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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管事趕緊磕了個頭:“舅老爺叫我看顧著!舅老爺說這是老太……”話音未落,紀明塵一劍捅穿了他的喉嚨,他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抓著脖子吐出些黏膩的血。子衿在一旁看得面白入紙,紀明塵只淡然在王管事身上抹去劍上血,收劍入鞘:“這個jian仆十分貪財。我平日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想他貪到你身上?!?/br>子矜心里明鏡一般。這個王管事他沒有見過,不是云中閣的老人,自然談不上圖謀他的遺產,恐怕是紀明塵的表哥李逸芝授意他打理,當做云中閣的一部分。而他那沒說完的后半句話里,還牽連到了紀明塵的母親,紀明塵動手這么快,恐怕是不想他知道此中明細。他聽說大太太早已作古了,加之他母親也已經故去多年,他也無意再提陳年恩怨。紀明塵已經為他殺了一人,要他再去向母家討要說法,子矜卻不敢妄想。“害怕?”紀明塵回身,挑著眼角看他,“沒殺過人?”紀子矜一愣,搖搖頭。紀明塵淡笑:“沒用?!闭f罷便出門去了。外頭剛回來的小仆望見宗主,跪下連連磕頭,但眼角余光掃見子矜站在王管事的尸體邊上,嚇得一把抱住紀明塵的小腿哇哇亂叫:“宗主!殺人啦!殺人啦!”“我殺的?!奔o明塵話里聽不清喜怒,回頭喚了子衿一聲,“傻站著干什么,還不快過來?!?/br>子衿經過小仆身邊,見他縮在墻角瑟瑟發抖,囑咐他道:“今天你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都不要說出去,聽明白了沒有?”他看紀明塵殺性酷烈,怕他發起瘋來殺人滅口,見小仆點頭如搗蒜,這才安心離去。第二章云中君滿腹經綸(二)紀明塵被人尊稱為“云中君”,自然是身形輕盈,輕功了得。子衿不良于行,又光著一只腳走路,哪里趕得上他,不多時就跟丟了?!拔椰F在跟他是半點沒得好比了?!彼闹袊@了口氣。剛好身邊是一處水池。他從小在云中閣長大,哪里是他沒有淘氣過的,撐著假山就下水去濯足,一回頭發現紀明塵悄無聲息地站在他背后,望著他陷在淤泥里的腳發呆。水淺月清,淤泥從腳趾縫里露出來,倒襯得他的腳白得要發光。“洗一洗?!弊玉茢D出一絲干笑,手向假山探去,準備扶一把上岸,中途卻被一只手給握住了。紀明塵的手沉穩有力,引著他攀上自己肩膀,然后蹲下身把一雙木屐輕放在他腳下。子衿心想:咦?原來剛才是去找鞋去了。這么會伺候人,這幾年也不是光長殺性了嘛。扶著他的肩膀把鞋穿好。還沒等他有所動作,紀明塵已經起身,拉他上了岸。兩人離得極近,一陣冷香撲鼻,子衿原本一直以為這是王洛君花圃里的味道,現在卻發覺這是紀明塵運功后的體香,心道他莫非已經入了俱神宗境?果真是不世出的大才。“謝了?!弊玉菩Φ?。紀明塵不發一言。兩人并肩走到庫房。紀明塵讓幾個值夜的將庫門打開,那些睡得哈欠連天的家伙見大半夜的宗主親來,又是害怕又是好奇,手忙腳亂的。再看宗主身邊站著個腳踩木屐、長發凌亂的美人,裹身的長袍分明是宗主的,一時間腹誹出十七八種艷情。紀明塵進了庫房,也不搭理旁人,自己一徑去了存放藥材的地方,找出兩三本墨菩提丟給仆人:“包起來?!比缓笠膊幻χ?,又在多寶閣上翻找了一會兒,舉著一個木盒問,“血參要不要?”大半夜的,子衿也不好意思:“不用了不用了?!?/br>“姨母年紀大,用得上的——包起來?!?/br>子衿這才明白,紀明塵以為他要救的人是母親。其實他母親被趕出云中閣后不久便故去了,一方面是境遇大不如前,另一方面是父親的死對她打擊太大。子衿想到母親過世前貧病交加,挨了不少苦,心中不免也有怨氣,覺得訛他幾根血參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紀明塵再問,他卻都是“要要要”了。紀明塵看他一眼,也不多話,統統包起來,最后竟是將上好的靈藥論斤相送。“他也就這點好了?!弊玉菩牡?。紀明塵對物欲看得極淡,從小就是很大方的一個人,就是遇上他,什么都要搶。想來這么多年過去,那些少年意氣他都放下了,看自己現在身無分文,可憐得很,便愿意給他點兒小恩小惠。子衿心中擔心小醉的傷勢:“那我先回去了啊?!?/br>“急什么?!奔o明塵在一旁吩咐仆人將靈藥送去他的清秋閣,聽聞此言,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睡我那里去?!?/br>“???”子衿莫名其妙。紀明塵道:“你不是我的男寵么?你還想睡哪兒?”第二章云中君滿腹經綸(三)子衿心中嘆了口氣。他剛覺得紀明塵長進,他又在這種無聊事上羞辱他。奈何現在他得罪不起自己這個嫡長兄,只得萬事順著他,給自己討個舒坦。他倒不怕紀明塵對他做些什么,紀明塵不好龍陽這一口,他清楚得很,他甚至清楚紀明塵連女人都不怎么喜歡。劍才是他的大老婆、二老婆和小老婆。兩人趕到清秋閣。紀明塵催促他去玉華湯洗澡。子衿擦完了頭發便踩著木屐進了他的臥房。小時候,紀明塵的臥房跟個和尚禪房似的,睡硬板床,掛竹簾子,就是床頭蘭錡高高供著幾把名劍,看上去怎么都不像是個有錢人的少爺?,F如今做了一門之主,果然高床軟枕,輕紗瑞獸軟煙羅。子衿把自己丟上他的床,只覺得自己上輩子才墊過那么軟的錦被,不由得連翻了好幾個身,撞到了床頭的小柜子。頂上的小碟子落下來,嘩啦一聲,竟是散了滿床的瓜子。子衿趕緊將瓜子攏在一處往碟子里裝。擺好了之后正襟危坐著,眼光卻時不時向那碟瓜子瞟去?!拔揖统砸活w。他不會那么小氣?!蓖得炖锼?。酸酸甜甜,竟然是他小時候吃慣了的味道。這下哪里還忍得了,磕得停不下來。不一會兒紀明塵撩開簾子進來,看他捧著碟子窸窸窣窣,眉頭一簇:“床上嗑瓜子?!?/br>子衿被他撞破了,硬著頭皮殷勤地給他撣了兩下床單:“我睡外邊,你睡里邊,里邊干凈?!?/br>紀明塵竟然跟著他一起撣床單,隨后卻是在外側躺下了,看似閉目養神,實則瞇著眼睛看他嗑瓜子。子衿換了一身月白色的褻衣褻褲,頭發柔順地披在身后,方才被王管事嚇得凄風苦雨,現下萬事如意,眉目都舒展開了,依稀還是那個十五六歲、無憂無慮的小少年。“有蜜餞么?”他看紀明塵雖然殺伐決斷、戾氣滿滿,對自己還是挺夠意思的,不免心生親近,剛相認之時那些拘謹和自苦煙消云散了。此時害磕完瓜子,跪起來在床頭找吃的。果然叫他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