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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的是,這“冰魄”千年前肆虐時被大能以靈rou骨血壓制,早已不復當年之異悚,并在這千年中,被恒天門撿了個漏,為它所用,成了恒天門內的三清圣池。禍的是,這三清圣池依舊蠢蠢欲動,每隔幾十年便要作一次怪,不找點什么給它充饑,倒霉的便是整個恒天門。于是恒天掌門命人在秘谷內飼養禁物,每到三清池不穩定的時候,便丟進去,可換數十年高枕無憂。可這一回,三清池的紊亂來得太過突然,以至于秘谷內禁物還未養熟,暫時又找不到可以不動聲色捉來壓一壓的替代品,于是恒天門只得提前召開試煉大會,或許是想在試煉中做些手腳。這大約是他們迫不得已的下下策。原本他們可能還能在這不多的時間里盡力準備得周全一些,但是前兩天從“冰魄”內流竄出來的靈體又打亂了他們的節奏,讓恒天門的人有些慌了。于是,試煉大會,或許就會成為恒天門最容易混亂的時期。秘境中的眾人商量了一番,便各為了這次試煉大會忙開了。君宵一方面調息自身,畢竟損了四成修為,影響不可謂不大;另一方面則加緊了對林桀的敦促和調教,以免他在試煉大會上出什么危險。有時候胖姨、粽子他們也會來幫忙插一手。于是,林桀成了最慘的人沒有之一。經常能看到他一邊被花生米攆得在秘境中四下翻飛,一邊得保持謹惕以擋掉君宵時不時丟過來的符咒和法陣,同時還要擺脫胖姨他們的糾纏。白子旭每天的日常便是坐在小屋前的石桌邊,捧著一盞清茶,翻兩頁書,佐以林桀不曾間斷的鬼哭狼嚎——“救命花生米你有沒有生為胖子的自覺稍微慢一點師父會不給你rou吃嗎??!”“臥槽師父你來真的啊一個符咒砸這么大個坑草木都枯了幸好我身手敏捷頭腦靈活不然死的就是我啊多大仇??!”“粽子叔你別鬧!哎呀娘喂~~~不不不胖姨我是人不是妖也不是天賦異稟觸手這么重口的東西我真的變不來!花也不行我一個男的變成花太娘了!嗷——”接著十有八九能看到林桀以撲街的形象“啪嘰”一下落在面前,然后被鐵扇熟練地拖進屋貼兩劑特質的膏藥,喂點藥丸,然后又迅速地丟出門來開始下一輪單方面毆打。這樣的人間慘劇一直持續了三天,在第四天以“白柯順利醒來”為緣由暫告一段落。于是白柯視線逐漸清晰后看到的便是一個輪廓酷似豬頭,周身都是膏藥味的人“嚶嚶嚶”地撲過來,抱著他哭得肝腸寸斷。白柯:“……”怎么睡了一覺起來世界不大對?!“我還沒死呢,不用這么早開始哭吧……”白柯見此人哭得太過悲傷難抑,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抽了抽嘴角蹦出這么一句。林桀松開手朝后讓了讓想哭訴自己最近的非人生活,結果憋了半天,卻卡在了稱呼上。以往他都是喊白柯“小白”,也沒覺得哪里不妥。但是現在他知道白柯前世就是玉生門掌門白聆塵,頓時“小白”兩個字打死都喊不出口了。但是他又跟白柯親近慣了,喊別的更覺得別扭。于是林桀眼巴巴地看了白柯半天,又嚎了起來。白柯:“……”“不是,誰來解釋一下?”白柯一臉茫然地轉頭。就見倚在門邊的君宵伸出兩根手指,拎著林桀的后脖領子將這貨丟到了一邊,而后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道:“修習略苦而已?!?/br>白柯睨了他一眼:“略苦?”這都腫成豬頭一身傷了還只是略苦?君宵淡淡道:“比我少年時輕松許多?!?/br>白柯:“……”有種拐彎抹角控訴他師父更混賬的感覺。“我們換個話題?!卑卓聰蒯斀罔F,“我們來談談那天下午的事情,我記得我明明還在闡述我不同意的理由,請問現在我為什么會躺在這里,而且看起來睡了不止一天的樣子?”君宵毫不猶豫賣隊友:“咸魚師祖見你十分固執,毫無回旋余地,于是干脆丟了個咒讓你昏睡過去,我未曾來得及阻止”白柯抽了抽嘴角:“……你這樣黑他真的好么?”君宵:“師門祖訓?!?/br>白柯好奇:“什么?”君宵:“死道友不死貧道?!?/br>白柯:“……”趁著白柯無語愣神的功夫,君宵拍了拍林桀狗頭,讓他麻溜地滾出去繼續修習,然后大步走進房里,俯身一手繞過白柯的后勃頸,攬住他瘦削的肩膀,一手繞過膝彎,幾乎沒費力便把白柯整個兒抱了起來。“等等等——”白柯驚呆了,“你干嘛?!”君宵就著橫抱著他的姿勢低頭沖他道:“其一,從你昏睡那天起至今已過八天,這八天里你都未曾沐浴?!?/br>白柯臉瞬間就青了。“其二,大量靈力入體,會使得周身經脈賁張,負擔過大,如果不輔以靈泉水舒緩調理一下,會經脈爆裂,血漿迸發而死?!?/br>白柯臉更青了。“其三——”“停!行了別其了,去哪兒泡什么靈泉,趕緊帶我過去?!卑卓掠X得再聽他說下去指不定連全尸都沒了。君宵挑起嘴角笑了笑,低聲道:“好,抓緊了?!?/br>說完身形一閃,白柯便覺得周圍場景不斷變換,青白藍赭晃成一片,耳邊風聲呼呼不絕,君宵黑袍翻飛,獵獵作響。但因為君宵護得很好的緣故,一直沒有風掃到白柯臉上。其實被君宵這么抱著,白柯直覺有些尷尬。但是這些時日里發生的種種事情讓他對君宵產生了一種潛意識的依賴,這種依賴感很復雜——一方面碰到讓他無能為力的事情時,他會下意識地想到君宵,而君宵也確實沒讓他的指望落空,幾次救他于生死邊緣。另一方面,這樣的依賴卻并沒有讓他對君宵像林桀一樣,產生某種崇拜敬重的感覺,反倒順口揶揄起來毫無壓力。而且,每每想到君宵為了找到他在這世間來來回回逡巡了千年,凡是關乎他安危的事情,那樣強大本應無所顧忌的一個人就變得異常小心謹慎,白柯在內心深處就會產生一股子莫名的難過。他感覺自己的意識被一分為二。一半是作為糾纏在這些事情之中的當事人,對君宵他們所做的事有種愧疚感。這大概是他那魂魄里殘留的上輩子的意識在作祟??吹阶约旱耐降軒煾高@些年沒一個過得痛快,兜兜轉轉千年也沒能跳出這個坑,內心深處隱隱生出了自愧感。另一半則是作為旁觀者,看著君宵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