佛突發災難降臨,醫生和病人不得不在短時間內全部轉移,各種醫療器械被隨意丟棄,移動病床擠滿狹窄的走道,地上散落著吊針和酒精棉球。我在寂靜無人的醫院里行走,腦中有個聲音告訴我:醫院里有人。我能夠隱約感覺到那個人的存在,但總找不到他。我們默默僵持,沒有人打破僵局。我一直疑惑為什么那個人沒有撤走?是他不肯離開,還是被遺棄在醫院?逃亡。夢中的我從一開始就被追殺,沒有前因,通常也不會夢到結果,整個夢境只有逃命這一件事。我無論如何都跑不快,卻也不至于被追上,這種僵持令身心飽受折磨。每次醒來都會無奈地想:比起力竭,恐怕會先心理崩潰。謀殺。做過不少回關于謀殺的夢境,時間地點各不相同,對象卻驚人地相似:雙胞胎弟弟。實際上我沒有任何親生兄弟或姐妹,不知為何夢里總出現一個與我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有些粘人,對我很好,我卻不知為何會恨他。殺死弟弟后心情反而平靜,既不逃跑也不哭泣,只覺得安詳。我幽幽轉醒。照小少爺的說法,我是早飯中飯晚飯都沒吃導致低血糖暈了過去。我認同,總之不可能因為余毅那個暴發戶而傷心過度暈過去。那暴發戶還假惺惺地跑到醫院來看我。……看毛啊看。“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我都已經睡了突然接到電話說你昏迷不醒已經被送往醫院!”余毅神色慌張,嘴唇干裂出一道小小的口子,眼中隱約有血絲。我冷笑。腳踏兩條船你心安理得,一條船進水你踩不穩了終于慌了。在醫院躺了半日,我打車回學校,余毅跟在后面吭哧吭哧拎著昨日買的大包小包奢侈品。好爽。不知那張信用卡到底刷爆沒有。爆了就更爽了。隔壁寢室在吃大盤雞,狐貍公子順著香味興沖沖過去了,只剩我和余毅兩個人。“你到底在鬧什么別扭?前幾天不還好好的嗎?”你倒質問起我來。難道非要我捉jian在床不成?!我憤懣地想。所以……數日后,當熟悉的jian夫yin夫會面場景在學校后面的一條小路上重現的時候,我高風亮節義無反顧地沖了過去。結果……傻眼了。那個人不是余毅,為毛會這樣……長得那么像,從遠處看簡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