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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頷首,向他問道:“不知曹叔現下在何處?” “曹先生有些事,前兩日與教主到徐州去了?!笔Y亢道,“不過他們離去時,曹先生曾留下話來,說若女君來到,便請女君在這宮中暫住,他不久便會回來?!?/br> “原來如此?!蔽蚁肓讼?,道,“這般說來,他們走得甚匆忙,未知是何事?” 蔣亢淡笑:“些許小事罷了,女君且等待數日,曹先生自會歸來?!?/br> 我心中有些失望,原以為在這里就能見到曹叔,無論事情好不好辦,我問清了他的意思,想好了對策,便可早早回雒陽去。如今看來,卻是一點也急不得。 “這般說來,貴教將東平王的宮室都占了?”云琦忽而道。 蔣亢道:“正是?!?/br> “我聽聞貴教攻占東平國是,東平王的二王子司馬儉仍在國中,未知他當下何在?” 蔣亢不急不慢道:“二王子么,我等已照教中規矩處置?!?/br> “哦?”云琦追問,“如何處置?” 蔣亢笑了笑:“便如云大夫所想?!?/br> 云琦看著他,沒有追問,少頃,頷首:“如此?!?/br> 我在一旁看著云琦,不明白他為何這般在乎那司馬儉。 蔣亢沒有將這話說下去,接著又與我和云琦談起雒陽近來的事,不過他頗是識趣,并未僭越提起和談。寒暄一番之后,他讓人去將一處宮室騰出來,安頓我們住下。 除了住處,蔣亢對我們一行人的招待也頗是殷勤。 才落腳不久,便有人送了酒食來,頗是豐盛,將案上擺得滿滿。來人說,這是蔣亢吩咐的,聊為接風。跟著我們來的侍從和那一百精騎也得了好處,在院子里擺開酒宴,大快朵頤。 “都說明光道簡樸,我看也不盡然?!痹歧粗干系拇篝~大rou,下箸挑了挑,道,“這般菜色,可非尋常人吃得起?!?/br> 我說:“你是朝廷派來和談的人,他自當款待?!?/br> 云琦看我一眼,不置可否。 用過膳之后,仆人進來收拾了碗盤殘羹,我正待起身離開,云琦將我叫住。 “霓生,”他說,“你我自雒陽見面,不是事務繁忙便是每日趕路,今日難得有空閑,不若坐下聊一聊?!?/br> 我看著他,知道他又要抒發一番見解。 “堂兄想聊什么?”我問。 “那日桓侍中在眾人前說要娶你,在雒陽傳得沸沸揚揚,你可知曉?” 原來是這事。說實話,我一點也不意外。公子從前就算穿了件好看的衣裳出門也總能讓雒陽人傾倒兩天,何況他那日的驚世駭俗之舉。 “是么?”我說,“我不知,他們都傳了些什么?” “大多不是好話?!痹歧粗?,“你真打算嫁給他?” 我不知云琦說著話的目的,嘆口氣,厚著臉皮道:“此事就算我不愿意,又能如何?我連清白也沒有了,也只能嫁他?!?/br> 云琦淡淡地笑了笑。 “霓生,”他說,“你向來頗有主張,我這堂兄遠不如你?!?/br> 我愣了愣,沒想到云琦這般自視甚高的人竟會說出這樣的話,著實讓我惶恐。 “堂兄哪里話?!蔽抑t道,“我不過會些小伎倆罷了,若說深謀遠慮,堂兄乃是萬里挑一的人才?!?/br> 云琦顯然對我這話頗為受用,神色和藹:“你畢竟是我堂妹,我說這些,乃是想與你提個醒?!?/br> “提醒何事?” “桓侍中于你而言,實非良配?!?/br> 我不想他又把話扯到了公子身上,道,“堂兄何出此言?他待我一向真心?!?/br> 云琦搖頭:“真心不真心又如何,婚姻乃結兩姓之好,大長公主和桓氏是何等門第,你雖出身云氏,但畢竟落過奴籍,強行扯到一處,便成了別人眼中的笑話,大長公主怎會情愿?” 我心想,大長公主著實可憐,她裝作寬容良善裝得那般辛苦,原來連云琦都瞞不過。 “堂兄所言極是?!蔽翌h首,“可我那婚約都定了,莫非要毀約?” 云琦看著我,目光深沉,片刻,又是一笑。 “這是你的事,我雖是你堂兄,也只好忠告一二,如何決斷全在你?!彼f,“霓生,我是為了你好?!?/br> 我也一笑:“如此,多謝堂兄?!?/br> 話說到此處,我沒有往下再聊的意思,云琦似乎也沒有。 我從席上站起身,忽而想起一事,看向云琦。 “今日堂兄在蔣將軍堂上問起了司馬儉,未知他何以得堂兄這般關心下落?” “他么,是秦王讓我打聽的?!痹歧?,“濟北王那邊也有東平國兵馬,司馬儉是死是活,乃關系軍心,自然要問?!?/br> 我頷首:“原來如此?!?/br> 蔣亢不僅對我好酒好菜招待,還給我派來了兩名侍婢,一個叫阿素,一個叫阿茵,每日照料我起居。 說是侍婢,其實也不妥當。因為她們都是明光道的教眾,平日里跟伏姬一樣,無事便在工場中勞作,補貼教中資用;有吩咐便幫閑,做做雜事。 故而這樣的人,伺候起來不會多講究。不過這于我而言卻是正好,我自給自足慣了,從來不習慣被人伺候。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阿素和阿茵將我的院子內外打理地井井有條,端茶遞水樣樣仔細。一問之下,我才知道,她們都是徐州人氏,都曾在豪強家里當過侍婢。 阿素早年家貧,自幼被父親賣給豪強抵債;阿茵的父母則都是貴人家中的奴婢,她一生下來也是奴婢。與所有的奴婢一樣,兩人在原來的主人家中都過得不大好,打打罵罵乃家常便飯,直到有一日,明光道攻下了城池,她們的主人連夜倉皇逃走,阿素和阿茵見入了明光道便能脫奴籍,還可吃飽穿暖,便索性投了明光道來。 說起曹叔,二人皆一臉崇敬。 “從前我等聽說明光道,都以為是土匪一般的人?!卑⑺氐?,“進了來才知道,我等那原來的主人才是土匪,每日恨不得拿我等作牲畜來使,卻不過外強中干,得知明光道要來,慌忙便逃了?!?/br> 我笑了笑,好奇道:“他們都逃了么?為何?” 阿茵道:“還能為何?自從曹先生殺了臨淮王,散盡他家財寶,那些巨富豪強誰人不忌憚?聽著明光道要來便避難去了?!?/br> 我頷首,又問:“那你們原來主人家的財物,明光道也都收了么?” “收了啊?!卑⒁鸬?,“劫富濟貧么。曹先生還將那些沒收來的地分給了無地的窮人,我父母做了一輩子奴仆,分到地的時候,別提多高興了?!?/br> 我道:“如此說來,人人有地種,可以豐衣足食了?!?/br> 阿茵道:“衣食是堪堪夠的,不過豐衣足食么,倒也說不上?!?/br> 我訝然:“怎講?” “這些年的年景一直不好,去年荊州、徐州又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