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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事先提個醒???“抱歉,并非有意?!崩仔獱栆材媚歉北虮蛴卸Y的貴族腔調打補丁,“他對我來說就像呼吸一樣自然?!?/br>我的媽呀……雷歇爾又一次垂下眼睛,視線向下,收斂鋒芒。我的老師就會用這種神情來對付強硬態度無法處理的場合,僅此一招,屢試不爽,怪他有個好皮囊。人們能從他低眉斂目的模樣中腦補出妥協、嬌羞、善意、靦腆……等等等等,你心里有什么,你就看見什么。“噯,這可真讓人羨慕?!卑布鞲袊@道,明顯中了招。“像海曼這樣熱情而忠貞的誠懇之人,誰能拒絕他呢?”雷歇爾瞥了我一眼,這樣回答。這一句絕對是報復,我剛剛叫他冷淡卻善良的大好人,他就說我是熱情而忠貞的實誠人。大抵在他心里,用“忠貞誠實”形容我,可笑程度一如拿“善良”形容他。王宮之中只有我們聽得懂這兩句笑話,周圍的人們只當我們恩愛得不想隱藏。方才的冷場被打破,周圍的人散開,出于禮貌也出于另一些東西。我看見不少人呼吸急促,雙眼冒光,顯然憋了一肚子新鮮出爐的爆炸性新聞,急需跟人交流一番。從這點上看,平民和貴族都一樣,八卦真是智慧生物本性啊。菲爾頓子爵借機告退,安吉拉公主沒有攔他。年輕的公主還在相信愛與夢的年紀,拉著雷歇爾交談起我們的感情。我加入了談話,杜撰起我與雷歇爾如何在一次冒險中一見鐘情、二見傾心、三見……哎呀公主你成年了嗎?編故事是我的老本行,說得公主一愣一愣。雷歇爾樂得輕松,也不在乎我給他編了一個怎么樣的人設。到最后還是我憋不住,又在精神鏈接中發問。“為什么?”我說,“宣布我為您的情人,有什么好處嗎?”“方便而已?!彼f。“不不不,您不覺得這樣會讓我們更顯眼嗎?”我問,“難道您想以此來安撫其他貴族,表示您沒有聯姻和搶奪王位的野心?可按照圖塔隆的繼承法……”“……”我從精神鏈接的空白沉默中,微妙地感覺出了雷歇爾的茫然。換成實體的語言,大概就是:“咦?還有這回事?”“您是不是完全沒關心過這個?”我問。“我又不打算在圖塔隆久留,為什么要關心這個?”雷歇爾反過來教訓我,“你會在魔鬼主君即將出現的時候,關心一個人類小國的繼承權嗎?”“所以您為什么要在這種關頭如此高調???”我說,“您就這么想公開我們的關系?”雷歇爾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像在說我們的關系明明是師徒,到底哪里公開了——有時候我真討厭我對他的了解,相當影響我的自娛自樂和自我滿足。我沒轍地嘆氣,收起半真半假的玩笑話。“一起行動方便而已?!崩仔獱栞p描淡寫地說,“要讓你留在我身邊,需要比‘朋友’更親密的關系?!?/br>我知道他的意思,王室總有種種隱秘,不適合展現給外人。要想讓我留在他附近聽候差遣,亦或未來介入什么王室隱秘,“情深似海的戀人”的戀人設定會方便很多。何況我們的確需要上床,過個明路方便他半夜爬我床,或者命令我爬他床。但是吧,聽聽,字面說法真是……我從沒見過雷歇爾害羞,我也無法想象他會害羞。他總是那么強勢,理直氣壯,不容置疑,不在乎他人目光,更不會覺得自己的要求值得羞愧。他說“你是我的”,他說“不準離開我”,他說“留在我身邊”,他說“他們不是你”,殺氣騰騰又溫柔繾綣,有時真讓人難以分辨。他只對我這樣說嗎?還是他的說法就是這么讓人誤解?他的確語言曖昧而不自知嗎?又或者是我自作多情,疑鄰偷斧?我的老師是鼎鼎大名的黑巫師,他曾教導我如何面對魔鬼?!皩W會利用,但絕不信任?!崩仔獱栐诘谝惶谜n上說,“更別同情它們——你們之間連‘同情’的基礎都不存在?!?/br>同情同情,首先要有相同之處,而魔鬼這種東西,壓根兒沒有正面感情。他告誡我聰明的魔鬼擅長偽裝和模仿,但那只是為了讓契約對象放下戒心,再怎么樣都是披著皮的異類。有時候它們的演技并不算多高明,將其中漏洞痕填補完整的,是觀察者自己的感情。難怪雷歇爾能與魔鬼做那么多年的交易,在某些地方,他們可真像親戚。我笑話他人不識雷歇爾真面目,擅自對一個低眉斂目做出種種腦補,但輪到我在局中,我也沒好到哪里去。有時我很確定雷歇爾愛我,只是他在感情方面有太多空白;有時我又懷疑他只是一面鏡子,他身上所有溫暖甜蜜的部分,只是我心靈的映射。不過,這重要嗎?好吧,重要,灑脫如我遇上雷歇爾也要患得患失。但在為雷歇爾患得患失的人中,我肯定是最灑脫的一個,否則我也活不到現在。事至于此,不必多尋煩惱,我的憂郁持續了一小會兒,果斷轉移到了今晚的活動上。王室的宴會把我喂得很飽,要是他們再能善解人意地給我們換同一個房間,我必定投桃報李地照顧好他們的王子,絕對把他喂到滿腹。第36章家人宴會結束的時候,我跟雷歇爾一起進入了他的房間。不出所料,洗漱用品多出了一套,他那張本來就能和三四個人開派對的大床上,也多了一只枕頭。王室的小調整十分貼心,可惜我沒能身體力行地報答他們的親王殿下。雷歇爾冷酷地推開我的下巴,洗漱,上床。圖塔隆位置特殊,國都有密切的施法監控,他暫時沒有在監視網核心做實驗的打算。我的老師睡到了大床的左側,我將之視為默許,睡到了床的右邊。一夜相安無事,第二天早上,侍從帶來了國王的邀請,請雷歇爾與他共進早餐。侍從來得并不早,體貼地考慮到了宿醉與一夜荒yin的情況。我哀怨地看了雷歇爾一眼,為我們浪費這體貼遺憾。他對此毫無反應,只命令我收拾一下,與他同去。“這不太好吧?”我說。“他們沒說不行?!崩仔獱栒f。“國王可能只想單獨見見親哥?!蔽椅竦靥嵝训?,“一般來說,這種家宴不會邀請外人加入?!?/br>“你是外人嗎?”雷歇爾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仿佛在為昨天的先見之明自得。好吧,我不是外人,我是內人,雷歇爾殿下都公開宣布了。我對老師的社交常識不報多少希望,跟他一起去,方便圓謊,也省得又被突然襲擊。我們一起進入餐廳時,桌上擺好了三副餐具,只是有一份的位置不太對稱,大概擺得匆忙,事先沒意識到我會參上一腳。國王陛下修養不錯,哪怕他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