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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他的背。“對不起。mama當時只是不高興,去海邊散了個步。我一直,一直都很不高興,你也發現了吧?現在不會了,我要活得開心一點,”她把前面的頭發捋到耳后,露出修長漂亮的耳朵,“而且你個小混蛋這么會找麻煩,根本讓人不放心,我不在了,有誰鎮得住你啊?!?/br>蘇峻平抬頭看著明晃晃的吊燈,終于忍不住痛哭失聲。他媽等他哭夠了,才把自己的手給包了,彎腰去收拾地上的菜和碗。蘇峻平還在擤鼻涕,他淚眼朦朧的看見她俯身,她今天上衣穿了雪紡襯衫搭深紅色開衫毛線,下面一擺寬松的月白色裙,露出腳踝,那幾種顏色在他眼前撞擊,濃烈得像山茶花,清淺得像月牙。蘇峻平草草折騰完了鼻涕眼淚幫他媽把地上給收拾了,還強烈要求洗碗,楊虹拗不過他,答應了。楊虹看著蘇峻平那副乒呤乓啷的模樣,心中暗自嘆氣,可兒子難得洗一次碗,她也沒有打擊他,只是拐彎抹角的指點他一下。“我后天開始住院,你爸又是出差又是加班的也沒時間接你,你早晚都得自己騎自行車,行嗎?”蘇峻平聽到“住院”的時候身體僵了一瞬,勉強放松道:“行啊,你以為你兒子幾歲啊,這點小事都辦不好?!?/br>“還有早飯和宵夜,菜市場那邊有一條街的早飯,你自己去買來吃,記得不要吃太油膩的。還有宵夜,不許吃燒烤,聽見沒有?晚上就吃點粥,面條,或者水果,容易消化的?!?/br>蘇峻平點頭稱是,把碗擦干凈,抹布洗好在料理臺上一鋪,又去給自己洗了個手,這才推著他老媽坐下。“我又不小了,能照顧自己的,放心吧?!?/br>楊虹和蘇峻平兩人靠著在沙發上看了會兒電視,吃了盤水果,他被他媽打發去睡覺,叫他明天好好去和老師道歉。蘇峻平應了一聲,反手把房門關上。他看了眼拉鏈半開的書包,一踢拖鞋撲上了床。不論發生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情,飯照吃,覺照睡,學照樣要上。他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楊虹還沒走,給他煮了碗面,面里窩著一個荷包蛋,蘇峻平吃完連嘴也不擦,在他媽臉上印了個油印子這才走。早自修是語文,蘇峻平讀了五分鐘的課文被謝老板拎走,一頓臭罵。他垂著腦袋研究謝老板皮鞋上的那塊污漬,認錯態度空前的良好,還主動提出要寫檢討書。謝老板被他噎了一秒,又罵:“別整天油腔滑調的!”可惜后期軟綿綿的,被他一打斷再也沒有原先的氣勢,最終讓他寫一千字檢討書并且在班會課上大聲朗讀出來,沒記檔案。蘇峻平下定決心要發奮做個好學生,點點頭,還輕手輕腳帶上門才走。早上是兩節連堂英語課,按照慣例是考試。蘇峻平回來的時候,陳一霖正在幫他把試卷對折,按頁碼順序疊放好,一見他靠近就像接了什么燙手山芋,猛地丟到他桌上,低頭去做卷子。蘇峻平再見他,只一天時間心性就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他昨天對陳一霖說不清的憤怒、怨恨突然被一瓢水潑了一下,淡了不少。在生死面前,那些情緒就是小孩子的別扭,幼稚又可笑??僧吘怪皇菦_淡而并非消失,他見陳一霖甩開他卷子的動作心里頭咯噔一下,鉆出一股不悅的泉水,哼了一聲坐下,也不睬他。事后才聽說這次的完形填空是四級的材料,難的他抓耳撓腮,別說單詞不知道,連文章咀嚼兩遍也不曉得作者到底想說什么。他慣性的想去要陳一霖的答案,手在半空中硬生生停留,又飛快的縮了回去。“不能再這樣抄作業了!”他對自己說,“讓老媽省點心吧!”可獨立的結果是痛苦又漫長的,當發現四個單詞一個都不認識,或者每個單詞都認識但結合上下文一看都覺得不通順的時候,幾乎讓人奔潰。蘇峻平絞盡腦汁也就做了個位數,剩下的都是他絞盡腦汁的捕捉靈感蒙的。由于完形填空浪費了大量時間,他做英語本來就比旁人慢,當“雌孔雀”喊收卷的時候他還有兩篇理解和改錯沒做,哦,對,還有前面的選擇題沒涂卡。按照平常蘇峻平自然是心寬的拿陳一霖的抄一下,可這次,他咬咬牙,寧可自己瞎填也不愿意依靠別人。他壯士斷腕般交上去的時候,是有那么一點雀躍的。即便是猜的,那也是他自己的技術,蘇峻平腦海中甚至不切實際的想過自己蒙的對了大半。當然,運氣哪會眷顧他這樣的家伙。下午“雌孔雀”批完卷子,英語課代表就喊他去辦公室。“二十個你錯了十四個,嘖,”“雌孔雀”扔開他的答題卡,喝了口茶壓壓火氣,“信不信我一腳踩下去對的都比你多?”蘇峻平一聲不吭,看著自己的機讀卡半響,垂下了眼睛說:“我想成績變好一點?!?/br>“雌孔雀”愣了兩秒鐘,蘇峻平抬頭就見她一扯嘴角,眼中浮現出一層薄薄的嘲諷。她說:“就你???”☆、第三十六章那是,屈辱。被人發自內心的瞧不起。蘇峻平當場就想翻臉,可“雌孔雀”一放下茶杯,變臉如翻書似的,和藹地笑了笑說:“有心就好,把卷子拿回去訂正一遍吧,現在還是高三的上半學期,加把勁來得及?!?/br>很傻很天真的蘇峻平聽了這一番敷衍的諄諄教誨,還沒來得及皺眉頭又舒展開來,說謝謝老師。出門前“雌孔雀”又補了一句:“不懂的問陳一霖?!?/br>蘇峻平心里頭咯噔一下,想起陳一霖他一時間不知是什么心情。他回教室,英語課代表正好把這次的答題卡發下來,蘇峻平瞄了同桌一眼,一百三十四。人與人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他不想和陳一霖說話,就拿著卷子去問英語課代表,課代表被“雌孔雀”寵慣了,說起話來即便是無心的也有幾分趾高氣昂,而且她和陳一霖一個水平線,解釋的點都是重難點,且速度奇快,蘇峻平聽得一知半解,手底下胡亂的記著筆記希望回去能仔細想想。“那幾個單詞什么意思???”“你自己去查字典,這個講了也浪費時間?!?/br>陳一霖剛把卷子訂正完放到一旁,聽罷又默不作聲的撿了回來。他把所有考單詞的題全部寫上了中文意思,用紅筆寫的端端正正,然后放在那沓書上,有半個角恰好落在蘇峻平坐的那一側。下一節是體育課,可是那天下雨,變成了室內自修,蘇峻平回來沒多久陳一霖就抱著理綜卷子去了辦公室。蘇峻平繞著頭發看卷子,瞧了半天也不知道理解為什么選這個,他把頭發都繞打結了,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