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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張似曾相識的人像,還沒等他仔細看,畫像已經被他甩到身后了。他回頭張望了幾眼,什么都看不清。青崖腦后長眼睛似的說:“勿東張西望”陸忘川斜他一眼,垂眼不在看,但是即使他不再明目張膽的看,余光也掃到了一處太過明顯的異常。前方幾步外,兩幅畫像中間缺了一幅,似乎是被取下來很久了,石壁上的水漬浸透了原先掛畫的地方,只留下淡淡的輪廓。石洞的盡頭是洞中湖,圓形湖邊南,西,北,三個方位上,打坐著兩男一女,其中一個男人看似很年輕,另一位和青崖一樣白須飄飄,而那個女的,陸忘川尖酸的在心里想,滅絕師太的年紀和面相。青崖走到正東位打坐坐下,對陸忘川說:“進來”陸忘川眨眨眼,進來?他面前是湖水,進哪兒去?被污蔑為滅絕師太的紫微仙長睜開眼睛目露不耐:“還不快進去”陸忘川明白了,這是讓他走進湖里去,于是狠一狠心往湖心走去了,很奇怪,足底沾水,他并沒有掉下去,走到湖心的石臺上坐下,無師自通的閉上眼。閉上眼的一瞬間,他的無感仿佛被封住了,什么都聽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然而他腦海中卻閃過一幅幅轉瞬即逝的光影畫面,隨之伴有此地四位仙長的吟說聲,那四重奏在他腦子里嗡鳴,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連眼前閃過的一幅幅畫面長卷他都不知道是什么,甚至不確定這一幅畫卷屬不屬于他自己的記憶。畫卷圖窮,他忽然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心跳如雷,滿頭大汗。青崖的余音在耳邊縈繞:從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師傅。陸忘川咽口唾沫,口鼻觀心,畢恭畢敬的叫了一聲:“師傅”跟著青崖走下大殿的玉階,陸忘川依然還在心慌。青崖把他領到一處竹林颯颯的開闊院子里,言曰讓他見見他的師兄師姐。于是陸忘川老遠就看到竹林子里聚集了一伙人,以及被他們圍在中間正在耍劍的一位少年。那位少年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比陸忘川年長了五六歲,已出落了身姿挺俊修長,體態風流,相貌堂堂一位好后生,他正在演練一套劍法,怎么說呢,按陸忘川這個剛拜進門派有一會兒的小弟子來看……真他娘的好大一塊繡花枕頭。英俊師兄的劍雖然耍的行云流水張弛有度,但卻靈氣有余劍氣不足,他人雖然飛檐走壁忽上忽下秀的好一套輕功水上漂,但他似乎把所有劍法的所有精妙都散發其外,花架子下面是個空殼子。別看他一柄銀劍舞的飛花落葉令人眼花繚亂,但是陸忘川看到的出來,但凡有人朝他扔一塊石頭上去,那只飛的熱鬧的雄孔雀一準兒被打下來。空有其表而已。雄孔雀不知自己被一個初來乍到的小屁孩鄙視了,不知從哪里挑了一劍落花,引得圍觀的小師妹們紛紛驚呼。陸忘川在心里翻了一個白眼。“華年”青崖叫了一聲洋洋自得的某位雄孔雀。楚華年收劍回鞘,打著旋兒的從竹林中飛過來,穩穩當當漂漂亮亮的落地。楚華年握著劍行禮:“師傅”就這么兩步路,你走過來都比飛過來省勁兒啊。陸忘川表面老實乖巧,暗暗腹誹。楚華年也一早就看到了這位一老遠就盯著自己看的小毛孩兒,起初還以為又是一個被自己的風采俘獲的,結果發現他錯了,因為這小孩兒明明是耷拉著眼不想理他,表情還懨懨的。青崖說:“這是你陸師弟,你帶他熟悉熟悉本派,把派門條律告訴他”楚華年不動聲色的打量一番小師弟,回之師傅一個元氣滿滿的微笑:“是,師傅放心”陸忘川雖然不待見他,但是眼色勁兒還在,于是行了一禮乖乖的叫了一聲:“師兄”或許是腹黑的人看同類特別準,楚華年也精明的很,一來二去的也就看清了這位小師弟肯定沒有他表面上這么老實巴交。青崖交代完后就走了,于是乎陸忘川又被同門前輩圍住。衣角攢動,仙影林立,他一身襤褸站在他們中間覺得手足無措,但他壓的很穩,他的自卑表現出來就是這么一幅淡定自若甚至還有些胸懷若谷的樣子,誰也不知道他的手心正一層層的出汗。“你是誰?”一個師姐問。陸忘川望向她的方向卻沒有看她,只看著她的裙子說:“回師姐,我叫陸忘川”師姐笑了一聲,清凌凌道:“誰問你叫什么了,我問你是誰什么人物原來師承何處?誰引見的?”陸忘川被問住了,誰引見他的?奶奶的引見他的人已經不負責任的丟下他走了!只見天生會裝相的陸忘川淡淡道:“師承無名,引見的恩人不便說出名號,師姐見諒”呦呵,還挺神秘。眾人如此想。可他逃不過劍法不濟但雙眼毒辣的楚華年。楚華年看著他還算自如的周旋在一眾師姐師哥中,雖然看起來老實又誠懇,但他看的出,這小孩兒嘴里沒一句實話,也虧得這些膿包信他。陸忘川也知道某只雄孔雀一直在打量他,閑暇之余分給他一個眼神,還贈予友好一笑,眼神卻再說——看個棒槌啊你個繡花枕頭,當真是閑的蛋疼。楚華年也成功的接收到他這一不大友好的眼色,然而年長他五六歲也不是癡長的,楚師兄當即就親熱的拉住他的手一個個給他介紹在場的前輩。哎呦呵真不容易,來的一個這么會裝的,這小屁孩兒有些意思啊。楚師兄完美發揚了他圓滑玲瓏的處事風格,把師兄的親切和有愛發揮到淋漓盡致,簡直聞者傷心見者流淚。陸忘川也差點流淚,他娘的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虛偽的人!雖然楚華年對每個人都保持翩翩風度親熱又不逾禮,但同樣精明的陸忘川發現他其實不把這些人放在眼里,甚至有些瞧不起,因為他每給自己介紹一個人時,他的目光都是虛浮的,只在那人領口掃過,然后就移開,連臉都懶的看一眼。人家裝的好,陸忘川自然無法拆穿了,只能一時被動的被他帶著走。“走,師兄帶你去你住的地方”楚華年親熱的摟住他的肩膀。陸忘川強忍著一把把他推開的沖動,耷拉著眼皮老老實實誠惶誠恐道:“那就有勞楚師兄了”一大一小兩只腹黑狐貍就這樣一幅有好親熱狀的往弟子們住的庭院去了,一路上楚華年隨和熱情的給他簡單介紹了本派的絡脈和條律,陸師弟聽的很認真。兩個虛偽到人神共憤的人就這樣懷著對彼此的鄙視和不屑有說有笑的雙雙把家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