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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放出了我的刀。刀身和我手指貼在一起,有許多橙色的花瓣沿著刀刃的方向簌簌滑下。承蒙他的教導,我已經能控制一定數量的刀魂不隨意燃燒了。離五點僅剩一分鐘時,我幾乎是張皇地認定他未必能準時到來,也許會在門外的歡送會上耽擱時間。我譜架上的懷表慢悠悠地轉著它的指針,像是與其主人一點也不心意相通。我不再練習了;于是巨大空間里只剩下了指針咔咔旋轉的聲音。我機械地計數著,直到其中的一聲與劇院大門被推開的聲響重疊。盡管那只是短短的一刻,短短的喧雜從門外流入寂靜的門內,我還是從隨之涌入的光線中捕捉到了卡拉揚的身影。門被關上了,舞臺以外再度陷入了黑暗。他同樣沒有去點亮劇院的主燈。分針合到了刻有“12”的正上方。我把手搭上琴鍵,開始起奏。他曾在我面前彈過的這首曲子,我曾向蘭朵討教,私下里練習了好幾個月,直到我能將琴譜倒背如流。當他彈起它的時候,我能陶醉于它里面的濃烈情感;但當現在我彈上這一遍的時候,我已經無心去想曲子本身的意味,哪處落手應當孰輕孰重。有許多過去相關的片段在我眼前閃回,占滿了我的視野,從他在羽鎮房間演奏的樣子,一直到溯至我們最初的相遇。我以為我早已不記得他對我描述的初見場景了,就是那個我駕著紙鳥滾到一圈人里的時候。但這記憶現在忽然浮上水面:我確確實實曾朝他匆匆瞥過一眼。他那時坐在遠處的草坪上,向我這里的樹林投來目光,陽光把他身上顏色的界限柔和地模糊了。我沒有認清他的臉,唯獨覺得他非常好看。我手指上下起落游動,而我已然無法分辨我彈奏的優劣之處,只是放任那些奔流的音符一直載我到終點。隨著最后一個音輕輕地落下,我吁了口氣,扭頭去尋找卡拉揚的位置。他沒有坐在劇院里任何一個座位上。他在黑暗里悄然踏過了長長的階梯,現在就站在舞臺的正下方。舞臺很高,臺面到他的胸口。他正目不轉睛地朝我這里望著。我從琴凳上起身,踩著那些卡戎造出來的花瓣,在臺邊離他最近的一處半蹲了下來。我低頭對上了他的目光。我們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他眼底的灰在這暖色的燈光下已經不明顯了,唯余一種透明般的淺藍。我仔細地盯著它們,想辨別那里是否真的有水光閃現,還是我的一個錯覺。“這是一個很好的驚喜?!笨ɡ瓝P低聲地開口,“你像是想著什么幸福的事來彈它的?!?/br>我原本有那么多話要對他說,它們甚至都夠我排上一個長長的次序,每一樣都能讓我說上一截;但這個時候也沒有了。它們好像已被我用各種方式說過千百回,以致于再沒有必要多說上一次,于是在這時統統地離我而去,飛向上空,與劇院中央那盞本應被點亮的燈一起沉默。“我可以擁抱你一下嗎?”我對他說。“當然?!彼@樣說著,沒有一絲猶豫地在下面張開了手臂。我直接跳進了他的懷里。我胳膊掛在他肩膀上,聽他在我耳邊說:“看來你的刀魂已經有所成就。這樣下去,我的確可以期待你五年級的大比了?!?/br>“可你就要走了?!蔽翌D了頓,還是說出了這句話。我感到他把冰涼的下頦埋在了我的頸窩里。“如果你仍舊需要我,”卡拉揚說,“我們總會再次相見?!?/br>劇院外的歡送會不知道進行到了哪一步,那尖尖的篝火大約已在黑夜中燃起,伴隨著食物炙烤的香味,許多人的交談與歡笑,也許還有各類千奇百怪的音樂,消散進了同一個溫暖宜人的夜空。外面多么地吵啊,他們怎么能體味到一墻之隔的旁人的心聲呢?我渾渾噩噩地回到了公寓,敲開兩瓶檸檬水灌下了肚。我手里是一個信箱里取回來的信封——這也是我這學期收到的最后一只同樣的信封,里面放著一張成績單,上面有個“A”。教授評語那欄一個字也沒印。我翻到紙的背后,發現上面被人手寫了長長的一段話。“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天分的學生,無論文學抑或其它方面。你擁有充沛的藝術感、韌性與創造力,始終為我帶來驚喜。你同樣也是能夠喚醒他人的存在;你本身就像是一株靈感。也許你想說,你總在接納我的給予,但事實并非如此。我們之間的聯系從來都是交互的,并且我為此感到無限喜悅。我很慶幸,我能在短暫的任課生涯——短暫的一生中——同你遇見。[align=right]阿爾文.卡拉揚致他的學生維森特856年夏”[/align]我把那張紙仔細地折好,夾在了書架中的一本書里。我覺得我不能就此一頭扎進床里,得到外面走上一走。我似乎是莫名其妙地逛進了史密斯老先生的家里,他為我做了點糟糕的點心,倒了熱牛奶,并在我茫然地將它們一掃而空后,以他自己過于死氣沉沉的理由把我驅趕出去。我按照他的指引尋找著同齡人的去向,忽然想起奧德這時候沒有要看的功課,大約已經在準備入睡了。我不愿發上一輪蝶書挨個詢問,便隨便爬到一棟矮樓的天臺上坐著。下面相對熱鬧,好像有人的說話聲。我定睛朝那邊看,竟然還有我熟識的面孔。“維森特!好巧,你怎么坐得那么遠?”小花鳥頭上頂著花環,在下面笑嘻嘻地對我打招呼,他身后一群我不認識的男女學生也沖我揮手。我對他喊:“身困體乏,沒有精神?!?/br>他像是很痛惜地說:“哥們兒,那讓我為你來上一曲提提神?!?/br>“什么?”我盯向他的手,倏然發現他拎著一把六弦琴。他身后的人的手上貌似也各有東西。“我的樂隊!”小花鳥說,“你忘了嗎?”我這才想起來小花鳥的樂隊。他們那幫人甚至在上演的時候客串過一回,都屬于小花鳥組織的社團成員。小花鳥先坐下擺了個抱琴的姿勢,繼而轉向身后其他人:“我們給天上那只迷途的羔羊展示一下最新曲目?!?/br>其他人坐坐站站,然后溫和的前奏響起來了。先是男中音與男低音的混響,接著女聲也悄然與它融匯到一起,不分彼此。它節奏舒緩,旋律蔚為動人,像是一首略帶憂傷的民謠,把我拖進了一個夏夜的夢里。“你見過那朵隨風而來的油桐花嗎我為它顛倒白天黑夜風雪兼程,背井離鄉我總在妄圖追及它啊我的摯愛你見過那朵隨風而來的油桐花嗎它似乎